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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完就跑!澳岛一霸他上头了!于紫山陈从寒后续+全文

仲夏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之屿懒洋洋的:“多谢厚爱。”“你今天没什么事吧?”料他没好事,谢之屿沉默一阵:“要看你接下来说点什么。”“还不是她给我打电话哭,说你总是躲她。早上刚被老头骂完,我这会头还疼着,一会儿又来一个。给个面子吧兄弟!”“真不行。”谢之屿为难道,“车子在下面等我,我预备去福利院的。”何氿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横眉竖眼:“喂,你是不是演好人演上瘾了?每个月捐钱不说,还动不动亲自去唱‘香蕉变出香蕉船,船上一排欢笑面’。你疯啦?”“不做好人下地狱啊。走了。”谢之屿拎起外套朝他摆手,“你拜你的关二爷,我供我的福利院。这不都是在消业障?”“……”何氿语塞,骂了一句“什么毛病”。……来澳岛这么多天,温凝把能转的地方都转遍了。起先每次出门都是陈月皎陪她,最近...

主角:于紫山陈从寒   更新:2025-03-17 2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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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于紫山陈从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撩完就跑!澳岛一霸他上头了!于紫山陈从寒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仲夏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之屿懒洋洋的:“多谢厚爱。”“你今天没什么事吧?”料他没好事,谢之屿沉默一阵:“要看你接下来说点什么。”“还不是她给我打电话哭,说你总是躲她。早上刚被老头骂完,我这会头还疼着,一会儿又来一个。给个面子吧兄弟!”“真不行。”谢之屿为难道,“车子在下面等我,我预备去福利院的。”何氿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横眉竖眼:“喂,你是不是演好人演上瘾了?每个月捐钱不说,还动不动亲自去唱‘香蕉变出香蕉船,船上一排欢笑面’。你疯啦?”“不做好人下地狱啊。走了。”谢之屿拎起外套朝他摆手,“你拜你的关二爷,我供我的福利院。这不都是在消业障?”“……”何氿语塞,骂了一句“什么毛病”。……来澳岛这么多天,温凝把能转的地方都转遍了。起先每次出门都是陈月皎陪她,最近...

《撩完就跑!澳岛一霸他上头了!于紫山陈从寒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谢之屿懒洋洋的:“多谢厚爱。”

“你今天没什么事吧?”

料他没好事,谢之屿沉默一阵:“要看你接下来说点什么。”

“还不是她给我打电话哭,说你总是躲她。早上刚被老头骂完,我这会头还疼着,一会儿又来一个。给个面子吧兄弟!”

“真不行。”谢之屿为难道,“车子在下面等我,我预备去福利院的。”

何氿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横眉竖眼:“喂,你是不是演好人演上瘾了?每个月捐钱不说,还动不动亲自去唱‘香蕉变出香蕉船,船上一排欢笑面’。你疯啦?”

“不做好人下地狱啊。走了。”谢之屿拎起外套朝他摆手,“你拜你的关二爷,我供我的福利院。这不都是在消业障?”

“……”

何氿语塞,骂了一句“什么毛病”。

……

来澳岛这么多天,温凝把能转的地方都转遍了。起先每次出门都是陈月皎陪她,最近变成了阿忠。

有阿忠在,好处就是在澳岛她畅通无阻。

餐厅不需要提前预约,想去的地方也是打个招呼就能进去看看。转来转去都转无聊了,温凝想到前几天提到的福利院。

她一说,阿忠出去打了通电话。

回来告诉她:“院长今天在,如果温小姐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参观。”

当然感兴趣了。

因为她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车子抵达福利院是二十分钟后。福利院在老城区边缘,离大陆最近的地方。

一栋旧教堂建筑,就是福利院的全部。

温凝下了车,便看到院长模样的人候在门口等她。大概是因为阿忠带她来,院长话里话外都是感谢谢先生的意思。

离阿忠远了,温凝才问:“他真捐了好多钱啊?”

“的确很多。”院长说,“即便没有政府补贴,也够我们开支了。”

居然不是洗钱?

