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人放了话,就想让她出意外死了。
这样说来,邵牧根本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宠她。
要是他莫向北真心喜欢的姑娘,肯定会藏在后院宠着,无论如何也不舍得让她落到这种境地。
管理观内事务的长空道长脸上躁得通红,立刻让人把这俩玩忽职守的侍卫带到一边等罚。
面对这一地的酒罐子,太常寺少卿夫人刚才提出的种种,也就站不住脚了,女眷们被林若初的气势和逻辑所震慑,也都小声讨论起来:
“侍卫喝酒睡大觉,林姨娘下午又不在院子里,这好像,确实是,谁都能有机会进院藏尸啊……”
“这俩侍卫也不像是能看住门户的样子。”
“但少卿夫人说的对,白天带尸体走动太容易被发现了,后山可都是军巡辅的军爷,林姨娘院前的侍卫不靠谱,别的院子里的,可都敬职敬业地守着呢!”
“对啊,往东三十米就是孙家夫人的院子,往北五十米住着侍郎夫人,这尸体,无论是扛是拖,还是放在车上推着,不都一眼就看见了?”
“但是之前雪下得大,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也可能就碰巧了没看见呢。”
“或者,晚上趁这两个酒蒙子和林姨娘睡着了,偷偷遛到小院里,也是极有可能的……”
林若初这光明利落、毫不心虚、有理有据的态度,直接把围观女眷的思绪,引到了她这一头,一些本来笃定她是凶手的人,也开始去思考别的可能。
当然,坚持要把这屎盆子扣在她头上的也不在少数。
“侍卫是酒蒙子她半夜行动起来不就更方便了?想会情郎会情郎,想杀人杀人,想藏尸藏尸。”
“就是,白天看不住门,也不代表,她晚上没偷人呀。”
“强词夺理,巧言令色,我看她就是个妖精,留着祸害无穷!”
“再说了,这人要是别人杀的,费那么大劲藏她院里干什么,一个侍卫而已,死了就死了,不过就是跟张家二姑娘买张奴契的事儿。”
“依我看呐,还是她偷了人,害怕东窗事发,才把人弄死了……”
安和县主抱着汤婆子,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很有兴致地开口道:
“林姨娘院里的侍卫玩忽职守,你们其他院里的,不都兢兢业业地守着呢嘛,把人都喊过来,挨个问,哪个院子的晚上出过门,又有哪个院子的,在下午林姨娘不在院子里的事件里出过门,一查不就知道了。”
“噢,对了,还有死了的那个,问问张家那些侍卫护院,这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时间对上了,谁是凶手,不就一目了然了?”
林若初看向安和县主。
她今年三十有余,不似凌紫霞那样丰腴富态,仍旧窄肩细腰,肤若凝脂,环佩叮当,一身锦缎都是新晋的贡品,颜色也都是桃红姚黄这样明艳的颜色,眉眼波光流转,风韵天成。
她说这些时,言语之间,流露出些许孩子心性,让林若初忽然想起了李玄曾经对他这位表姐的评价:
“最怕无聊,最爱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林若初不觉得她会想帮自己,她大约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极其新鲜的游戏。
伯爵娘子再怎么想把林若初钉死,也不敢扰了安和县主的兴致。
说到底,她跟林若初又没仇,本就是想在永安侯夫人那里讨个巧,既然安和县主说话了,那肯定是讨好安和县主要紧,她赶忙招呼慧慈,默默地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