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表哥。”
她回头冲丫鬟笑了笑,“今年的梅花酒,记得给我留一坛。”
湖水刺得骨头生疼时,岁宁模模糊糊想,谢珩书房那盆绿梅该开了。
去年他染了风寒,她连夜采梅上露水给他煎药,指尖冻得通红。
谢珩隔着屏风说:“这些事交给下人。”
却在她转身时,往她斗篷里塞了暖手炉。
腰间忽然缠上冰凉铁链。
“姑娘,得罪了。”
玄衣侍卫拽着她往岸边游,铁甲蹭过她腕上旧疤——那是十四岁为谢珩挡刺客留下的。
再睁眼时满室药香。
“江家的女儿,不该死得这般糊涂。”
月白帐外坐着个披狐裘的公子,玉冠束发,面色苍白如宣纸。
他握卷的手瘦得可见青筋,咳嗽声却压在喉间闷闷的。
岁宁盯着他腰间螭纹玉佩,突然抓起药碗。
“殿下!”
侍卫剑已出鞘半寸。
萧景弈抬手拦住,看岁宁将汤药泼在窗边兰草上。
褐汁顺着瓷盆往下淌,他忽然轻笑:“东宫的毒,原是这样浅显?”
岁宁攥紧被角。
昨夜她故意打翻书房砚台,在谢珩的公文夹层里瞧见了东宫舆图——朱笔圈着的正是荷塘方位。
“殿下救我,是为江家兵书,还是为谢珩私拓的北境布防图?”
她故意露出腕上铁链磨破的红痕。
萧景弈拿帕子掩唇咳嗽,眼尾晕开病态的潮红:“孤想要个会种芍药的医女。”
他指了指窗外,琉璃罩下几株枯枝耷拉着,“他们都说活不过立春。”
更漏声里,岁宁瞥见案头摊开的《戍边策》。
那是父亲的字迹。
2.东宫的晨雾裹着药香,檐角铜铃轻晃三声。
江岁宁端着药盅穿过回廊时,正撞见萧景弈在琉璃罩前侍弄芍药。
他披着雪青色外袍,指尖沾了泥,倒比平日添几分活气。
“殿下的药。”
她垂首将药盅搁在石桌上,余光瞥见枯枝冒出点绿芽。
萧景弈用银匙搅着汤药,忽然轻笑:“昨日说这芍药活不过立春,如今倒打脸了。”
岁宁盯着他腕上若隐若现的青筋——那是毒入肺腑的征兆,嘴上说道:“不过是回光返照。”
廊下忽有马蹄声急。
玄色骏马扬蹄踏碎满地晨光,马上人未勒缰便翻身落地:“殿下!
北境急报!”
萧景弈手一颤,药汁泼在袖口,洇开深褐痕迹。
岁宁下意识掏出帕子要擦,却被他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