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陆景舟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砍全村,硬汉老公连夜猛追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月落轻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老头这时也从屋里钻出来,“你一个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子,让你娘做,你大嫂跟二嫂也在家,轮不着你。”陆母也赶紧讨好道:“就是就是,你难得回来一趟,娘给你做好吃的,家里还有过年剩的腊肉,老二,你快出来,去公社买点好菜,你三弟回来了。”陆大嫂跟陆二嫂,其实早就听见院里的动静。陆景舟每次回来都神出鬼没,他们都习惯了,只是这回,应该会不一样,所以他们都缩在屋里,直到听见婆婆喊话,才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出来。陆二嫂笑呵呵的道:“老三回来啦!看过你闺女没有,小丫头长的可好了。”陆景舟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陆大嫂闷着头钻进厨房,举着手转了两圈,又出来喊婆婆,“娘,早上做啥?”陆母喊了两遍陆老二都没动静,正要发火,听见大儿媳叫她,只得先去厨房。哪知...
《揣崽砍全村,硬汉老公连夜猛追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陆老头这时也从屋里钻出来,“你一个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子,让你娘做,你大嫂跟二嫂也在家,轮不着你。”
陆母也赶紧讨好道:“就是就是,你难得回来一趟,娘给你做好吃的,家里还有过年剩的腊肉,老二,你快出来,去公社买点好菜,你三弟回来了。”
陆大嫂跟陆二嫂,其实早就听见院里的动静。
陆景舟每次回来都神出鬼没,他们都习惯了,只是这回,应该会不一样,所以他们都缩在屋里,直到听见婆婆喊话,才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出来。
陆二嫂笑呵呵的道:“老三回来啦!
看过你闺女没有,小丫头长的可好了。”
陆景舟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陆大嫂闷着头钻进厨房,举着手转了两圈,又出来喊婆婆,“娘,早上做啥?”
陆母喊了两遍陆老二都没动静,正要发火,听见大儿媳叫她,只得先去厨房。
哪知,陆景舟也跟进来了。
他看了眼厨房的灶台,又去看了菜橱,除了一碟子咸菜,一碟子黄豆酱,啥都没有。
陆母正在掏钥匙,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厨房有老鼠,粮食都被我锁在柜子里,咱家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老大家的,你去舀些白面,咱们早上擀面条,多窝俩鸡蛋。”
“哦!”
陆大嫂接过钥匙,面上啥也没显,心里却蠢蠢欲动。
今儿要么风平浪静,要么翻天覆地,绝对有好戏看。
陆大嫂很快就抱着面盆回来了,还有两个可怜巴巴的鸡蛋。
陆景舟面色越来越沉,“家里没买鸡蛋吗?
红糖呢?
她坐月子,你们准备啥了?”
陆母心里咯噔一下,一脸为难的解释,“家里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到头挣的工分,只够换粮食,就这还吃不饱,一天两顿饭,有一顿还是稀的,好不容易攒几个鸡蛋,也是拿来换东西,不过这两天我也没亏她,给她煮了鸡蛋的,就是大宝都没份。”
陆二嫂站在院子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被婆婆偷偷瞪了好几眼,为了女儿,她只能闭嘴忍着。
陆景舟沉着脸,啥也没说就出去了。
陆父蹲在堂屋门口抽烟,看他脸色不对,也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听见你叫我一声,跟谁有仇似的,我们又不欠你啥,你娘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别太过份!”
陆母追出来装可怜,“老三啊!
我待会就把咱家那只最大的老母鸡杀掉,剩下的也杀,都给你媳妇补身子。”
陆父是个直性子,拐不了弯,语气极重的道:“杀什么杀,有什么好补的,你生他们仨那会补啥了?
还不是第二天就下地进厨房烧火做饭,工分也没少挣,现在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没用,老三,你回来的正好,管管你媳妇,太不像话!”
“老头子,你别说了,人跟人哪能一样,我命苦,我认了,可儿媳妇还得伺候着!”
