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镜。
顾老爷子抚摸着莲花碗的釉面,混浊的眼球映出拍卖场特有的贪婪釉色。
“用这个换顾家闭嘴?”
他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碗底的支钉痕,“听说你还接了沈家那堆烂账?”
檀香在宣德炉里烧出蛇形灰烬,我望着窗外被暴雨摧折的蓝花楹,想起沈念初今晨在露台咳出的血丝。
手机在怀中震动,特别关注的微博跳出新动态。
沈念初站在我修复室的穹顶下,怀里抱着那只未完成的青花瓷瓶。
配文是“碎瓷重生”,而定位显示在顾承泽投资的当代艺术馆。
我签完最后一份转让协议,喉间的腥甜冲进口腔。
顾老爷子摩挲着汝窑盏托的葵口,状若无意地提起:“承泽明天回国。”
他嘴角的法令纹深如钧窑蚯蚓走泥纹,“听说苏富比春拍有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罐。”
第七章:命运的嘲弄暴雨砸在轿车的全景天窗上,我盯着拍卖行发来的CT影像三维建模。
癌细胞已经蔓延成元代青花的层叠云纹,而沈念初的朋友圈更新了照片——她站在顾承泽的私人飞机舷梯上,腕间戴着去年我送的和田玉镯。
那一刻,我的心如刀割。
我深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的纠葛,如同我手中修复的瓷器,虽然可以恢复其外表的光华,却掩盖不了内在的裂痕。
我驱车回到别墅,雨势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我走进修复室,那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
我凝视着那只未完成的青花瓷瓶,它仿佛也在凝视着我,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要试试真正的火石红吗?”
我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握住沈念初的手,将她带到窑炉旁,让她感受那跳动的火光,那炽烈的温度,就像我们曾经的爱情一样,热烈而短暂。
沈念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内心的挣扎与绝望,紧紧握住我的手,试图给我力量。
“予安,你别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她陪在我身边,我仿佛找到了一丝慰藉。
然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的病情已经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