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越轻声问:“怎么了?吃着又发起呆来?”
林悦安拿了纸巾擦嘴:“吃饱了。小叔你喝酒了,车怎么办?”
江时越抬手,手指在林悦安的脸侧轻捻:“司机会来。”
林悦安略一偏头,江时越收回手,解释说:“那里没擦干净。”
额,林悦安看着江时越干干净净的唇和脸,顿觉自己粗鲁。
复又想起什么,不满地抱怨:“都说我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江时越身体前倾了些,靠近林悦安些许,凝神看她:“我未娶,你未嫁,有什么好避嫌的。”
林悦安结巴了:“我......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是我小叔。”
“没有血缘关系的,那只是个称呼,你也可以叫我‘哥哥’。”江时越的整个身体都越过了那张小桌,凑到了林悦安的脸前,话中似别有深意。
压迫感扑面而来,林悦安的脸红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不不,不是的。
守好自己的心。
守好自己的心。
守好自己的心。
默念三遍,林悦安稳住了心神,又念了三遍天堑之别,她才抬头,眼睛盯着江时越,用平静且没有注入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小叔,你永远都是我小叔。”
说出这话,脑中炸响的是余卓的声音“记住,你叫时越一声小叔,他永远都是你的小叔,只是小叔”。
还有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和余卓的声音交替着闪过“你什么身份,我儿子什么身份,劝你算算清楚”。
她打了个冷战,眼睛对上的就是江时越难看的神色,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唇被咬进去,只露出薄薄一层,没有了血色。
他的眼里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落在半空的手无力的垂在桌面,又缓缓地收回桌下。
林悦安忽然觉得有些鼻酸,她佯装没有听出江时越话里的深意,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小叔,你别担心,就算喊你哥哥,我也会给你养老送终。”
江时越垂下眼,哼笑出声,两只手在桌下相握,手心微。他一时间也没有弄懂林悦安说的是拒绝还是根本没听懂。
少顷,他抬眼,已表情如常。
总之她现在单身,就算她认他为长辈,他也可以想法子慢慢改变。
他江时越什么时候吃过败仗,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温和一笑,他轻声问:“吃饱了吗?”
林悦安小心地觑着江时越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回道:“吃饱了。”
“走吧,陪你散散步,消消食。”
两人相携而行,旁桌有人八卦。
“俊男靓女的好相配啊,简直配我一脸。”
“配什么配?你没看见那男人手上的腕表,我在小绿书上见过了,有这个数。”说话的人用手比了个“七”。
又接着说:“那女孩的衣着、背包都普普通通,配得起吗?顶多能谈个恋爱,结婚肯定不成。”
“怎么不成?也许人两个是真爱呢?”
“真爱能当饭吃?你清醒些吧,我看你是灰姑娘嫁豪门的小说看多了,那些小说的结尾最多只到结婚、生子,等过上几年柴米油盐的日子,你看他们还提真爱吗?”
“也是,他俩不提,可男的有钱,能谈好几次真爱。”
这话一出,周围一阵唏嘘,仿佛两人的结局早已被注定。
返身回来拿落在桌上钥匙的林悦安,自嘲一笑,心说看吧看吧,清醒的人大有人在,她一点儿也不孤独。
夜深,林悦安坐在小阳台上吹风,想着和江时越的对话,越想,她越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江时越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