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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完结文

江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摆手。“不可,少爷万万不可!”“这些年你在神机营里,不知道外界谣言!”“很多人说......”说道这里,秦安神态纠结,害怕其中真相会再次伤害秦乾。可是当看见他眼中那坚定的信念后,秦安咬紧牙关,还是忍痛说出:“很多人都怪少爷,觉得要是没有少爷,他们肯定不会死。”秦乾愣了两秒,只觉得心口忽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呼吸都困难起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当初若不是我率领着这些将士们奋力抵抗,恐怕整个大夏已经沦落在大武铁蹄之下。”秦安苦笑起来,“可更多的人说,是你里应外合大武演了这出戏。”“若是没有你,大武根本没有入侵的机会,这些将士也根本不会死。”秦乾扶住身旁桌子,耳中蜂鸣不断,天旋地转的错觉来袭之下,他苦苦问道:“...

主角:秦乾戚良骥   更新:2025-03-28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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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乾戚良骥的现代都市小说《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摆手。“不可,少爷万万不可!”“这些年你在神机营里,不知道外界谣言!”“很多人说......”说道这里,秦安神态纠结,害怕其中真相会再次伤害秦乾。可是当看见他眼中那坚定的信念后,秦安咬紧牙关,还是忍痛说出:“很多人都怪少爷,觉得要是没有少爷,他们肯定不会死。”秦乾愣了两秒,只觉得心口忽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呼吸都困难起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当初若不是我率领着这些将士们奋力抵抗,恐怕整个大夏已经沦落在大武铁蹄之下。”秦安苦笑起来,“可更多的人说,是你里应外合大武演了这出戏。”“若是没有你,大武根本没有入侵的机会,这些将士也根本不会死。”秦乾扶住身旁桌子,耳中蜂鸣不断,天旋地转的错觉来袭之下,他苦苦问道:“...

《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完结文》精彩片段

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摆手。
“不可,少爷万万不可!”
“这些年你在神机营里,不知道外界谣言!”
“很多人说......”
说道这里,秦安神态纠结,害怕其中真相会再次伤害秦乾。
可是当看见他眼中那坚定的信念后,秦安咬紧牙关,还是忍痛说出:
“很多人都怪少爷,觉得要是没有少爷,他们肯定不会死。”
秦乾愣了两秒,只觉得心口忽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呼吸都困难起来,不可置信道:
“怎么会这样,当初若不是我率领着这些将士们奋力抵抗,恐怕整个大夏已经沦落在大武铁蹄之下。”
秦安苦笑起来,“可更多的人说,是你里应外合大武演了这出戏。”
“若是没有你,大武根本没有入侵的机会,这些将士也根本不会死。”
秦乾扶住身旁桌子,耳中蜂鸣不断,天旋地转的错觉来袭之下,他苦苦问道:
“那,百姓们都信了吗?”
秦安不敢在直视秦乾双眼,低声道:
“少爷何尝不知,民众向来愚蠢,别人说什么,就姓什么。”
“在少爷你刚被陛下抓进去神机营的前几个月,每天都有百姓拎着横幅前来讨要公道。”
“就算老爷宣布你早就和秦家没有关系,也丝毫不能阻止民怨。”
“前些日子陛下大赦,还引起了不少抗议。”
“近日来有不少流民就候在秦府附近,若是少爷你出门被他们撞见,恐怕真的会被愤怒的他们撕成碎片啊!”
秦乾默然的坐在那里,猛然看上去几乎快变成了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许久后,才深深的苦笑出来。
“从护国将军到过街老鼠,没有想到,居然只需要区区三年。”
秦安颤声道:“少爷,扪心自问,你已经为大夏付出那么多,够了啊!”
“现在老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少爷可以一直安稳下去!”
望着秦安那花白的头发,逐渐苍老的面容中夹杂着浓厚的关心。
秦乾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缓缓问道:
“秦安,你觉得我的当初有预谋造反吗?”