温凝边走边往四周观察,花园里有许多儿童游乐设施,墙壁和窗户也贴了满当当的趣味窗纸。

比起福利院,这里看着更像托儿所。时不时有小朋友撒欢的笑声从窗户里跑出来,夹杂一两声她没听过的儿歌。

她问:“这里会照顾小朋友到多大?”

“只要没人领养,原则上是可以一直待在这的。”

“谢之屿经常会来吗?”

院长奇怪地看她一眼。

难道这位小姐不知道谢先生一会就会到吗?

她想了想,回答:“是的,谢先生一有空就来。这里的孩子都很喜欢他。”

喜欢谢之屿?

温凝把脑子里生出的奇妙画面晃了出去,好诡异。

他明明看起来就像小孩杀手。

几句过后,温凝逐渐找到和院长聊天的模式。金主的力量无穷大,只要搬出谢之屿,没有问不到的事。

于是温凝费劲地夸了一圈谢之屿,终于回归正题:“对了,院长。”

院长笑眯眯的:“温小姐还有什么事?”

“这间福利院,有姓温的小孩吗?”温凝问。

听阿忠说到谢之屿和福利院,温凝第一反应是洗钱。

可惜细想,这么麻烦地操作一通,不如去炒艺术品。

她在京城参加过不少拍卖会,里面门道很深。很多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突然炒出一件天价作品,很难和洗钱逃脱干系。

一些没什么深厚背景却富裕的商人紧接着会被掮客盯上,一通操作成为接盘侠。最后真金白银出去,东西却砸在手里。

这种玩法听起来更适合谢之屿。

毕竟他人脉广阔。

至于福利院……

温凝想,他频繁和这里发生联系,会不会是这里有他需要照看的人?至于那些钱,有没有可能是从温正杉手里转了几道出来的。


两声门铃后,谢之屿出来开门。他在家时穿得休闲——简单的黑t配牛仔裤。看起来随便,却又能随时拎起钥匙出门的打扮。

何氿大咧咧躺进去,赖在沙发上。

“有酒吗?”

谢之屿瞥他一眼,从冰箱里拎出两听啤酒:“不嫌弃就有。”

“刚被骂完一身火气,正好。”何氿说着去翻他的抽屉,“再来根烟。”

谢之屿从里面取了雪茄出来,发现何氿已经懒在沙发上抽起了他的三五。烟圈一个接一个吁在空气中,把他这间小小的客厅弄得青烟萦绕。

谢之屿从旁掠过:“下次记得开窗。”

何氿没好气道:“让你腾个大点的地方你不腾。”

这间位于老城区的房四周紧挨其他居民楼,窗外便是市井烟火。偏岭南风的装修和小块密匝匝的花瓷砖,让不到百平的空间更显窄小。窗户推大一点,人再往外探,就能够到隔壁楼的防盗栅栏。

何氿想不明白,都如今这地位了,谢之屿偏还爱住在这。

抽了半根,何氿将烟屁股拧灭:“那批箱子里只有钱,没找到人。”

“就算有人,你去找的时候也已经转移走了。”

“是这个道理。”何氿说,“不过面子上过得去了,老头没骂太狠,只让我留心。”

谢之屿正用隔夜茶给窗台上一盆吊兰浇水。水流短暂细了一瞬,他将水缸一倒:“留心什么?”

“留心……”

何氿走过来,惊讶道:“这盆草怎么还没被你浇死?”

谢之屿不痛不痒地回答:“喜欢赖活着。”

“又讲怪话了。”

何氿将脑袋从窗户缝里伸出去,四处打量。

这一层每家每户都装了防盗栅栏,只有谢之屿家,空荡荡两扇格子窗。窗户稍推大一点,就能容得下成年人快速通过。

何氿扬了扬下巴:“你也不怕被人偷?”

“谁敢偷到我家?”

有道理。

转了一圈,这点地方的布局全被何氿看到眼里了。标准单身男人的住所,什么都是单独一份的。沙发上一张毛毯,证明主人经常在这凑合一晚。厨房簇新,只有煎蛋锅有使用的痕迹。洗漱台上剃须刀,发蜡,牙刷,牙膏,视线一顿,居然还有一个草绿色的发圈,看起来像女人用的。

何氿走过去:“你的?”

“你今天来查房的?”谢之屿听起来像是介意他碰,转眼间,发圈已经回到他手里。他五指一张,将发圈戴到腕上,“喜欢自己去买。”

“……?”

