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红绳,腐烂的指节捏着生辰八字木牌,牌面刻着的正是现场村民的名字。
祠堂方向传来棺材板落地的巨响。
十二具黑棺自动排成八卦阵,棺盖同时掀开,露出里面缠满红绸带的骸骨。
骸骨们整齐地坐起身,下颌骨开合发出骨骼摩擦的诅咒声。
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照亮墙壁上浮现的血字——正是王老汉疯癫时念叨的童谣,每个字都在往下淌血。
我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路已被槐树根封死。
粗壮的根系间裹着新鲜尸体,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正从树根缝隙往外爬。
她的盖头被血浸透,金线刺绣的并蒂莲正在蚕食她的面部肌肉。
当她把怀中的黑猫尸体递向我时,猫眼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我背后骇人的景象:外婆的遗体正从土里坐起,嵌在胸口的铜钱长出血管般的红丝,与所有村民背后的槐树芽相连。
她的银簪插在我昨晚睡过的雕花木床,簪尾延伸出无数血红丝线,将整个村庄织成巨大的茧。
鸡鸣声再次响起时,所有槐树芽同时绽放,每朵花里都包裹着个啼哭的婴儿,它们的脐带深深扎进地底腐尸的肚脐。
井水突然沸腾着漫过井沿,水面上漂浮的绣花鞋开始旋转。
鞋帮的并蒂莲绽放出妖异的红光,花瓣间睁开无数只眼睛。
我脚踝的红绳突然勒进骨头,鲜血滴落处钻出惨白手臂,手指上戴着外婆的翡翠戒指。
当那些手臂将我拖向井口时,对岸山坡传来唢呐声,浓雾中浮现出送亲队伍,纸扎的轿夫们脖颈上都系着村长家的断指。
在坠入井底的瞬间,我看见水面倒影里的自己穿着血红嫁衣,盖头下的脸正在腐烂。
井壁的抓痕突然活过来,变成密密麻麻的符咒缠住身体。
最深处传来外婆的呼唤,但那声音渐渐与红衣女人的笑声重叠。
当冰冷井水灌入鼻腔时,我听见整个村庄的地底传来心跳声,那节奏与童谣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