秦安猛地的立了起来,神情严肃,厉声道:
“绝无可能,哪怕是我死,也不会相信你会造反。”
秦乾点了点头,心中苦涩被驱散少许,淡淡说道:
“可是当初我被栽赃的时候,证据却那么齐全。”
“现如今我还活着,那栽赃我谋反的人却还好好的活在某处。”
“秦安你真的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秦安沉默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
“少爷,倘若我是陷害你那人,恐怕巴不得你彻底死去。”
秦乾环顾着旧屋,若有所思的说道:
“倘若我真的一辈子躲在这里,一副被击溃孬种的样子,恐怕那人也不会继续对我动手。”
“但是!”说到这里,秦乾的目光逐渐坚定。
“当初我被诬陷,连累无数亲朋好友,虽然其中有不乏明哲保身的,但也有誓死支持我的。”
“他们有人被举家流放三千里,至今渺无音讯。”
“有人被判入天牢,枉死其中。”
“更不乏无辜者,只是和我有一点牵连,就落到个倾家荡产的地步!”
“如今我还活着,却不思为他们报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安痛苦的摇了摇头,劝道:“少爷,你还不懂吗?”
“你越重情重义,就越给了幕后那人对付你的机会啊!”
秦乾缓缓来到窗边,凝视着那碧洗如渊的晴空。
“先前我不知他,才被设计陷害。”
“现在我已知他,定让他血债血偿!”
秦安还想在劝,却被秦乾抬手拦住。
“你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改变,”
秦安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和怀念,随后无奈的苦笑起来。
“我现在就安排少爷你出府。”
“但还请你小心谨慎,老奴和老夫人真的见不得你遭受波折了。”
秦乾点了点头,不管他出去遭遇了多大挫折,都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很快,秦安拿了一套斗篷过来,轻声道:
“少爷,现在府外的流民太多,只能委屈你先隐藏一下了。”
秦乾接过斗篷,神色复杂。
三年前,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柱国。
刚拯救了大夏,深得女帝的信任。
家人和睦,亲友安康。
现如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真是时间如刀,刺的他遍体鳞伤。
既然是伪装,那就更不能走秦府大门。
秦安将秦乾一路带到秦府后门,无奈说道:
“少爷,老夫人身旁少不了人伺候。”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还请你路上小心,早日回家。”
秦安点了点头,环顾后巷外,歪七扭八的躺倒数位难民。
满脸悲切,口中呼喊。
“秦乾畜生,还我儿命来。”
“上柱国,我儿那么信你,你为何送他去死。”
秦乾忍不住攥紧双拳,微微颤动,心中的悲哀如同江河倒流。
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他们会原谅你的。”
秦乾默然许久,才向秦安说道:“你身上有银子吗?”
“少爷,放心吧,知道你外出,我在你袖口里放了几百两银票。”
秦乾摇了摇头,“我要碎银。”
秦安满脸诧异,“少爷,你可是要施舍他们?放弃吧,他们不会念你好的。”
“我不求他们念我好,”秦乾眼眸闪过一丝悲哀。
“只是想求个心安理得。”
秦安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几分碎银递了过去。
秦乾接过钱,不在犹豫,快速来到那几位流民身旁,将碎银丢下,扭头欲走。
“站住!”回应他的却是一身愤怒的暴喝。
一十岁模样的乞儿踉跄起身,满脸愤怒的讲地上的银两拾起,砸向了秦乾。
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要秦狗的钱。”
秦乾打量着那乞儿的模样,颧骨消瘦,满脸尘土,唯独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夹杂着不屈的怒火。
“那你想要什么?”
听完秦乾的询问,那乞儿愣了一下。
在秦府门口蹲守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想要什么。
沉默了许久后,那乞儿抬头,双眼满是泪水。
“我想求上柱国,把我爸爸还给我。”

太监低头领命:“是。”
夏映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大牢。
阴暗潮湿,空气里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腐臭。
流民们被关在一起,靠墙坐着,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怨恨。
“都是他!”
“要不是他带我们来,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秦乾,害死了我们家人,现在又害我们下大牢,他就是个灾星!”
人群中,几个壮实的男人低声议论着,目光阴沉地看向秦乾。
秦乾坐在角落,靠着墙,闭着眼,思绪飘远。
夏映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还有凌婉倩,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一颗石子砸在他身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装什么死?”有人骂道。
“哼,三年前他就害了这么多人,现在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想让我们信他?”
“早就该让他死了!”
一人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往秦乾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拳头还没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挡在秦乾前面。
“别打他!”
小安展开双臂,拦在秦乾面前,声音沙哑。
“他不是坏人!”
那人冷笑:“小子,别被他骗了!”