何氿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一个发绳你就把兄弟情意给抛后面了?该不会是谁送你的吧?谁啊,这么不值钱的玩意怎么好意思……”说着他突然一顿,“那位温小姐?”

谢之屿没说话。

他俯身打开啤酒。

刺啦——

绵密的泡沫随着空气介入浮动起来。

谢之屿仰头咽下,喉结缓慢动了几下:“和她无关。”

如果说刚才只是猜测,那现在就是确信了。

和谢之屿认识的时间那么长,何氿对他可谓说相当了解,真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就是这副死鸭子嘴硬藏着掖着的样子。

就像当初他问谢之屿要阿忠,谢之屿嘴上说着随便,还不是借走两天就找了无数个理由把人要回去。

到现在,何氿都差使不动阿忠。

他抱怨:“你的人借我用用怎么了?”

谢之屿用那副不着调的样子,笑:“我都听你差遣,还嫌不够?”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何氿回过神来,见他已经将袖口捋下,遮住了那枚发圈。他轻嗤一声:“我不和你计较,家妹就不一定了。”


看到有人从贵宾室出来,何氿先是一愣。看清对方的脸之后,他一愣又一愣。

“靓啊!”

谢之屿的注意力这才稍稍从球拍上移过来,抬眸。

他今天依然是一身黑,在亮橙色的店铺中格外扎眼。落在温凝眼里,依然是化不开的墨。

这人真奇怪,明明这么好看的五官偏不爱打扮,昨天是黑衣黑裤,今天依然。不过他衬衣的款式换了一款,更贴身,圈出劲瘦的腰和臂膀上的线条。

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风。

温凝盯着他看了几秒。

店长在这时迎上来,满脸歉意:“温小姐,不好意思哦,让您久等。是那款包包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就可以去帮您解决。”

“没有。”温凝笑了下,“是听到熟人的声音,我出来看看。”

店里的客人总共就眼前这几位。

店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既然相熟,那我先不打扰各位叙旧,有事随时叫我。”

温凝点点头。

她往谢之屿的方向靠了一步:“谢先生,好巧啊。”

谢之屿置若罔闻,神色淡淡。

倒是何氿先一步开口:“怎么称呼,温小姐?”

温凝的手与他轻轻一握:“温凝。幸会,这位先生。”

“我姓何,单名氿。你和阿屿是?”

温凝保持温婉的笑:“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

何氿那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流转,鸟不悄捅了一下谢之屿后腰:“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谢之屿这才懒懒开口。

温凝趁机走到两人之间,好脾气地问:“何先生,我有几句话想和谢先生单独说。能向你借走他一会儿吗?”

何氿闻言挑了下眉。

却听谢之屿用毫不怜香惜玉的态度说:“温小姐看来记性不好,忘了昨晚和你说过的话。”

昨晚。

昨晚说的哪句?

是不可能出卖客户隐私那句?还是让她别相信他?

显然何氿也在思考“昨晚”这两个字。

温凝顺驴下坡,小小满足了一下旁观者的好奇心,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对谢之屿说:“昨晚是我错了。”

这句话下来,空气都安静了。

何氿露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表情,反观谢之屿,只是长睫不着痕迹动了一下。温凝眼睛尖,捕捉到了。再望向他,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依然没什么情绪,唇边的似笑非笑,渡不到眼底。

几个呼吸过后,何氿主动让出战场。

“我出去趟,你们先聊。”

望着何氿消失在玻璃门后,温凝才往身后让了让:“喝咖啡吗?”

贵宾室里,陈月皎不见踪影。

温凝看她包包还在,只带了个手机,便没有急着去找。她在沙发一端坐下,将桌上那只special order的包包推过去:“刚刚看你们好像在挑礼物,不如选这个,女孩子应该会很喜欢。”

眼前的女人自始至终都用着从容的语气,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时不时揉搓指腹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在紧张,也在强装镇定。

这些虚张声势的小手段,还是他刚混迹社会时玩剩下的。

此刻他更想知道对方打算如何收场。

他坐下,双腿随意敞着,松了袖扣的手腕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呈一种微微向前的姿势。这样的姿势让原本就贴身的衬衣收得更紧,露出后背凌厉的线条,也同样给了面前人十足的压迫感。

没顺着她的话题,谢之屿反问:“昨晚怎么错了?”

