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画符。
符咒刚画到蛇尾,纸面突然鼓起个包,钻出条蚰蜒。
老太太抄起蛇头杖要砸,蚰蜒突然开口:“癸未年七十三道命,甲申年百条蛇魂...”陈大勇的酒全醒了。
二十年前炸蛇窟的场景在眼前直晃:施工队用雷管炸开青龙山北坡,山体裂缝里涌出百条青蛇,每条尾巴都拴着红绳。
工友们抡铁锹拍蛇时,他分明看见有条白蛇盘在石碑上...暴雨说来就来。
马三姑的樟木箱被雨水浇开,掉出把生锈的铜钥匙。
陈翠芬突然扒着气窗嘶吼:“钥匙!
开锁!”
声调尖得像蛇吐信。
闪电劈中水库闸门,混凝土块轰然崩裂,露出半截刻满蛇纹的石碑。
陈大勇连滚带爬往家跑,背后传来马三姑的惨叫。
回头望时,老太太七窍里钻出几十条蚰蜒,蛇头杖上的铜蛇眼珠骨碌碌转。
青铜镜碎成了八瓣,每块碎片都映着个穿白衣的少女,蜷缩在子宫似的黑洞里。
三天后雨停了,水库堤坝塌了二十米。
施工队从淤泥里刨出块青石碑,碑面蛇纹间嵌着个人形凹槽。
村支书拿皮尺量了量,槽口宽一尺三寸,正正好是陈翠芬的腰围。
碑底还连着条铁链,链子那头拴着半扇锈蚀的铁门,门牌上写着“昭和十八年陆军地堡”。
当夜,当年炸蛇窟的工友都做了噩梦。
老张头梦见舌头分叉,舔到自己后脑勺;李会计在炕上扭成麻花,脊椎骨顶破棉袄;最惨的是爆破手王铁柱,早起发现十个指甲盖全掀了,指头缝里塞满蛇鳞...陈大勇蹲在地堡铁门前抽旱烟,烟锅里烧的是马三姑留下的黄表纸。
青烟钻进锁眼时,铜钥匙突然在他兜里跳起来。
远处西厢房传来了铁链崩断声,陈翠芬的嘶吼震落屋檐冰溜子:“癸未年的债,该还了!”
第四章·换命局1988年清明前夜,青龙山飘起了鹅毛雪。
陈大勇蹲在地堡铁门前烤着火,铜钥匙在锁眼里卡了三天三夜。
马三姑的蛇头杖插在雪堆里,杖头铜蛇眼珠结着冰碴,映出石碑上的人形凹槽。
“三更天动手。”
村支书裹着军大衣跺着脚,身后跟着七个青壮劳力。
铁锹砸在冻土上火星四溅,石碑底下露出半截子铁链,链环上拴着七十三块工牌,都是当年炸蛇窟的施工队留下的。
陈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