“你爹就是被他害死的!”
小安红着眼,咬着牙喊:
“你们说他造反,可一个肯用命帮咱们讨公道的人,真的会造反吗?”
“我爹以前常跟我说,秦将军从不把兄弟当棋子,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
“就连现在,他也是为了给咱们讨公道,才被关进来的啊!”
围着的流民们愣住了。
小安回头看了一眼秦乾,眼里带着泪。
“你说过会帮我们拿回抚恤金,我信你。”
“但你不能死,不能让他们打死你。”
他转头看向那些人,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说秦将军害了我们,可他真的害过吗?”
“是你们亲人愿意跟着他的,他们信他,愿意听他的命令。”
“可你们现在却要打他,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吗?”
那几个人愣住了,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秦乾睁开眼,看着小安,目光复杂。
“对不起。”
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小安摇头:“我只想要个公道。”
“我爹死了,连个公道都没有。”
大牢里一片沉默,没人再说话。
流民们坐回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乾靠着墙,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团模糊的影子靠在墙角,蜷缩着,衣衫破旧,污垢遍布。
那人动了一下,咳声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像刀片割在耳膜上。
他愣住了,盯着那团影子。
一瞬间,熟悉的轮廓像破碎的画卷一样拼凑在眼前,模糊却刺眼。
他认出了那人。
“李策?”
声音落地,像掉进深井,砸出沉重的回响。
那人没有应声,依旧靠着墙,像块被丢弃的破布。
秦乾站起,朝那人走过去。
他停在李策面前,视线落下,定住了。
那是一张毁了的脸,皮肤被烧得坑坑洼洼,左半边脸上还覆着扭曲的疤痕。
嘴唇干裂,皲裂的地方渗着血,头发稀疏,像一团枯草。
低头,又看到了那人的双腿。
空荡荡的裤脚瘫在地上,脚踝以下什么都没有。
秦乾站着,没动,喉咙像被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半晌,他才蹲下,低声问:
“是你?”
那人动了动,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眼神迷蒙,盯着秦乾看了几秒。
“秦乾?”
声音干哑,像从破了洞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低下头,似乎在回想,又抬起头:“你怎么会在这?”
秦乾的心脏猛地一缩,看着昔日好友如今这副模样,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是我。”
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李策盯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呵......原来是梦。”
说完,他闭上眼,靠回墙上,不再动。
秦乾的眼眶发热,心如刀绞。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发抖,最终轻轻落在李策肩上:
“不是梦,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李策猛地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他盯着秦乾,瞳孔收缩了一瞬,像是终于认出了他。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挥向秦乾。
秦乾没躲,那只手砸在他的肩膀上,带着颤抖的力道。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死在神机营里!”
秦乾皱眉,盯着他,声音低沉:
“李策,你......”
“闭嘴!”
李策打断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
“你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为什么吗?”
他说着,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用力撕开。
破烂的衣物下,是一具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躯。
胸口和手臂上,全是旧伤和新伤交叠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渗血。
秦乾盯着那些伤口,呼吸一滞,“你怎么......”
“别问我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你!”
秦乾愣住了,看着他,眉头紧锁。
“因为我?”
李策冷笑了一声,“你被关进神机营后,我去皇宫帮你求情。”
“结果呢?那个贱人不但不听,还把我赶出皇宫,下令封杀我!”
“我家......我诺大的家族,被她一句话弄得分崩离析。”
“生意被抢,亲戚反目,我欠下巨款,被人打断双腿,容貌毁了,最后被丢进这牢里!”
“你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每天吃的东西连猪都不吃,每天被人当成垃圾一样踩在脚底!”
“我的命,是你害的!”
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嘶吼,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一样。
秦乾听着,心里一阵阵抽痛,不敢抬头看李策的眼睛。
“你说......是因为我?”
声音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李策冷笑:“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变成废人!”
“我恨不得杀了你!”
空气里,一片死寂。
秦乾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他想过自己被陷害后,可能会连累别人。
可没想到,李策会被折磨成这样。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了。
李策却一愣,“对不起?”
声音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的双腿还回来?”
“又不是你叛国,能把我害成这样?”