“伺候什么,就该叫她起来做饭洗衣裳,瞧她现在懒的,咱家娶的是儿媳妇,不是弄了头猪回来。”
陆景舟站在院子里,身上煞气环绕,拳头慢慢攥紧。
江月一脸淡然的把熟睡的女儿放回床上,拢了拢衣裳,又用手梳了梳头发。
本来她是不着急把事儿挑明,也是刚才陆景舟出现的太突兀,她还没心理准备。
再有一点,就是陆景舟给她的感觉还可以,不是太坏,以至于她心里的火,没能冲上来。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啪啪!”
她拍着手,走到屋子门口。
陆母一看她出来,心里又一惊,生怕她多说话,急忙打岔,“江月啊!
你是不是饿了?
娘这就做饭,老三肯定是赶了一夜的路,你也心疼心疼他,大早上的,别闹事。”
她这是变相的警告江月,别乱说话。
可江月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都敢硬刚,更何况是现在,咋能怕她。
“说的好听,我心疼他,谁来心疼我?
陆景舟,我刚才忘了问,你是不是收到电报回来的?”
陆景舟满眼问号,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啊!
什么电报。
“好!
很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再说一次,我要跟你离婚!
下午就去镇公社开证明,抓紧时间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陆景舟脸上写满了震惊,“为什么?”
他刚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这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别别,别......”陆母想拦,可惜江月压根没看她。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生孩子那天,遭了多大的罪吗?”
“我难产,差点就死了,可你的这对爹娘,一见我生的是个丫头,就要把孩子掐死,扔到山上喂野狗,我拿着菜刀拼死拦啊!”
“他们没得逞,就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我们娘俩的死活都没人管,月子仇,不共戴天!
你们陆家就没好人,反正我就要跟你离婚,这个家,我一秒钟都不想待!”
陆二嫂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话不是她说的,可她心里还是无比痛快。
陆大嫂很佩服江月的勇气,要是她,打死都不敢。
陆母眼睁睁听江月说完,腿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抹泪,“我冤哪!
我要是有半点坏心,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老三哪!
我跟你爹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没别的想头,就想在临死前看到你们都有儿子,我们有错吗?
你再瞅瞅她,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这底气比我还足,她哪受苦了,受苦受气的人分明是我啊!”
她就跟哭丧似的,中间都不带歇气,一句接一句,那叫一个顺畅。
陆老二翘着腿,在床上躺尸,这个家里,他最清楚老三脾气,毕竟他领教过,所以这会打死他都不会出去。
路过的村民听见吵架声,也围上来看,在陆母唱哭的时候,陆家门外已经聚满了人。
江月说着说着也哭了,可能是当了母亲,又在月子里,便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哭的无声无息,跟陆母的大吵大闹完全不同。
陆二嫂安慰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哭的啊!”
陆老头脸色阴阴的,“要离就离,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要不起!”
江月只叮嘱他一句:要想活的久,少说话,多做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郑小六从这句话里听出杀意,只觉得脖颈那儿嗖嗖冒冷气。
一直到凌晨,郑小六才回来。
偷偷摸摸的跑来敲江月的窗子,然后俩人就开始搬东西。
快天亮了,村里人起的早,要是叫人撞见,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棉布换了不少,还有一些鸡蛋,黑猪肉也有几斤,这是野猪肉,其实不好吃,一股子骚味。
江月拒绝了,她现在身子弱,闻不了这个味。
“三婶,猪肉你都不要?”
“我不要野猪肉,你替我打听着,要是有哪个公社杀猪,你走点人情,叫人家帮忙留一些,这些烟酒你放在家里,总能用得上,我要肥瘦相间的,记住了吗?”
