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雾像一匹失控的野马,沿着山路肆意奔腾,吞没了车灯的光芒,空气中夹杂着湿冷的松木味。
林若溪紧握方向盘,眯着眼睛辨认前方的路,风挡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让视线更加模糊。
她的车是一辆老旧的越野,引擎偶尔发出一声疲惫的喘息,像在抗议这漫无尽头的旅程,车身还带着城市里积下的灰尘。
副驾驶座上躺着一封信,信封边缘有些磨损,烫金的字迹在昏黄的车内灯光下闪着微光:“亲爱的林若溪女士,五年前的真相等待揭晓。
请于10月20日莅临温泉山庄,共赴一场特别的旅程。
——一位老友。”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手绘地图,墨迹粗糙,仿佛匆忙画成。
她是个记者,三十出头,眼角已有细纹,那是常年奔波留下的痕迹。
她习惯独自开车,喜欢车窗外的风声盖过脑海里的杂念。
五年前那场车祸是她职业生涯的起点——高速公路上的一团火光,一个逃逸的司机,一个幸存的小女孩。
她凭着一篇报道崭露头角,办公室的同事还开玩笑说她“踩着别人的血泪上位”。
她从没想过,那件事会像影子一样缠着她,直到现在,信上的字迹像针一样刺进她的记忆。
车轮碾过碎石,温泉山庄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建筑,藏在群山怀抱里,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屋顶的瓦片有些脱落,墙角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透着一股荒凉。
大门敞着,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穿着黑制服,脸色苍白得像刚从坟里爬出来,嘴唇干裂,眼神空洞。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她进去,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
大厅里,壁炉烧得正旺,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木柴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沙发上坐着几个人,皮革沙发上有些磨损的痕迹,他们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又各自移开,像一群彼此戒备的陌生人。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耐:“林若溪?
我是陈浩然,律师。
你也是因为那封信来的?”
他的领带微微歪斜,袖口沾了点灰,看得出旅途并不轻松。
她点点头,打量其他人。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低头摆弄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一个穿风衣的女人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