温凝怔了怔,随后用蹩脚的粤语说:“唔好意思啊,跟你玩硬币的时候我出老千了。”

有意思。

这还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出老千、并且大方承认了的。

谢之屿淡淡笑了一声:“你知道这句话,换作别人是什么下场吗?”

温凝不知道,但她从细枝末节里嗅出点旁的东西。于是问:“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

谢之屿皱眉。

不知道该说她自信,还是嗅觉敏锐。

作为温正杉的女儿,他的确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其他手段他还是有的,譬如让娇滴滴的大小姐对他敬而远之,哭着喊着说要回家。

“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温小姐,我已经对你十分客气了。”男人慢条斯理,“但凡事有个度,你该懂我的意思。”

温凝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确不想和这样危险的人打交道,但离答案最近的路摆在眼前,她挡不住直捣黄龙的诱惑。

细思片刻,温凝笃定道:“如果你和我父亲真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昨晚你应该已经把我的事告诉给了他,而他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我滚回京城。可事实证明你并没有。”

中间微顿,而后她又说:“那么,你能和他谈生意,为什么不能和我?我说过会给同样、甚至更多酬劳。”

“你想谈什么?”谢之屿的语气漫不经心,“如果还是打听昨晚的事,免谈。”

“当然不会,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天你们谈的人是谁我不强求。”她倾身凑近,“我是想让你在澳岛帮我找另一个人。”

“找谁?”

温凝捏紧细白的手指:“找温正杉的私生子。”

谢之屿危险地眯起眼:“你应该知道——”

“不,我不知道。”温凝飞快打断,仿佛怕他说出后半句,“他的生意是让你尽可能保护某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和我这桩生意有什么关系。所以这是两码事,互不冲突。你也没有违背生意准则,对吗?”

她心里所有的猜测在对方开口说“你应该知道”的那瞬间一锤定音。

那天在书房外听到的对话并不多,她只是善于假设,至于私生子这三个字,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她早该知道,如果一段关系越处越差,势必有另一段填补了上去。

她是被放弃的那一段。

但她不会放弃自己。

既然谢之屿不会告诉她答案,那她就绕开这个话题,创造一个新的、以她的猜测为基准的新话题。他的反应明明白白告诉她,她赌对了。

温凝扬起下巴,宛如高傲的孔雀:

“谢先生,你觉得这笔生意怎么样?”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两头赚的生意,怎么不算一桩好生意?

何况谢之屿又不是什么好人。

正因为他不是好人,这种关头他仍然垂着冷白的眼皮,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生意不错,可惜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温凝激他:“谢先生这样的人还会怕麻烦?”

“我食五谷,自然和普通人一样。”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

温凝不由地咬住唇。她眼里泛着倔强的光,宛如暴雨中不肯低头的幼枝。

她知道让谢之屿答应下来还差最后一步。虽然她巧妙地制造了表面的漏洞,但底层逻辑依然在那——谢之屿要保护的人和她要找的是同一人。

中间多了她这个变数,就会多一些未知的麻烦。

她仰头:“如果我说我不急着要你帮我找呢?”

谢之屿挑眉:“刚才不还很急?”

温凝摇摇头:“我可以等温正杉答应给你的尾款到账,之后再谈我这一笔。”

那还真是两全其美。

“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在你的生意结束之后。”温凝说,“你只赚不亏。”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是谈不成,温凝也不会继续在他身上找突破。

她相信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大马金刀坐在那,单手撑着头。即便不言语,仍然让人感觉到锋利。如果气场可以具象化,温凝早该知道他是一把黑金刀,无形震慑人心。

可是此刻她却没那么怕了。

温凝把这一切归结为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只需等待答复。

所幸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之屿扬起唇:“成交。”

她松了一口气,又听他道:“不问价码吗?”

“我说过我能出得起。”

“跟温小姐做生意真是爽快。”谢之屿伸出手,一派君子模样,“合作愉快。”

“愉快。”

温凝的手与他轻轻一握,很快抽回。

她触摸到了掌心粗糙的茧,还有男人烫人的温度。

手垂回身侧,那人又问:“温小姐准备在澳岛待多久?”

