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手指悬在全息控制界面上,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国际脑科学峰会的主展厅里,七百双眼睛正透过环形玻璃幕墙盯着他。
记忆可视化设备的嗡鸣声突然拔高,他后颈的芯片植入点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全息投影在展台上空展开。
东京涩谷十字路口的记忆数据流本该呈现粉樱花色,此刻却渗出沥青般的黑色黏液。
观众席响起窸窣的骚动,前排的《神经科学》主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出数据流里扭曲的人形轮廓。
“系统延迟。”
林深用拇指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腹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这不该发生。
他亲手调试的量子服务器组正在超负荷运转,散热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黑色数据流突然凝固,化作无数尖锐的冰棱刺向观众席,前排有人尖叫着后仰,冰棱却在接触人体的瞬间汽化成猩红雾气。
剧痛在颅骨内炸开。
林深看见自己左手掌心裂开一道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细密的二进制代码。
这不是现实,他混沌地想,是既视感。
但观众席传来的焦糊味太过真实,那些西装革履的学者正在碳化,华贵的丝绸领带蜷曲成灰烬,七百具焦黑骨架仍保持着鼓掌的姿势。
“林博士!”
助手的喊声穿透耳鸣。
全息投影变成了噪点雪花,天花板开始滴落滚烫的冷却液。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量子服务器的防护罩,皮肤瞬间烫出水泡。
控制屏上的错误代码疯狂增殖,最后定格在血红的三维模型,第九人民医院的立体结构图正从内部渗出黑色物质,那是二十年前就被爆破拆除的建筑。
爆炸冲击波掀翻了三吨重的防爆门。
林深被气浪拍在墙上时,恍惚看见金属门框扭曲成母亲实验室的门禁卡形状。
应急通道的绿灯在浓烟中闪烁,他拖着脱臼的左臂爬向出口,指甲在防火涂层上刮出带血的沟壑。
通道转角处的消防栓玻璃映出他的脸。
右眼虹膜里浮动着倒计时数字:167:23:59这不是幻觉,玻璃碎片上的倒影同样在跳动。
他摸索着扯开炸烂的西装内袋,母亲遗留的门禁卡边缘正在发烫,卡面镀层剥落后露出陌生的∞符号。
“别碰通风管!”
消防员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
林深蜷缩在安全通道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