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灰暗逼仄的出租屋里,二十二岁的沈越也是这样的清瘦。
只是那时的他,偏执而桀骜,又带着点郁郁不得志的颓唐和落寞。
我收拾掉了一桌子的泡面桶和外卖盒,帮他做了一碗溏心蛋面条。
那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却忘记了。
他呲溜呲溜嗦着面,一眨眼就吃得个精光。
我看着他,笑了。
我说:“沈越,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愣住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然后沉默地走到了电脑前。
屏幕反射的光勾勒出他的背影,良久,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平淡的字:“好。”
我的心突然被揪紧了。
我见过他爱一个人的样子——像荒原上骤燃的野火,甘愿焚尽理智去照亮她的黑夜。
可轮到我的时候,他连余烬都吝啬施舍,只剩一捧冷透的灰。
——我明明早就知道的。
广播里开始播报航班登机的消息。
我起身,弯了弯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越,别傻了。”
“再见。”
“再也不见。”
15.沈越和赵芝卉离婚了。
听说离婚官司打得旷日持久,最后赵芝卉带走了小满,并且分走了一大笔钱。
吴兰知道赵芝卉拿走了这么多钱,被气得半死。
沈越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已经无法胜任高强度的工作。
李秘书曾在凌晨三点给我打过电话,背景音里有玻璃器皿清脆的爆裂声。
“他说家里找不到一丁点你存在过的痕迹。
于是他每天都要翻一遍你退回来的纸箱找婚戒。”
电流声里夹杂着一声叹息:“说找到就能重新套回到你的无名指上。”
我告诉他,有病就带他去看医生,我帮不了他。
后来沈越的公司被头部互联网企业收购,业界都觉得很可惜,本来这家风头正盛的独角兽公司,未来不可估量。
听说沈越拿着够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回了母校教书。
我在自己的领域做出了卓越的成就,早就淡忘了关于沈越的一切。
16.多年后,沈小满来找过我一次。
18岁的沈小满站在梧桐树的阴影里,脸色淡漠。
她跟赵芝卉长得很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的眼神里带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淡淡的忧伤。
她说,她其实早就忘记了关于我的一切,毕竟人类三岁之前的记忆是有限的。
她跟着赵芝卉去了美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