“怎么?”她警惕地望过去。

他似乎不在意她忽然改变的眼神,淡声说:“需要带温小姐好好体验一下澳岛风土人情吗?毕竟我们现在是生意伙伴。”

“婉拒了哈。”温凝道。

她拒绝得太快,谢之屿却只是笑了声。

有事求他的时候一派殷勤,死缠烂打。才达成协议不到一分钟,她就避之如履。

可真有意思。

“那就不奉陪了。”他起身。

温凝求之不得,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多一秒她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如陈月皎所说,这人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压力就很大。

但在他起身瞬间,温凝还是喊住他。

“喂,包拿走。”

“嗯?”

“就当定金。”温凝说,“刚才无意间听到你们是来挑礼物的。这个包再怎么说也比马鞍和球拍好。而且你收了我的东西,我会更安心。”

“那就多谢。”

谢之屿拎起盒子随意甩在肩后,几步之后忽然回头:“温小姐。”

温凝站在原地不说话,似是怕他反悔。

男人扯了下唇:“你这个爱听墙角的毛病,怎么也得改改了。”

“……”

……

陈月皎回来的时候发现温凝的表情不对劲。

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憋着个大亏。

她弯下腰,用仰视的角度凑上去:“姐,你跟那个谢,说上话了?”

“嗯。”温凝有点心不在焉,“你去哪了?”

“我去洗手间啊!回来的时候看他在这里,我哪里敢进来啊,只好在店里一圈一圈地逛咯。”

温凝揉了揉眉心:“那挑到喜欢的东西了吗?我来买单。”

“还好啦,没有什么新货。”

陈月皎滴溜溜转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眼睛一瞪:“咦,那个kelly呢?!”

“送他了。”

“送……送他?!”

与此同时,黑色迈巴赫后座。

何氿同样石破天惊:“送你的?!共度春宵还送你一个包?丢啊,你活这么好?”

谢之屿声音徐徐:“低调。”

“……”

何氿缓了一会儿没缓过来:“你昨晚不是去糖水铺了吗?”

“糖水铺影响我后半程发挥吗?”

“……”

这天聊不了一点。

何氿点燃一根烟,抽了半段回过神:“所以你打算用别的女人给你的嫖资拿给我妹当生日礼物?”

“你让我拿出诚心。”谢之屿笑了声,“身体换的,够不够?”

“阿忠。”何氿朝前面保镖喊道,“一会下车替我卸他一条胳膊。”

阿忠不说话。

他听到另一边,属于谢之屿的声音穿插而来:“你是谁的人,阿忠。”

阿忠目视着前方:“何少爷,我不当二五仔的啦。”

“好样的。”何氿隔空比了个拇指。

他扭头朝向谢之屿:“一会我的人来卸。”

车子抵达目的,何氿下车后就像忘记车上说的话一样。他将烟拧灭,一边朝自己喷了几下香氛,一边目不斜视地问:“一会儿你去解决?”

谢之屿从旁经过:“毕竟是大客户。”

“别太狠啊。”

谢之屿没理最后那句,径直抬腿迈上台阶。

九层碧玉阶,向北面海,百川入瓮。

这一道赌场的门象征易进难出。

他没走中间旋转门,而是从另一道小门直入,避开人流直抵内梯。电梯停在行政办公区,一出去,房间里已经有人在等。为首几个穿黑西服的保镖纷纷让开一条道。

“人呢?”谢之屿穿行而过。

“人在包房,断了两根手指。”

闻言,谢之屿沉下眸:“谁让你们动的?”

“屿哥,这……这不是常规手段吗?”

谢之屿冷笑一声。

他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了匍匐在长绒地毯上的中年男人。男人弓着背,整个人呈虾米状蜷缩一团。富贵花的地毯花样和狼狈的身形形成强烈对比,却又诡异和谐,就好像这个人已经成了金钱富贵的养料,被吞噬其中。

“吴老板,别来无恙。”

谢之屿单膝落地停在男人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

听到他的声音,男人瑟缩了一下。

许久,他抬头:“谢……之屿。”

“是我。”

谢之屿握住他的手,在断指的位置稍一用力,下一秒,对方发出惨叫。

“这么不小心?”谢之屿皱眉,“手是怎么了?”

