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淳那日腰间的玉佩形制相同。
我将莲香的尸身往怀里又拢了拢,指尖触到她鬓边残败的并蒂莲,那是今早我亲手替她别上的。
李灿。
少女忽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锁链,镇国将军府的嫡女。
她扯开衣襟的动作惊飞了树上寒鸦,心口狰狞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因为我是女儿身,所以就算是嫡出也是被爹爹嫌弃,那年我女扮男装去爹爹的营帐,遇上了庆国的刺客,是莲香,她抱着我滚下三十丈高的悬崖。
她指尖抚过刀疤,十七道伤口,每道都在替我挡箭。
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将军府素白灯笼上缠着金线—— 那是皇室特赐的丧仪规格。
李灿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将九节鞭塞进我掌心:这是莲香留给你的。
银链在我掌心发烫,恍惚间又听见莲香在回廊教我鞭法时的低笑:环儿,真正的兵器要饮仇人血。
巡夜士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灿将锦囊塞进我怀里时,我嗅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
卯时南门有盐商车队,他们去漠北,那是莲香最想去的地方,你带着她去看看吧。
李灿转身走向灯笼照亮的前路,突然回头冲我笑,雪落在她睫毛上化作冰晶,替我告诉她,漠北的雪,比长安的干净。
怀中锦囊里的虎符与血字纸条硌着肋骨。
李氏父子勾结庆国,假死,意图谋反,把虎符交给皇上。
这是莲香用命换来的信息。
她的字迹晕着血迹,在月光下像未干的泪痕。
我叫住了还没走远的李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