江月给了他一瓶酒,十根烟,多了也不好,叫人发现,他说不清楚。
郑小六点头,“明白,这是换来的钱,一共五块六毛。”
江月接过钱,把六毛给了他,“这是你的辛苦费,咱们一码归一码。”
郑小六嘴都笑歪了,“真好,跟着三婶有肉吃。”
等他走了,江月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而且米面油这些,她空间超市里有,所以暂时都不用再去换物资,除非是换钱。
但这事她还想再等等,现在形势不好,不管是物资还是钱,都要偷偷摸摸,挺麻烦的。
做小衣服的事,她交给二嫂,给工钱。
没有分家,吃喝都在一个灶上,分不开,还是拿了钱最实在。
只是她没想到,陆二嫂拿到钱,最开心的居然是陆老二。
观察了两天,江月才发现,陆家这个陆老二,是个赌徒,每天晚上都出去。
赌跟嫖,是一家。
混在赌桌上的男男女女,挤在一间屋子里,嬉笑打骂,最容易出事。
但这不干她的事,她才不会多嘴。
第二天早上,陆家人都出工了,江月见院子太阳不错,就抱孩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门半开着,她发现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
江月抱着孩子,突然走过去拉开大门,倒把外面的人吓一跳。
“你是......”外面站着的是个妙龄少女,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直筒灯芯绒裤,头发辫成一股麻花,斜放在肩头,知性优雅。
江月从记忆里搜出这个女人的信息。
她叫吴佳惠,是村里的知青。
村里很多未婚男青年都喜欢她,不过在江月看来,她是够茶的,一面拒绝,一面跟人抛媚眼。
然后就有人抢着帮她干活,帮她出头。
记忆深刻,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吴佳惠脸上写满了犹豫迟疑,“我,我有话想问你。”
“可是我不想听!”
她前世最讨厌脑残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偏要女主装白痴。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吴佳惠的预料。
剧本不对啊!
“你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别,我是真的有事想问你。”
吴佳惠伸手撑住门,“你是真的想跟陆景舟离婚吗?”
江月笑了,笑的很灿烂,“跟你有关系吗?”
很好,陆景舟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抱歉,我不想随便回答,要不等陆景舟回来了,你亲自问他?”
“什么,他要回来了?”
吴佳惠很激动,俩眼放光。
“对啊!
回来跟我离婚,是不是如了你的意?
大概就这几天,你可以在村口守着,说不定能遇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啥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江月,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这是你刚生的孩子吗?”
她想凑过来看囡囡。
江月侧开身子,挡住了,“我女儿还小,不想见生人,你可以走了吗?”
吴佳惠觉得难堪,心里又骂江月没教养,没礼貌,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要是陆景舟真在部队里当了官,就凭江月大字不识一个,又粗鲁又无礼,她哪配当官太太,况且也没生儿子,婆家人都不喜欢她,简直一无是处啊!
吴佳惠回去的路上,细数江月的不是,越想越觉得江月不好,配不上陆景舟。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她真跟陆景舟离婚了,那陆景舟再娶,再结婚,这也是合规合法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她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陆景舟去随军,就可以摆脱现在的苦难,从此以后过上舒坦日子。
曾经错过一次,她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杨槐花刚挖完野菜,跨着篮子从村子外面回来,见她魂不守舍,大叫一声,“佳惠,你咋了?”
吴佳惠因为心虚,被她吓的心脏砰砰跳,心里又埋怨她的粗鲁,但面上装的很温柔。
“槐花,是你啊!
我,我就是想点事情。”
杨槐花瞟了眼她来的方向,立刻心知肚明,“你是不是也听说江月闹着要离婚的事?”
“啥?
我,我不是......你别掩饰,这事村里人都知道,谁叫她那天吵吵的声音那么大,成天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上,她也不嫌害臊。”
“槐花,你别这么说,江月......也是逼不得已。”
“呸!
什么不得已,我看她就是想男人了,陆三哥不在家,她就闲不住,哼!
以为谁不知道呢!
你瞧着吧!
等陆三哥回来,我定要跟他说清楚。”
这话吴佳惠听着不仅不高兴,反而心惊胆战,“槐花!
你快别说了,当心祸从口出!”
这年头八卦可不是随便传的,一个闹不好,搞出人命,牵出一大帮子人,都很正常。
再说,她也心虚啊!
“咋不能说啊!
她干得出来,还怕人说?”