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却没有松开的打算,反倒借着这股力道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安置在沙发上。

“吴老板,那栋房子还不打算拿出来抵债吗?”

“我全家老小就这么一处……一处地方了。”

“也是,总不能让你的家人没地方住。”谢之屿偏头说,“找个医生来,吴老板看起来不大好。你们就这么怠慢贵客?”

底下立马有人拔腿出去。

谢之屿这才继续:“听说吴老板还瞒着家人。这一点上,我特别佩服你。”

“你敢动他们——”

“我当然不会。”他打断,“钱是你欠的,当然得一人做事一人当。”

替他叫医生,又答应不碰他的家人,那个被叫作吴老板的中年人只觉得身上更冷,虚汗一阵一阵地流。他护着自己断了的指,忍不住瑟瑟发抖。因为他想不到这些条件交换之下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气氛就这么沉静下来,直到医生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

“替吴老板看看。”谢之屿轻描淡写道。

医生立马上前:“接吗?”

“接。”

几声惨叫过后,错位的手指恢复原状。

谢之屿将一沓合同放在中年男人面前,用手指点了点:“这是房契。”

吴老板豆大的冷汗落在额前,仍然挣扎道:“除了房子。”

“好。”

这声好落在耳朵里,并没有宽慰他几分。吴老板狐疑地看着眼前人,似乎不解对方怎么突然好心。结果下一瞬,一身黑衣黑裤亦正亦邪的男人分别拍了拍保镖和医生的肩,吩咐说:

“你继续。”

“你留下。”

他蓦然瞪大眼,什么亦正亦邪,分明是地狱罗刹。


断指,接指。

隔音那么好的房间依然泄出几声惨叫。

谢之屿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猩红才退了三分之一,里面有人出来,附在他耳边说:“签了。”

“嗯。”谢之屿将烟叼在嘴边,“真浪费,半根都没抽完。”

他眯起眼,在腾起的青烟中望向远处纸醉金迷。谁能想到半小时前他还在人间游历,半小时后就要在阴暗处替人做这些肮脏的事。

还真是讽刺。

他语重心长地对旁边人说:“下次做事前动动脑子,法治社会。”

旁边人低头:“是。”

“取一根雪茄,去跟吴老板道个歉。”

“知道了,屿哥。”

签好的房契送到谢之屿面前,他瞥了一眼。好好的纸晕着一团团污秽,不知是抹了鼻涕还是眼泪。他像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卷起房契敲了几下窗棱。

“走了。”

谢之屿兀自朝着虚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电梯载着他下行。

门一开,等着他的是个熟悉身影。

何氿笑眯眯招手:“这么快?才九分钟。”

谢之屿将手里卷成一卷的东西丢出去:“让人失望,口口声声为了家人,我还以为他能坚持更久。”

“这些赌徒啊,最喜欢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氿说着展开房契,看到上面的脏污后立马化作满脸嫌弃,丢给保镖。

“嘶。”他甩甩手,“你也不嫌脏。”

谢之屿找了个地方洗手:“房子够抵了?”

“差那么一点,不过我们总不能赶尽杀绝。这位吴老板连老婆嫁妆都偷来赌了,哪还拿的出剩下的。留得青山在,才有人慢慢还嘛!”

将手指一根根擦净,谢之屿不置可否。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眼底乌青蔓延,头发也长了,几乎遮到眼皮。于是扯了根皮筋将耳后的头发扎起一束:“何先生还交代别的了没?”

“没了。”

“嗯,那我回去补个觉。”

何氿像想到什么,笑着拱他的肩:“昨晚上真这么累啊?”

谢之屿没说话,偏头点了根烟。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抿着烟,一路抽一路走。周围喧嚣在他身后倒退,给人一种致命的孤独感。

何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瘦骨嶙峋,混在一群老烟枪堆里,看他们抖着腿说着脏话算着手里破烂的牌。

有人往下出一张,他就跟着瞥一眼。

或者冷不防地出手,劲瘦的腕子捏住比他壮许多的男人:“老嘢,出千?”

