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跃下时,街道积水中映出两个重叠的倒影,一个举枪瞄准,另一个正从虚空中浮现。
林深本能地翻滚躲避,子弹却击中了那个正在凝结的虚影。
时空在刹那间扭曲。
柏油马路泛起水银般的波纹,追杀者的弹道轨迹突然弯折,击中路边变压器的火花在雨中凝固成克罗尔环。
林深的视网膜上闪过大量记忆碎片: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给追杀者做开颅手术,手术日期显示是昨天。
警笛声从四个方向包抄而来。
林深冲进地铁站时,电子屏上的时间显示比手机快了十七分钟。
他挤进末班车厢,玻璃窗上突然浮现母亲的脸。
她的嘴唇开合着传递讯息,口型对应的是他三岁时确诊恶性脑瘤的病例编号。
隧道灯光突然熄灭。
车厢里响起量子隧穿特有的蜂鸣,林深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穿透金属扶手。
追杀者的身影在下一节车厢闪现,眼罩脱落后的左眼眶里,旋转的∞符号正将周围乘客的记忆抽成丝状光缆。
林深撞开紧急制动阀跳下列车。
隧道墙壁渗出黑色黏液,与他掌心的焦痕产生共鸣。
维修通道的铁门锈蚀严重,但门锁在他触碰的瞬间量子化坍缩。
狂奔中怀里的金属残片突然发烫,指引他拐进标有“1995年封存”的废弃管道。
管道尽头的手术室布满球形焦痕。
无影灯自动亮起时,林深在手术镜里看到骇人景象,自己的头骨正在透明化,脑组织表面布满与母亲实验日志相同的荧光公式。
追杀者的脚步声逼近,他抓起手术刀刺向镜面,裂纹中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个自己坠楼的记忆碎片。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手术室里只剩翻倒的器械车。
通风管道深处,林深捏着刚从自己后颈挖出的监测芯片,那东西正在掌心蠕动成Δ符号。
下水道的污水倒映出霓虹灯牌,广告词不知何时变成了“海马计划第七期受试者招募”。
他蜷缩在桥洞下翻开抢来的实验日志。
最后几页被血迹覆盖的文字在雨中显形:“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对象,记忆将开启量子自杀模式。”
雨滴打湿的页码上,1995年的母亲照片里,背景板上的医院轮廓正是如今不存在的第九人民医院。
林深用匕首挑开地下诊所的缝合线,腐烂的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