秦乾低头,“兄弟,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

皇城回春阁内,一处床榻旁支满了火炉。
寻常妃子都难道一见的银霜碳仿佛不要钱般大肆投入火炉,明明屋外寒霜腊月,屋内却炎热如夏。
时任当朝太医之首的五品太医戚良骥眉头紧锁,手中动作不断,几乎不敢有片刻停息。
凝视着秦乾那面若白纸,气若游丝的模样,夏映雪却还是淡然的问道:
“勘察的如何?”
“他这副样子,可是装的?”
戚良骥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苦笑出来。
“禀报陛下,上柱国这些年历经困苦,受尽困苦,几乎是油尽灯枯。”
“光看他身上伤痕,几乎是大疤套小疤,小疤添新伤。”
“若不是上柱国前些年在军中锻炼了体魄,换做常人恐怕早就死了。”
夏映雪摆了摆手,美眸之中满是不耐烦。
“不过是让朕心软的苦肉计罢了。”
“朕这些年虽然下令将他囚禁在神机营内砍柴喂马,但并没有下令折磨他。”
“他如今这副模样,肯定是串通了秦老太。”
“一个不顾高龄跪地祈求,一个暗自伤己演一出苦肉,真是好计谋啊。”
戚良骥吞了吞口水,还是忍不住说道:
“陛下,上柱国身上许多伤口化脓腥臭,这可不是仓促间就能......”
戚良骥话没说完,夏映雪突然扬唇一笑,不过那双美眸之中,却冰冷如渊。
“朕叫你来是救人,可不是让你来乱嚼舌根!”
“你到底收了秦家多少好处,替这个意图谋反的逆贼说话啊?”
见此一幕的戚良骥几乎是浑身颤抖,要知道女帝心中杀意越重,就笑的越是灿烂。
除了上柱国外,几乎无人能参透她心中所想。
“砰!砰!砰!”
戚良骥立刻跪下,数十个响亮的响头磕了下去,鲜血激满了整个地板。
“臣不敢,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臣只是凭借所学,说出实话罢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再去差其余太医过来,若是和臣说的有半点差错,甘愿受陛下处置。”
夏映雪没有回应,眼睑微合。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戚良骥砰砰砰的磕头声。
就当这位太医首阁快要磕头磕死的时候,夏映雪终于缓缓抬起了手。
“朕只说一遍,尔等听好。”
“你们不了解秦乾,但这世界上却再也没有人比朕更了解他。”
“他为了让朕心软,可是什么苦肉计都用的出来。”
“你们第一次遇见看不出来,朕不怪你们。”
“但若是日后遇见,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吗?”
戚良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臣懂了,上柱国这是自讨苦吃,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所幸陛下慧眼识珠,看破了他的阴谋。”
夏映雪点了点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
“你们要记住,这世界没有比秦乾这个逆贼更无耻,恶毒,禽兽,忘恩负义的人!”
“若不是朕已经答应了秦老太饶他一命,他就算死的再惨也不关朕的事。”
“等把他治好,就通知秦家把他带回去吧。”
“留在这里,脏了朕的皇宫。”
戚良骥连连点头,“臣等知晓。”
夏映雪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朕和上柱国独处会。”
屋内无人敢逗留,纷纷鱼贯而出。
夏映雪莲步轻挪,靠近床榻。
凝神望着那面容虚弱苍白,但骨相俊秀的青年。
脑海中的回忆突然闪回到了二人初次见面。
那时她生性爱闹,女扮男装入了太子辅名下读书,和秦乾结下了同窗情谊。
直到她天葵突来,葵水染红了床铺,身份即将败露的时候。
是秦乾挺身而出,和她交换了床铺,被其余同窗无端辱笑数年。
后面三皇兄密谋造反,计谋被秦乾戳破,走投无路的他率领着最后的死忠占领皇宫,叫嚣着要将此地付之一炬。
当时火海漫天,人群争相踩踏,枉死者不计其数,其中甚至不乏趁火打劫者。
父皇、大哥已死,三哥早就陷入癫狂。
对于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夏来说,任何皇子都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唯独她这位公主,却被留在火海之中等死。
就在此时,秦乾单骑踏火而来,更是不顾尊卑,将她拥入怀中,冒死救出。
随后便是在满朝文武激讨该拥簇哪位皇子登基之时,毅然而然的选择拥护自己。
想到这里,夏映雪眉头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光。
原本以为秦乾只是想扶持一位傀儡上位,却没有想到他真的尽心尽力辅佐自己,平日里也是悉心教导自己帝王之术。
那时自己真的以为遇上名臣救主,愿意和他共演一场君臣嘉华,与他共享权柄。
若不是秦墨出现,拿出重重证据。
让自己洞悉一切只是大武下的更大的一场棋,恐怕自己真的要下嫁于......