杨槐花性子像她娘,粗的不行,什么屎啊尿啊屁啊的,张口就来。
她娘跟人吵架,就敢冲进茅厕,舀一勺大粪水,追着人家泼。
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也搞不赢。
俗称刺儿头。
所以,吴佳惠就算心里再讨厌她,也不敢得罪,总得敷衍着。
反正杨槐花也不怕江月,凭她的力气,还是能打赢江月的。
吴佳惠心里乱成了麻,也理不清头绪,不过她还是没忍住,吃过晌午饭,也不下地了,就在村口晃悠。
1970年,陆家村。
“菩萨保佑,老三媳妇一定要生个男孩。”
张桂芳双手合十,求神求佛,又不敢大声,怕叫人听见,回头再给扣上乱搞封建迷信的帽子。
陆老头被她念的烦了,“闭上你的乌鸦嘴!
烦死个人。
万一真是女娃,那就捂死,现在咱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
“这......成吗?”
“做的隐蔽点,别叫村里人看见,到时就说孩子难产,一生下来就死了。”
“老三那边咋交待?
他虽然在部队没回来,但他可不好糊弄。”
“对他也这么说,反正生孩子这事他也不懂,到时拍个电报跟他说一声,等他回来,能出个啥?”
陆老头把算盘都打好了。
只要家里瞒严实了,接生的打点好,没什么要紧的。
这年月,淹死埋掉的女孩子还少吗?
这时,东屋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
屋子里门窗紧闭,血腥味极重。
接生的李婶瞅着江月身下有一大团血涌出来,那个出血量,让她慌的一批。
“坏了坏了,这下要糟了。”
陆母在外面贴着门问:“他婶子,孩子生下来没,是男孩吧!”
李婶把门打开,着急的直跺脚,“没呢!
孩子头太大,生不下来,你儿媳妇又大出血,这是要出人命的,你赶紧找人找板车,把她拉镇上卫生所,哎哟!
镇上也不一定行,我看得送县城,说不定还要住院。”
“啥?
住院?”
陆母听的一头雾水。
站在后头的陆老头成听懂了一些,黑着脸否决:“送医院?
那得花多少钱,再说这么远的路,就算送去了,来得及吗?
他婶子,你再想想办法。”
“大出血是会死人的,多耽搁一会,她就多一分危险,我看还是送医院吧!”
陆母这回听懂了,一拍大腿,“你干不了,我干,不就是生孩子嘛!
老娘啥大场面没见过,老头子,你去拿刀!”
“好!”
陆老头没有半点迟疑,急吼吼奔厨房去了。
李婶都震惊了,“你要干啥?”
陆母接过刀,一把扯开接生婆,面色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你不是说孩子头大,她生不下来嘛!
那我就把她下面剖开,把我孙子救出来。”
“哎哟哟!
你疯了吗?
绝对不成,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你这样搞,是要出事的,再说她现在还是活人,你要杀人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孙子最要紧!”
陆母深吸一口气,大步冲进屋。
她生了四个孩子,见过的就更多了,没啥大不了的,左右不过一条命。
江月此时岔着腿,靠在床头,四肢枯瘦的像麻秸,肚子却大的出奇。
身下的床褥被鲜血染成暗红色,还有蔓延的趋势。
人看着有点不对劲,感觉跟灵魂出窍似的。
陆母看着她的样子,握刀的手也有点抖,“我,我这是为了孙子,也是你的孩子,老三家的,你可不要怪我。”
陆老头不耐烦的催促,“要动手就快点,磨蹭啥呢!”
陆母深吸一口气,急道:“你别催,我,我就要下刀了!”
她走到床边,把江月身上的被子一把扯开,举起刀在她的身下比划。
终于找到下刀的位置,她拿着刀,眼瞅着就要落下去。
就在这时,原本半死不活的江月突然睁开眼睛。
两个眼珠子死死瞪着陆母。
陆母愣住,手也停在半空。
江月突然开始挣扎,双手扣着床单,身子抬起,全身抽搐。
“老天爷,这娘俩有救了。”
李婶一把拉开陆母,指挥江月用力。
几分钟后,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她双腿间被推挤出来。
“生了生了。”
李婶拿着烫好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脐带。
又快速清理婴儿的口腔,抓着小脚把她拎起来,对着屁股狠狠扇了两人巴掌。
“哇!”
婴儿有了啼哭声,这孩子就算活了。
“快给我瞧瞧!”
