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栓的金属把手,指甲缝里嵌着三小时后的墙灰。
周律师的鳄鱼皮鞋碾过走廊瓷砖缝。
“死亡证明需要院长亲签。”
他的蓝宝石领针擦过苏瑶耳垂,文件袋露出“神经内科”的烫金字体。
我盯着苏瑶左手指甲——护理记录上沾着墨渍的月牙形缺口。
监护仪警报声从未来传来。
我撞开安全通道的门,病历本在周律师指间碎成雪片。
飘落的纸页上“渐冻症”诊断章边缘泛黄,油墨渗进七年前的旧档案编号。
苏瑶的高跟鞋跟戳进我脚背。
“该注射营养剂了。”
她睫毛膏晕染成蛛网,针管挤压出的液体泛着珍珠光泽。
我喉咙里翻涌着两小时后的催吐药,掌心掐着电极片硌出的血痕。
瞳孔里的猩红色漫过眼白。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我扯下她胸前的工牌。
塑封照片边缘翘起,双层胶水痕迹拼接着另一张脸——眼角泪痣的位置偏移了2毫米。
监护仪开始播放倒计时。
“冷冻仓……”我咬碎藏在舌底的薄荷硬糖,陈浩改装的对讲机在病号服里震动。
苏瑶撕开我右臂纱布,新鲜缝合的伤口渗出蓝色药液。
她舔掉指尖血珠时的表情像在品尝冰淇淋。
我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对应上周律师保险柜的密码节奏。
渐冻症诊断书背面的印刷纹路在视网膜上重组,拼出母亲葬礼上见过的殡葬公司标志。
天花板渗出鼠尾草的气味。
苏敏医生的钢笔尖扎进我虎口,疼痛唤醒三处正在溃烂的针孔。
我对着呼吸面罩哈气,凝结的水雾显示着股权冻结令的条形编码。
苏瑶突然掐灭呼叫铃。
她摘掉珍珠耳钉扔进医疗废物桶,金属撞击声与父亲书房的老式座钟重合。
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混着她从真丝衬衣里抽出的心电图报告。
“现在安静了。”
她哼着婚礼进行曲的调子绑紧约束带,我盯着她后颈——那里本该有块烫伤疤痕。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咬破了装有陈浩血液样本的密封袋。
铁锈味漫过喉管时,苏晴的声音突然穿透记忆沼泽,她念着我英文名的尾音带着冰棱碎裂的清脆。
病娇保姆的深夜独白苏瑶的香水混着血腥味卡在气管里。
我数到第七次睫毛颤动时,医疗废物桶传来珍珠坠落的脆响。
父亲书房座钟的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