回忆起记忆中那刺痛的一幕,夏映雪柳眉骤然凝锁,猛然摇头,眼神再次复于寒冷。
“来人,去调查一下。”
“朕明明说的是将上柱国关押在神机营,好生照顾。”
“为什么如今他奄奄一息,身上伤痕无数?”
大夏凤啼六年,大年初二。
女帝皇恩浩荡,大赦天下,饶恕逆臣秦乾谋反罪过。
神机营马厩刘霍光勾结大武间谍,意图谋害大夏栋梁上柱国,诛九族。
兵部尚书徐文龙造反失败,畏罪自杀,诛九族。
......
等到秦乾再次苏醒,已不知道年岁过去几何。
他缓缓睁眼,发觉周围破木老屋,不过却比先前的马厩好上太多。
自己上身赤裸,伤口敷上了药膏。
“我明明应该死了,为何?”
“少爷,你终于醒了!”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秦乾身形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他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发苍苍的面庞,此刻正老泪纵横。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能有少数几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那么眼前秦府的老管家,秦安,无疑是其中一位。
“安伯,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爷,是陛下送你回了秦家。”
“你不知道,为了求陛下饶恕你,老夫人这半年来从不间断,去乾清宫跪求陛下啊!”
秦安擦着两行老泪,看着少爷身上的各种伤口,又怒又气,却只能无言落泪。
秦乾闻言心头一酸,眼眶当即就红了起来。
纵然当初自己因为被诬陷谋反,弄的名声扫地,但秦老太却还是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孙子看待。
“奶奶她人呢?”
秦安为之一顿,擦泪回道:
“回少爷,老夫人感染风寒病倒了。”
“立冬过后,风雪渐烈,老夫人每日跪在乾清宫外替少爷求情,即便身披狐袍依旧难挡风雪。”
“大赦当天,老夫人喜极而泣,回来就病倒了。侯爷请了许多名医施救,却没有太大起色。”

蒋英霍大摇大摆,边走边掸了掸衣袖,好像怕沾上什么污秽。
他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跟着,手里捧着一方沉香木盒,看样子是给王思明的见面礼。
空气里漂浮着一丝檀木香。
公堂上一片沉寂,流民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
秦乾站在人群前,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没有人开口。
蒋英霍走到堂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目光在秦乾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不自觉扬起。
然后,他转向王思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
“王大人,衙门不是闲人随便能进的地方,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王思明站在堂上,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蒋公子,这些人状告你克扣抚恤金一事,本官不得不传你来问话。”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公堂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
蒋英霍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王思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王大人说话可要有凭有据,抚恤金的事,我可从未插手。”
王思明陪着笑,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蒋公子莫急,这不过是些刁民无理取闹,本官绝无冒犯之意。”
蒋英霍冷哼一声,目光慌乱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流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
“无理取闹?怕不止吧。”
他迈开步子,走到秦乾面前,低头看了他一眼:
“这位公子,长得倒是眼熟,怎么,您也来凑热闹?”
秦乾冷笑:“就凭你,也配跟我眼熟?”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人是谁?怎么跟蒋公子杠上了?”
“看样子是个有点身份的,敢跟蒋公子站在一起。”
“是啊,总觉得不简单。”
蒋英霍眯起眼睛,目光在秦乾脸上来回打量。
他抬起脚,踢了踢秦乾脚边的地砖,然后回头看向王思明:
“王大人,这堂上怎么还站着个愣头青?看他这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
王思明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蒋英霍这是在转移话题,想把事情扯开。
偏偏还不能拒绝。
“蒋公子说得是,这些流民恐怕是被人蛊惑,本官这就叫人处理。”
凌婉倩突然开口:
“你就不好奇这个愣头青的身份吗?”
蒋英霍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向凌婉倩,心里一阵发慌。
吏部的人掺和进来,这事怕是要闹大。
“凌小姐,这可不是你吏部的事,何必掺和进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凌婉倩冷笑一声。
“蒋公子,你不认识他了?”
