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头上没注意到言言偷听到对话,受了刺激,心率过载晕倒。
为此,我不得不提前给儿子动手术的计划。
冰冷的手术室,我听着里面焦急慌乱的声音。
医生助理告诉我,言言大出血,已经把医院所有的血库调完了。
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又说解决了。
有个特意等在医院的好心人像是特意准备好似的,当场献血。
历经八小时,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楚先生,很遗憾……”我拿起车钥匙,就要直奔a市找沈泽揍一顿撒气。
“很遗憾手术没能完全成功,我们已经尽力了,小朋友的境遇我们也很同情,供体毕竟也有基础疾病,怕是需要三五年,小朋友的心脏才能恢复正常人水平。”
我瞪大了眼睛,感觉到眼角的湿润。
拉着主刀医生的手术服,跪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头。
“谢谢您,谢谢你们,给了言言能跑能跳,像正常孩子那样捣蛋闹腾的希望。”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这话时。
转角有一片裙角闪过。
休养观察的日子有些幸福枯燥,言言之前突然昏迷,让我不得不中止了找工作的计划。
想着在公司工作无法兼顾儿子的病情,万年老好人的我决心创业。
笼络起从事耽于婚姻、家庭丢掉的人脉。
我又开始做起职业安保的老本行。
言言身体好一些后,被我惯得无法无天。
小大人一样,直接和下属把给我动手术的医疗团队请回了国内。
我无奈抱着他劝说,“爸爸有言言了,那些都没什么。”
言言瘪着嘴,“爸爸你不想,我还想以后有个漂亮妈妈呢……”看着儿子如此鬼头,便也随他去吧。
我已经有言言,不需要恢复生育功能,手术难度不大。
仅仅两小时,就走出了手术室。
老友和公司初创成员都替我守着儿子。
我刚回病房,就看到言言举着手机屏幕吃惊地问,“爸爸,这个人不是坏叔叔吗?”
凑上去看了看,原来是和我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通过爬虫攻击了沈泽的电子设备。
各大不健康网站,以及盗版视频网站的顶上,滚动播放着同一个链接。
留学二代落魄成男妓,在海外下海,被人玩到失去输精管充血断裂。
点进链接,赫然就是沈泽的那张脸。
链接里的视频,有沈泽女装的卖春史。
秃头富商,性虐变态,捆绑束缚,都是家常便饭。
怪不得当年只是对我有感激之心的林老爷子,见到沈泽后,火速撮合我和林曼。
倒是有点期待这两人如愿成为夫妻后,有多幸福呢。
友人还带给我一个炸裂的消息,当时贩卖人口的解救计划中。
受害者里除了林曼爷孙,也有沈泽。
只是他假发高跟鞋连衣裙,一整个职业套装,我只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女手艺人。
当场就拒绝了他的求爱,再后来。
他回国上岸洗白后想办法接近我,成为我的好兄弟。
却看着我有了爱人和孩子,心生扭曲,想要夺走我的一切。
同时,我帮助过的少年早就成为独当一面的律师,无偿接手了我的案子。
在庭审现场,林曼面对铁证一句辩驳也没有,只是痴痴地望着我。
庭上的调解时间,她冲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衣袖。
口水滴在地上,抬头,“汪汪”叫着。
林老爷子拄着拐走来,似是苍老了十几岁,向我拱了拱手。
“小友要是还记得当年父母亡故,是林家资助的你完成学业,就放这个一根筋的丫头性命吧?”
