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吞下去，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我时间不多了。”
她轻声呢喃，“可我不想让她一个人……”雪晴关上门的那一刻，房间仿佛塌陷了一般，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指甲深深嵌进头发里，像是要把脑子里翻涌的思绪掐断。
江辰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我得了病，雪晴……我不想让你守着一个将死的人。”
她猛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地上那张被她摔出去的诊断书上。
纸张泛黄，边角已经卷起，上面“晚期肺癌”四个字像烙印一样刺进她的眼底。
她爬过去，颤抖着捡起那张纸，手指攥得发白，指关节咯咯作响。
她想撕碎它，却在最后一刻停下，只是把它揉成一团，扔到角落。
“骗子……”她低声呢喃，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你一定是骗我的……”可她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反驳：如果他没骗你呢？
如果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才选择离开呢？
雪晴用力摇头，试图甩掉那个声音。
她站起身，踉跄着走到画架前，抓起画笔，用左手胡乱涂抹。
那幅画上的背影已经被她涂得面目全非，红色的颜料像血一样淌下来，滴在地板上，刺目而狰狞。
她喘着粗气，盯着画布，眼里满是挣扎。
她恨江辰，恨他当年一声不吭地离开，恨他让她在绝望中挣扎了五年。
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说出那样的真相，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相信他，可那五年失去的手、失去的梦，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横在她和过去之间。
“如果我原谅你……”她低声说，声音哽咽，“那我这五年的痛算什么？”
她扔下画笔，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盯着窗外。
雪花还在下，纷纷扬扬，像要把这座小城埋葬。
她突然想起小禾的那碗汤，起身走到桌边，端起已经凉透的碗。
姜味依然刺鼻，她却一口喝了下去，冰冷的汤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像是在惩罚自己。
楼下，小禾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窗台上积了一层薄雪。
她裹着一件破旧的毛毯，手里握着一杯热水，试图暖和冻得发僵的手指。
她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