她指着秦乾,声音突然拔高。
“各位,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当年的叛国贼秦乾!”
蒋英霍愣住了。
本以为自己的事要麻烦,却不料凌婉倩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大武勾结,害死无数将士的罪魁祸首!”
凌婉倩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话音未落,流民们像炸开了锅。
“什么?这人就是秦乾?”
“原来他才是害死我亲人的凶手!”
“混账东西,当年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
小安愣住了。
他看向秦乾,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真的是秦乾?”
秦乾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小安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告诉我,你不是秦乾,你不是那个叛国贼!”
秦乾看着小安,心里一阵刺痛。
他知道,自己欠这些人太多,多到无法偿还。
“对不起。”
小安的眼睛渐渐红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
他一把抓住秦乾的衣领:
“你不是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吗?你不是说要为我爹伸冤吗?”
“可你居然就是害死我爹的凶手!”
秦乾没有躲闪,任由小安抓着自己。
那些将士临死前的眼神,此刻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他欠这些人一个交代,欠这些人的命。
“你这个骗子!我居然还信了你!”
小安的拳头狠狠砸在秦乾胸口。
他的拳头一下下落在秦乾身上,力气不大,却砸得人心痛。
每一拳都像是在提醒秦乾,他犯下的罪孽有多重。
流民们也跟着围了上来,指着秦乾破口大骂。
“秦乾,你还有脸活着?”
“畜生!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怎么不死!”
秦乾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一阵苦涩。
前一刻还和他并肩而立,为抚恤金奔走呼号的流民,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信任和期待,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
这种无力感,比刚才的拳打脚踢更让人难受。
此时,凌婉倩笑得更得意了。
“各位,你们骂得没错。”
“正是这个人,三年前打着护国的旗号,害得你们家破人亡!”
她缓缓走上前,站到秦乾身侧,朗声道:
“还有我凌家呢!”
“当年我与他婚约尚在,却不料他卖国求荣,害得也凌家也背负骂名。”
“我一个女儿家,更是顶着流言蜚语,不知道让人背后说了多少闲话。”
“若不是退婚及时,恐怕早就被他牵连下狱了!”
流民的愤怒被她煽动得更高。
“原来连凌家都差点被他害了!”
“这人不是叛国贼是什么?简直人神共愤!”
“凌小姐真是好心,竟然还愿意替这些流民说话!”
蒋英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他笑着对王思明道:
“王大人,叛国贼啊,不如先打他五十大板,以平民愤!”
王思明站了起来,有些犹豫。
“蒋公子,此事恐怕......”
蒋英霍冷笑一声,直接从他手里把令牌抢了过来,用力摔在地上。
“来人呐!给我打!”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敢动。
蒋英霍抬高声音,厉声道:
“谁敢不听本公子的命令?”
他的随从立刻附和:
“大胆刁民,抗命者当场杖毙!”
衙役们这才上前,拖着粗重的木棒,走向秦乾。
杖责,虽然只是五十棒,可却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与死刑无异。
然而就在沉甸甸的棒子举起,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呵斥从门外传来。
“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报信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满脸惊恐地喊道:
“大......大夏女帝驾到!”

刹那间,整个承天府鸦雀无声。
五十名御林军鱼贯而入。
侍卫两列分开。
后面,八抬大轿缓缓而至。
轿顶雕凤,四角垂铃,金丝织就的帘幕随风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抬轿的侍从,步伐轻稳,身体不晃,气息平和,仿佛连呼吸都精确控制。
轿后,一名太监躬身跟随,手持拂尘,轻声提醒:
“陛下,已到。”
帘幕一掀。
一只纤手轻搭轿沿,玉指修长,指甲染着淡淡的丹红。
随后,那道倩影款款走下。
她穿着黛蓝色金纹锦袍,腰间束一条窄带,长发挽成高髻,未戴任何珠饰,唯有一支白玉簪子斜插其中。
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却脸庞清冷,五官如刀裁般分明,眼尾微挑,眉峰如刃。
夏映雪站定,环顾一圈。
蒋英霍愣住了,完全不知道陛下为何驾临。
王思明直接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所有人纷纷跪倒,头几乎贴在地面。
但,只有秦乾没有动作。
他站在堂前,毫无表情,双手垂在两侧,似乎没有听见。
只是低头看着地下的影子,心中五味杂陈。
三年前,他满身荣光,亲手将这个女人扶上帝位。
三年后,他满身污泥,被她踩在脚下。
这一切,如今却沦为笑柄。
夏映雪目光落在秦乾身上,眸光微冷。
“秦乾。”
“从神机营出来,你都做了些什么,本宫一清二楚。”
“本宫已经仁至义尽,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竟然带着这些人来闹事。”
她往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嘲意:
“为了这些蝼蚁,你是想动摇本宫的江山?”