陆母听见婴儿哭声才猛的回神,赶紧扔了刀,一把将婴儿抢过来,掰开腿一瞧,顿时心凉了半截。
“还真是个丫头!”
她泄了气,忽然就没劲头了。
李婶劝她,“唉!
这小丫头也算命大,要不就留着养吧!”
“养啥养!
他李婶,你出去就说孩子难产,没生下来。”
陆母说完,从床上找了块破布,随便把孩子一裹,就要抱出去。
她不止心凉,还要被气死了。
村里那些婆娘还总说老三媳妇怀的是男娃,说什么肚子尖,怀的时候又爱吃酸的,肯定错不了,结果呢!
啪啪打脸!
她这老脸都要被糊肿了,所以这小丫头片子,绝对留不得。
李婶叹气,却也没阻止,这样的事,她见多了。
有重男轻女,也有实在养不起,毕竟这年月,大人都吃不饱饭,扔孩子是常事,还有那更狠的,生下来扔茅厕,扔粪桶,多的很。
“哇啊!”
就在陆母要迈出门时,小婴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小拳头攥着,小腿蹬着,劲头很足。
与此同时,江月醒来了。
一睁眼,她有点懵,根本搞不清状况。
可是下一瞬间,记忆就像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江月,20岁,已经死了。
现在是1970年,她穿过来的时候,好像在生孩子,腿间的感觉还在。
她在现代是活活被气死的。
她无意中打开了丈夫电脑里的一个视频。
两具身体正在翻云覆雨!
她盯着屏幕里的男人,那个自从结婚后就说身体不好不能跟她同房的丈夫,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和他的白月光一直在一起!
枉她为了体谅他的自尊,还对外说是自己不能生,为此没少收到婆家的埋怨。
结果他背着她,和白月光孩子都生了两个!
无数的视频里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另外一个家里,她甚至还看到了公婆的身影!
她一时气晕了,再睁开眼,就到了现在。
她既生气还没有手刃渣男一家,但又庆幸现在有机会重活一世。
她这次绝对不要再内耗,不要违心妥协,不要被道德绑架。
她要活成疯子,与其消耗自己,不如耗死别人。
孩子!
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在附近晃悠着捡柴。
“小草,过来这边。”
她就是老二家的女儿,陆小草,今年才刚刚四岁。
“三婶,你叫我?”
陆小草两只手各攥着一根树枝,头发枯黄,衣服上全是补丁,还没穿鞋。
现在才四月份,她小脚丫子都冻红了。
“你咋又不穿鞋呢!
不冷吗?”
小丫头吸了吸鼻涕,“不冷,我跑起来就不冷了。”
鞋是精贵东西,穿坏就没了,她舍不得穿。
“昨儿给你的饼干吃了吗?”
江月摸了摸她的小脸,想着她的女儿将来要是这样,她得心疼死。
“吃了一块,娘说要收起来,过几天再给一块,不能一下子都吃完。”
小草说话声音脆嫩,吐字清晰。
“三婶这儿有大白兔奶糖,拿着,藏好了,自己偷偷吃。”
“哇!
谢谢三婶,不过我娘说这个很贵的。”
“不贵,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跑腿费,你帮三婶办件事......”陆小草很快就跑没影了。
不一会,她就拽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回来了。
“三婶,小六哥来了。”
“乖,你去干活吧!”
江月塞给她一块钙奶饼干。
郑小六盯着那块饼干,直咽口水,“三婶,你找我啊?”
“对,有好事。”
这个郑小六,家中排行老六,前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但是现在郑家就剩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守着两间破草屋,过的挺凄凉。
“小六,想不想跟着三婶吃肉?”
“肉?”
听到这个词,郑小六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哈喇子。
“我知道咱们镇上有个黑市,我也知道你经常去那儿淘换东西。”
郑小六腿都软了,“三,三婶,我可没干犯法的事。”
这事要被举报出去,可是要被送去农场劳改的。
“我知道,你别怕,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换点东西,我出去不太方便,你看,这是烟,这是白糖跟红糖,还有两瓶酒,你别问我从哪搞的,这是秘密,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帮,有好处的,喏!
