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红绸，林晚照蹲在石阶上抠指甲缝里的锅灰，春桃急得直跺脚：“小姐！
您这模样比灶王爷还像灶王爷，待会儿怎么见人？”
“要的就是这效果。”
她顺手从菜篮子里薅了片烂菜叶插在发髻上，对着铜镜左右端详，“再加点精髓——”说着蘸了胭脂在眉心点了颗媒婆痣，活脱脱像个刚从年画里蹦出来的散财童子。
春桃绝望地捂住眼睛：“夫人若知道您把西域进贡的螺子黛当墨汁用，怕是要气得再投一次湖。”
“那敢情好，黄泉路上还能跟她battle（掰头）一下催婚的十大酷刑。”
林晚照拎起裙摆往宴厅冲，半路却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她顺势滚进厅内，顶着满脑袋菜叶冲主座上的尚书夫人咧嘴一笑：“您家门槛真别致，专治小儿多动症！”
满堂寂静。
锦衣华服的公子们齐刷刷后退三步，仿佛她身上沾了瘟疫。
唯有一人端坐如松——绯色官袍上绣着银线獬豸，玉冠束起的发丝纹丝不乱，执笔的手指骨节分明，正垂眸在案卷上批注。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侧脸，将那粒朱砂痣映得愈发妖冶，正是三日前砸了她一脸桂花糕的谢临川。
“这位官爷，”林晚照一屁股坐到他案几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相亲还带办公？
卷王人设不倒啊。”
谢临川笔尖未停，嗓音冷得像浸了雪：“林小姐涉嫌破坏公共场合秩序，本官依法记录。”
“哟，罪名挺新鲜。”
她吐掉瓜子壳，忽然倾身逼近他，“那您记录一下——我八字克夫，命硬得很，谁娶我谁倒血霉。”
清冽的松墨香扑面而来，谢临川握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墨渍在“扰乱治安”四个字上晕开。
他倏地抬眸，却见少女脸上锅灰簌簌往下掉，媒婆痣被蹭成了歪嘴笑，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暗夜里噼啪炸开的火星子。
“谢大人怎么不躲？”
她故意又凑近半寸，鼻尖几乎要蹭到他官帽上的璎珞，“莫非……您想试试这克夫的命数？”
案几下的官靴微不可察地后挪一寸，谢临川的喉结滚动了下：“林小姐，请自重。”
“自重多少钱一斤？”
她变戏法似的摸出铜钱拍在案上，“官爷，我愿用毕生积蓄赎身！”
铜钱“躺赢”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