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明明在抖,抓着旁人的那只却死死扣紧,直到把人盯得骂骂咧咧收回牌。那时旁边人就会说“还是这小子眼尖,让他盯场子绝对公平啦”。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一点少年人的得意。

何氿过去给他递一根烟,问他要不要换个更大的场子的时候,他不说话,就像这样咬着烟慢慢走。

最后一寸余晖落入海平线。

何氿跟着他穿过破烂的街道,充满鱼腥味的市场,入夜死寂一般的工地。橙黄,靛蓝,墨,天空的色彩在他身上一一渡过。

他在海风中掸干净最后一节灰。

何氿这才注意到,那是张极其漂亮的脸,漂亮到如果不刻意藏着,或许走不出这条烂街。

在何氿以为他会一直不说话,用沉默来婉拒的时候,他终于出声。

很简单的两个字:“好啊。”

……

回到家,温心仪正在打电话。

她远远朝温凝和陈月皎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对电话那头说:“票都订好了呀,还是她主动跟我提的呢。大嫂你就放心吧,澳岛有我在呢。是啊,月皎也不省心,等她们好好聚几天,回头我亲自送。”

原来是替她应付京城那边的电话。

温凝踮着脚轻轻从背后飘过。

陈月皎像模像样学着,还摆了个鬼脸,立马收到温心仪一个眼刀。

等晚上吃饭,温心仪才说:“过几天有个宴会,你们俩都别跑,尤其是你,月皎。爸爸不在家,少给我惹麻烦。还有你这头头发,那天怎么着都给我弄回黑的。”

“我这叫五彩斑斓的黑!”

“还想不想换车了?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提。”

威胁很到位,陈月皎立马立正敬礼。

温凝用一根手指指指自己:“我也要去?”

“是啊。”温心仪一副母亲难为的表情,语气软下来,“姑父不去,姑姑就指望你看着月皎了。”

“什么宴会?”温凝又问。

“是一个生日宴。礼物不用准备,姑姑都帮你们备好了。”

京城各式各样的宴会温凝参加得多了,听温心仪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接下来几天,她只是趁着挑妆造,偶尔找陈月皎补一下澳岛的人际关系。

陈月皎知道的不多,但以她平日参加宴会的经验来说,只要认识东道主,打个招呼,然后跟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混在一起就能撑到结束了。

这次东道主姓何,宴会则在半山一处私人住宅举办。

听起来一切都很寻常。

直到宴会当天傍晚,半山开始封路,陈家所住的豪华寓所也只供一条路进出时,温凝才察觉宴会的主人来头不小。

车子缓缓驶入宴会场地。

温凝问温心仪:“姑姑说的何是哪个何?”

饶是她远在京城,也知道澳岛有个姓何的巨商之家。但她之前压根没把这件事和姑姑寻常的口吻联结起来。譬如在京城,要是谁收到了崔家的帖子,那还不提前十天半个月开始预备备啊?

温心仪依然是那副不热络的态度:“是你想的那家没错,但对我来说,结婚交朋友都讲求门当户对。人家客气我们应了就是,我可不指望月皎能和那些人玩到一起去。”

“但姑父不这么想,对吧?”

和一个聪慧的女儿讲话就是这么省力。

温心仪自嘲一笑:“所以我就成了夹在案板中间的鱼,一边假装自己清高,一边又不得不携家带口赴宴。”

姑姑在温凝心里是典型的风象星座,特立独行,讲义气,我行我素。她很少会在小一辈面前提这些,以至于温凝常常觉得脱离京城的大家庭后,她在澳岛生活得自由又浪漫。

现实抽了温凝一个耳光。

她看到下车后的姑姑挂回笑脸,如同普通的富豪太太穿梭在宾客之间。白色楼墙外壁映着泳池的波光粼粼,旁人夸赞她的首饰,她露出惊喜又羡慕的表情:“哪里有李太太的靓!”

那位李太太则一脸不屑:“是啊,那种小颗的又碎又不值钱,平时我家保姆看上我都是直接送的啦。”

温凝收回视线:“陈月皎。”

陈月皎没注意到前方,正伸直脖子四处找人:“怎么了,姐?”

“走了。”温凝说,“去给姑妈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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