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抽两成,咋样?”
郑小六看着窗口摆着的东西,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虽然他很想问从哪来的,可......还是忍住了。
“这个也给你,拿着路上吃,要不然没劲赶路。”
江月抓了一把牛肉干。
郑小六抵抗住肉的诱惑,双手接了,尝了一口。
麻麻辣辣,很有嚼劲。
“好好吃啊!
表婶放心,这些都交给我,不过黑市得晚上去,白天可不成,再说我带着这些,叫村里人看见也不行,不过你想换点啥?”
“我要鸡蛋,有多少要多少,我刚生了孩子,需要补充营养,要是有母鸡也行,不过要宰杀好,我出不了门,只能在屋里做饭,猪肉,大棒骨,只要新鲜就行,鱼,有鱼的话最好。”
米面就不用了,她超市里有,想吃多少有多少。
郑小六一脸懵,“三婶,你为啥不能出门?”
“因为陆老三他妈要把我女儿扔山里喂狼,就因为她是个丫头。”
“啥?
二奶奶咋能这样,这要叫我三叔知道还得了,三婶放心,我三叔不在家,有我呢!
不过......能不能叫我看一眼小妹妹。”
“可以!”
江月把女儿用抱被裹着,小家伙身子软软的,她这会是醒的,不哭不闹。
郑小六双手扒着木窗,恨不得把脸从空隙挤进来,“妹妹好小啊,好可爱,哎呀,她在看我吗?
二奶奶咋忍心呢!”
“他们想要孙子呗!
觉得养丫头浪费粮食。”
“唉!
这事在咱们村也不少,大队长天天喇叭上宣传都没用,还是有人偷着扔,三婶,你快把妹妹抱进去,东西先搁这儿,天黑了我再来,到时候我敲三下窗户你再开。”
郑小六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种事很多。
陆家人都觉得江月很不对劲,难道她成仙了?
陆母一回来就扒在门外偷听,江月垫着脚走到门后,猛的拉开门,“干啥?
又想吵架?”
“谁想跟你吵架,我是想看你死了没?”
陆母打量她,“看样子是活的不错。”
她不仅没死,脸色还不错,衣服也换了。
“放心,我没死,好的很,你起开,我有事找大哥!”
“干啥?”
陆老大刚扛着锄头进院。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陆老大刚听开头,就要回绝,“我忙的很,你有事找老二。”
江月嘴角抽动,就这人的品性也配做陆家长子,“就是拍一张电报的事,我给你钱。”
一听到有钱,陆老大瞬间有劲了,“你要拍给谁?
啥时候去拍?”
“你拍电报干啥?”
张桂芳警觉了。
“叫陆景舟回来,我、要、跟他——离婚!”
“啥?”
陆母这一声尖叫,把院外树梢上蹲着打瞌睡的鸟都惊飞了。
“离婚啊!
你耳朵聋了,听不清吗?”
院子里的人,除了陆老头,其他人都被她说话的口气惊了。
俩妯娌更是目瞪口呆,三弟妹啥时候吃了豹子胆?
陆母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可是江月只丢给她一个白眼,扭头就回屋。
......吃晚饭的时候,陆母下了血本,让老二媳妇煮了两个鸡蛋,给江月送去。
可她越想越委屈,“唉!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怨我恨我,觉得我这个婆婆待你们太刻薄,可你们咋不想想,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咱家日子虽然过的苦了点,至少没饿死人,这就算不错了,当然了,你们可能要说我偏心,可大宝是咱家唯一的男娃,好东西不给他吃,难道给小草吃?
你瞧她那瘦了吧唧的样,一看就是没福气的,给她吃都得浪费了。”
她嘴里的大宝,坐在陆大嫂身边,开心的吃着鸡蛋羹。
这小子肉乎乎的,看着有点憨傻,一个劲的盯着陆小草,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得意跟炫耀。
陆小草低着头,脸恨不得埋进碗里。
她比陆大宝还小两岁,却从来没有鸡蛋羹。
陆二嫂心疼,给她夹了咸菜,“乖,快吃吧!”
