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数声控灯明灭的次数。
琴姨突然举着应急灯冲上来,灯光扫过孩子青紫的嘴角时,她直接把绒线帽子扯下来包住聪聪的输液港:“作孽哦,这么嫩的皮肉。”
此刻她正用冻疮膏味道的手帕给聪聪擦嘴角,孩子立刻仰起脸蹭她腕间的银镯子。
她先把聪聪给安置好,又给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
我低着头一口一个饺子。
眼泪混在汤里,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之后每年我和聪聪都赖在琴姨家过年。
这笔善款是第一次到我的手上。
不用多想也知道,上辈子一定是被陈亮拿走挥霍掉了。
聪聪忽然举起一片金黄的叶子贴在我手背:“妈妈暖和。”
留置针头在他手背绷出淡青的血管。
现在聪聪有了这笔钱,也可以及时去医院里接受治疗。
在此刻,我也燃起了信心。
这个世界上还是琴姨这样的好人多。
这辈子,我一定会远离陈亮这个人渣。
我的蝴蝶宝贝也一定能等到医学发展,等到一个治疗方法。
三今天本来是我带聪聪去做护理的日子。
消毒水味还残留在针织衫褶皱里,牛皮袋里的钱却先等来了不速之客。
陈亮蜷在楼道转角处抽烟,烟头明灭的光照着脚边破碎的陶瓷药罐——那是装过聪聪止痛贴的容器,此刻正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脸。
“阿慧,”他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飞了窗台的麻雀,染着黄渍的指甲抠进牛皮纸袋纤维。
“上周他们剁了老张两根手指……”劣质酒气喷在我腕间结痂的咬痕上,那是上辈子他为抢聪聪的残疾补助金留下的。
忽然想起第一次带聪聪做护理的情景。
陈亮当时往我围巾里塞了支蔫掉的康乃馨,他口袋里露出半截烫金的赌场标志。
诊室玻璃映着他数钞票时抽搐的嘴角,像极了此刻他拉扯善款时暴起的青筋。
我拼命拉着不松手,那里面装的可是聪聪的救命钱。
“缺了翅膀的蝴蝶飞不起来的,不如拿钱救救我。”
他突然凑近我耳畔低语,腐坏的臼齿间漏出咯咯笑声。
“当年接生护士说,这孩子皮肤薄得能看见心脏跳动。
放心,我拿了这钱就签字和你离婚。”
血滴在琴姨手抄的救助热线号码上,把“9”染成沉甸甸的果实。
我蜷缩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不断袭来,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