蝼蚁。
这两个字刺得流民们身子一颤,低着的头更低了。
秦乾没有说话,他想不到,夏映雪竟然以为自己是来生事,却不曾记得她的江山,是谁送给她的!
夏映雪继续往前,声音带着讥笑:
“秦乾,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亏本宫当年还信错了你。”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国捐躯的将士,可本宫看,你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挑拨离间,扰乱朝纲。”
“你以为本宫会看不透你的把戏?”
秦乾缓缓抬头。
“把戏?”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说这些人是蝼蚁?”
“他们的亲人,死在战场上,挡住敌人的刀枪,护住你的江山。”
“现在,他们的妻儿老母流离失所,你一句蝼蚁,就将他们一脚踩死?”
他一步步逼近夏映雪,声音越来越大:
“你不配为大夏女帝!”
四周寂静得可怕,这句话简直大逆不道。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生怕下一刻就会有刀光血影。
夏映雪冷冷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秦乾直视她,毫不退让:
“你,不配。”
夏映雪目光霎时冰寒如霜,“秦乾,你想死吗?”
秦乾不退,声音更加冷硬:
“死不死无所谓。”
“可这些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夏映雪握拳,指节发白,声音冷入骨髓:
“本宫念你曾有功于大夏,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敢多言,本宫就送你回神机营,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信。”
秦乾开口,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犹豫。
夏映雪微微一顿,旁边的御林军握紧长戟,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
秦乾往前走了一步,离夏映雪更近了些,声音更低,却压得人心口发闷。
“生不如死?本来就是。”
“我活着三年,受尽折磨,你以为我怕多活一天?”
“神机营那点苦,我挨过了。”
“但你觉得,这些人受的苦,有神机营轻吗?”
他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流民,声音突然拔高。
“他们的亲人死在战场,他们的孩子饿死街头。”
“你以为这就是蝼蚁的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夏映雪没有说话,身后的御林军却有些躁动,长戟的寒光在阳光下微微晃动。
秦乾继续往前,声音里多了一丝冷笑。
“你以为我不敢死,可我死了又怎么样?”
“这些人,连个能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夏映雪,我扶你上位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懂这些。”
“可你不懂。”
“你坐在这万民之上,却连最底层的人都看不见。”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疲惫。
“我以为,你会比你的父皇更好。”
“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夏映雪冷声道:“秦乾,你真以为你有资格教本宫?”
她看向身后的御林军,语气森冷。
“把这群人,全都送进大牢。”
“同党!”
“一个都别放过。”
御林军重重应诺,寒光闪动,直接上前抓人。
流民们慌了,哭喊着磕头求饶,叫声此起彼伏。
“陛下饶命,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我们只是想问抚恤金的事,我们没有造反!”
“陛下,求您开恩啊!”
但没有人理会。
秦乾站在原地,冷冷看着这一切,没有再说话。
人群被拖散,哭声、喊声渐渐远去。
蒋英霍本想趁机开口,却见夏映雪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愣住了。
“蒋英霍。”
夏映雪开口,语气毫无温度。
“刚才他们说的抚恤金,怎么回事?”
蒋英霍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陛下,这......这不过是些流民胡言乱语,哪有什么抚恤金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甚至带了点颤抖。
夏映雪盯着他,没说话。
一旁的王思明突然开口:“陛下,确实是他们无理取闹。”
“蒋公子怎么可能克扣抚恤金,这种事绝无可能。”
“陛下明鉴。”
夏映雪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你们倒是很清楚。”
王思明心里一跳,赶紧跪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够了。”
夏映雪抬手,打断了他。
“本宫要知道真相。”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太监,冷冷吩咐。
“暗中派人调查。”
“若真有克扣抚恤金之事,所有相关之人,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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