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你还这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宁宁?”
男人狠狠的抱着我,语气喑哑,透露出几分难过。
我沉默了片刻。
“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是的,拔出萝卜带出泥,姜清艳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就是姜母。
姜母出手,我根本没有胜算,这是她的地盘,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依靠舆论的力量,那我必定会一战惨败。
如今姜氏集团总裁亲自下场,结局已定。
和姜楠溪重新回到姜宅,是第二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
姜母早就坐在大厅等待,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她已经是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沟壑,手边拄着拐杖,紧紧合着双目。
她的面前,跪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姜清艳。
“我就知道是你。”
我没有走过去,淡淡颔首。
“姜夫人。”
当初我分明已经同意离开姜楠溪,可姜母仍然对我赶尽杀绝,若不是我跟乞丐抢饭吃躲过一劫,恐怕早就真的应验了不在人世。
姜楠溪把手里印章丢在桌上。
“这是公司的东西,母亲,您若是执意要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公司您另请高就。”
“怎么,用我给你的钱在国外扎根了,就打算不认主?”
姜母把拐杖丢向我们,可年纪上来了,丢的并不远。
“你就为了这个女人!
你是母亲都不想要了是吗!”
姜清艳跪挪在旁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可笑,没等姜母开口,我就把手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里面正是姜母逼我离开、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性命威胁我的话。
姜楠溪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站起身。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从此我和江市姜家,没有任何关系!”
姜清艳意识到事情已经出乎了她的想法,她连忙起身,壮硕的身体每一步都挪动的艰难。
“爸爸,爸爸你不能放弃姜家啊!
奶奶被傅家设计在最高峰签下了城东的项目,那里挖出来一大片死尸,政府现在围起来了,这笔钱都是贷款银行的,如果还不上这笔钱,姜氏会完蛋的!”
姜楠溪没有停下脚步,冷笑着。
“那就为她造的孽,后半辈子赎罪吧!
还有,姜清艳,你不配用这个姓,你把我女儿伤成那样,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言罢,保镖一左一右架着姜清艳,当着姜母的面,扇打她的耳光。
保镖下手很重,姜清艳即便有脂肪护体,也疼得吐出几口鲜血。
我回头看了眼,姜母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握着龙头拐杖的手,青筋乍现。
女儿醒来已经在一个礼拜后,父女俩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居然抱在一起大哭,搞得我哭笑不得。
“妈,谢谢你,我都听得到,但是我就是动不了,他们想强奸您的时候,我恨不得醒来把他们碎尸万段!”
平息情绪后,女儿看着我,眼眶里充满了眼泪。
我笑着摇摇头。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救你,吃点苦没什么的。”
女儿抱着我,又哭了很久,后面累的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我看着坐在旁边的姜楠溪,他接收到,马上举手。
“宁宁,我母亲的事情我也就早你一天查到,我本想带你把她对你做的事情还回去,可是你不同意,为什么?”
我笑着看向窗外。
因为她已经受到她的惩罚了。
后半辈子,照顾姜清艳,也就是她偷偷生下来的女儿,背负着外债,就是我当初过的日子。
姜母从来强势,她不允许自己会有这么一个败笔的存在,送出去几年后,可母女情深,她还是心软了,她想了个办法,把自己的女儿领养,当作孙女照顾。
而网络上造谣生事的那些人,都被姜楠溪律师函伺候,大部分吃了牢饭。
可姜清艳贪心,在我们出院这一天,装满水桶泼向我们。
姜楠溪为了保护我们,整个后背都被硫酸腐蚀,直接进了重症病房。
同时,姜母竟然下达命令,所有医院不允许接待我们。
我到处磕头求他们救治,可姜氏早就把姜楠溪卸任的事公布在官网,现在没有医院敢和姜氏叫板。
更糟的是,姜楠溪消失了。
“爸爸叫我去帮他倒点开水,一回来我就没看见他,妈怎么办啊妈!”
我们现在住的,就是那个小宾馆。
老板娘心疼我们,偷偷收留着。
“他应该有他的事情要做。”
我冷静下来,拉着女儿坐下,就这样等了三天,姜氏宣布破产,被一个海外公司收购。
姜楠溪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把姜氏让给那个女人。”
姜楠溪大笑着,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没有去看嘛?”
“我的家庭医生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是我太着急了,三天前我不是不告而别,是被我的人直接带走治疗去了。”
最后的机会已经给他们了,可是她既然这么不把我们当回事,管不好自己的女儿,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只好把她的后路彻底断死。
他解释了很多,我看着他,痴痴的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俊朗,眼角的细纹都透露出无形的魅力。
“你在想什么呀,老婆?”
“在想,我们婚礼的样子。”
我决定我要勇敢一点,为了我的爱情,我的未来。
女儿在身后“咦”了一声,笑着说。
“你们好肉麻呀!”
我笑着把女儿拉在一起。
“以后我们三个人好好的,都好好的在一起!”
“在一起!”
end姜母被银行追着问债,把她这些年挪用公款的钱置办的房产、首饰全部抵押了出去,也没有免了牢狱之灾,姜清艳因为谋杀未遂,姜母自顾不暇,也和她一起进去了。
听说两个人互相责怪,姜母不如她体壮,被她推倒撞倒墙壁,死不瞑目。
我们用很低的价格,买回了我们认识的这个地方。
“当时啊,你妈妈小小一个,我都不敢抱,可她也不哭,就看着我,眼睛圆圆的,我就想啊,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真不要脸,那时候我还是小婴儿,你都能有想法!”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唉,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呢。”
窗外的光照进来,暖暖的搭在我们的身上,我莞尔一笑,以后啊,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