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家身后,站着眼窝插着铜钉的年轻助手——那人的面容与民俗杂志的记者证照片,隔着九十四年时光精准重合。
深夜的栖霞路55号旧址,潮湿的血色苔藓仍在每月十七日准时浮现。
附近居民说,那些苔藓拼图每次都不重样:上周是克莱因瓶结构,这月成了哥德尔数序列。
更诡谲的是,踩过苔藓的人都会梦见自己站在旋转楼梯上数台阶——无论怎么数,最后一级总是第三十六。
海底打捞队在胶州湾发现沉船墓场时,铅棺内的尸骸正发生量子退相干。
那些穿着民国服饰的枯骨,右手无名指都戴着2023年款的钛钢尾戒。
当潜水员触碰棺椁,头盔耳麦里突然响起婴儿哭啼混着《月光奏鸣曲》的旋律——这正是林深办公室电话的彩铃。
最后一块相框碎片陈列在博物馆的防辐射箱中。
每当月圆之夜,玻璃内侧就会渗出黑色黏液,在监控画面里拼出不同的数学公式。
上周的值班保安发誓,他看见公式曾短暂地组成过汉字:素馨在第ℵ₂维度等你那里的月光没有血林深矿化的心脏残片,如今正以玻色子形态存在于所有时空的夹缝中。
每当栖霞路的血色苔藓增生,就有个平行宇宙的林深在完成他的赎罪——或许在某个没有赤铁矿的维度,他真的牵着素馨的手,走过了没有第三十六级台阶的旋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