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朝我所在的方向嫣然一笑。
她鬓间那支累丝金凤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光芒。
我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沈澜，真是岂有其理。
那是我在及笄那年，此世的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不必。”
我松开手，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青玉香炉。
三日后，沈澜带着婉儿过来请安。
她想要直接登堂入室，被月儿阻拦，摇着团扇高声道：“你是谁，没有主母的召唤谁让你进来的！”
沈澜推开月儿，扶着身穿锦缎绮罗的婉儿。
他心虚地走到我面前，祈求地看着我：“盈盈，我原以为此生已不会再心动，只想和你守着亲人之情共度余生。”
“没想到遇到了婉儿，又让我怦然心动。”
“我们夫妻二十载，彼此心意相通，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沈澜祈求的眼神真是深深刺痛了我。
当年他也是这种眼神，祈求我嫁给他。
如今却是用这种眼神来求我理解他。
我端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看着那抹水红色身影袅袅婷婷跪在青砖地上。
婉儿的小腹尚未显怀，她却刻意将手护在腹前，素白绢帕拭过并不存在的泪痕：“求夫人怜惜，妾身愿将孩儿记在夫人名下……”我勾起唇角，挂上一抹嘲讽。
婉儿的呜咽声还在继续：“妾身愿为奴为婢，只求能待在沈郎身边。”
我不为所动，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着对方的绿茶表演。
这出戏可真够精彩的。
“我自己有儿子，不需要你的孩子记在我名下。”
“你的苦肉计对我没用，还是省着点把它用到男人头上吧。”
“你的沈大人应该很吃这一套。”
婉儿貌似绝望地看着沈澜，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着一句话说不完就要晕过去。
沈澜心疼地不得了，忍不住将婉儿从地上扶起来搂抱在怀。
他转头对我求道：“盈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婉儿还有身孕。”
婉儿轻伏在他怀里，抬眸望向我。
隔着刺眼的阳光，我俩眼神相对。
我看到那眼神里有着洋洋得意。
世人皆说沈首辅爱重于我，她能从我手上抢过去怎能不自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