“反正她,都已经傻了……”我对林曼的多加忍耐,看在她为我诞下一子,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这少年施恩。
父母去世得早,我从警校毕业后,为了回报当时陷入争端的林氏,拒绝了录用我的单位,转而成为林氏一小挂着经理之名的私家安保。
也正是因为这恩情的羁绊,老爷子看中了我的能力,一心想把我招成女婿。
我也在常年的相处中,爱上林曼,因为身份悬殊卑微不已。
可我认为,背叛和辜负,我和儿子的残缺,早就将一切恩情全消,只剩怨怼。
林老爷子叹了叹气,从公文袋拿出股份转让书。
感叹道,“富有,易生傲慢。
贫穷,会让人滋生卑微,财富留在我这不成器的傻孙女这儿,最终只有鸡飞蛋打的下场,而对你,对言言不一样。
我想用这些钱,买下曼曼的命。”
我确实是需要一大笔钱救命的,心脏80%的匹配率也有极高排异反应的概率。
也并没有想带走林曼的生命,我知道手术室外一闪而过的裙角是她。
更何况言言之前就吃过排异反应的苦,我想尽力地多砸一些钱进去,换最好的设备。
林家所有人,对此刻的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一点讲价的手段而已。
我接过股份转让书后,当庭撤诉。
林老爷子双手合十,颤颤巍巍向我鞠躬。
林曼哭哭啼啼抱着庭上固定的座椅不肯离开。
“大哥哥,大哥哥,曼曼还想和你一起玩……汪汪汪!
曼曼不要走!
曼曼想和大哥哥多待一会儿,大哥哥你吃过心吗,我尝过两种动物的心,他们……”走到门口的老爷子想捂住林曼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社会性质恶劣,这桩案子警方也有参与。
刚刚安全的原告,被法院作为嫌疑人转交警方,当庭羁押。
通过几个小时的探查,最终在林家别墅后山,找到了狗毛和些许内脏。
据说旁边架了一口锅,还特意用摄影机录下了案发过程。
林曼把沈泽绑到后山,逼他吞下在屎尿里泡过的,他卖春的照片。
沈泽以为是林曼发现了自己不光彩的发家史,吞完就会放自己走。
没想到她笑嘻嘻抽出匕首,拍着沈泽脸颊。
“这就算打过麻药了哦,你怎么没昏过去?”
“我忘了,人和狗,体质不一样呀。”
接着,她把沈泽的大腿肉片下来,一块块喂给饿了三天的福福。
“亲人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乖福福多吃点。
紧接着,她把沈泽那处切下来一脚碾烂。
“你不是不能生育吗,那留着干吗呀?”
“以形补形,给我快点吃掉……”沈泽被逼着咽下血淋淋的那处,只求自己活不下去,指数林曼给自己痛快。
林曼直接掏出沈泽的心脏,“好烫……再也不会弄丢别人的心了……”接着,她把沈泽的躯干煮成肉泥,每天喂福福一点。
等到福福再也没有食物吃,林曼撕开狗毛,把福福的心脏也掏出来吃了。
视频的血腥程度,看得众人反胃。
而我和言言,看到那人从危机落入平地,连看她堕入深渊的兴趣都没有。
我和言言走远,只听到身后不甘的女声变淡。
“大哥哥,你知道吗?
我丢了两个很重要的人的心,但没关系,我多吃一点心,多吃一点,一定能让他们回心转意的……我为什么是狗呢?
大哥哥,汪、汪、汪……”林曼看着远去二人的背影,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桌上的资料囫囵吞下,然后掏出袖子里的匕首把心脏活生生挖了出来。
她把血淋淋的心脏提在手上,笑吟吟说完了遗言。
“因为……我不配做人呀……言言骗人呢,吞下它们……挺痛的。”
“老公,儿子,我还了你们三颗心,可还满意吗?”
走在街道上的儿子似有所感,突然顿在原地。
天空落下斜斜的细雨,像铁笼中解放那天一样。
女孩灰头土脸,抱着胸口不服气地看我,说肯定是我歪打正着,才不信一脸老实人的我有这么威风。
命运的齿轮在那时,也许就已注定了因果。
但下过的晦暗天空,也会放晴的。
四年后,医生宣布儿子彻底康复,再也无需治疗。
除了用于治疗儿子,林氏的资产分文未动,全部捐给了用于幼儿健康和反暴力犯罪的公益社会组织。
儿子在新学校和同学融洽相处。
我和他的人生,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