遇见从公社回来的陆队长,俩人交换了个眼神。
吴佳惠慌忙避开了。
有人从旁边路过,陆队长连忙大声跟她打招呼,“吴知青啊!
天都不早了,你站这儿干啥呢?”
“我,我出来透透气。”
吴佳惠低着头,不敢看人。
从旁边路过的赵菊花跟田老太,俩人刚去田梗上采野蒿。
现在是四月,正是挖野菜的好时候,隔几天田间地头就能冒出一茬又一茬的野菜。
俩人走过去了,互相挤眉弄眼。
“唉!
他俩咋怪怪的。”
“吴知青要是想回城,就得大队长手里过,这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呢!”
“啥?
你是说......我啥也没说,你啥也不知道,咱村乱七八糟的事还少吗?
就说陆老二跟王芳......哎哟我的天!
你快别说了,要死人的,走走,回家做晚饭了。”
夜深了,今晚起了雾,空气又湿又冷。
村里人舍不得点灯,天一黑就上床睡觉,连狗都回窝了。
凌晨时分,村口那棵刚冒牙的歪脖子老柳树上,蹲着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鸹。
“嘎嘎!”
叫的人毛骨悚然。
月色朦胧,雾气在慢慢变浓,很快笼罩住整个村子,阴沉沉的。
浓雾中,忽然走出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他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黑影进了村子,路过邻居家的院门,看门狗听见动静,机警的直起身子,正要叫唤,忽然又蔫了,夹起尾巴趴了回去。
黑影最后停在陆家院门外,他没有敲门,而是沿着院墙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江月的后窗边。
他看了看墙根下的脚印,又在窗栏上摸索了一会,卸掉三根木条,撬开插销。
单手撑着窗台,看似高大威猛的身形,却很轻盈的从窗户翻了进去,落地的动静也很轻。
他习惯了黑暗,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将屋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小豆芽不知何时醒了,没哭也没要吃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父女俩四目相对,陆景舟一向淡漠的情绪,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眼睛发涨,鼻子发酸,心在颤抖。
他慢慢伸出食指,小豆芽忽然攥住他的手指玩。
她还是未满月的小婴儿,早在老爹回来之前,她就醒了,所以只玩了一会,就不想玩了,扭着脑袋开始哼唧。
陆景舟刚要伸手将她抱起来,睡在外侧的女人忽然动了。
“小家伙,又饿了是不是,妈妈在这儿呢!”
她不用睁眼,伸手一捞,就把小豆芽搂进怀里,衣服一掀,粮仓到位。
陆景舟僵在床边,还保持微微弯腰的姿势,从他的角度,几乎可以把一切尽收眼底。
他这才注意到江月。
她似乎不一样了,又似乎没变。
这话矛盾,可就是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以前的江月,总是一副气受小媳妇的样子,跟他说话都不敢抬头,好像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他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只以为是陌生,后来想想,可能江月的性子就是这样吧!
没什么不好,也谈不上好。
大多数人不都是闭着眼睛过日子吗?
可是现在,忽然感觉眉眼中哪里不一样了。
大概是眉头舒展了,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笑,是属于母性温柔的笑,叫人看着很温暖,温暖到情不自禁的靠近。
小豆芽吃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景舟一直等着娘俩都睡熟了,才小心的把小豆芽抱起来,还顺手给江月盖好被子。
江月给小豆芽称过体重,养了几天,才五斤半,生下来那会,估计只有五斤,听陆二嫂说,她没到日子,是早产,孩子还没入盆,所以才会导致难产。
五斤半的小娃寻,在陆景舟宽阔的怀抱里,跟个小手办似的。
忽然多了一个属于他的血脉延续,这种感觉无与伦比的奇妙。
江月这一晚睡的很好,连着几天都没睡过整夜觉,昨晚好像没听见孩子哭,也没换过尿布。
不对!
“宝宝!
宝宝!”
她惊坐起来,慌张的找女儿。
“在这儿。”
陆景舟及时把小豆芽递了过去。
“谢谢!”
江月很自然的接过,但是下一秒,她猛的惊醒,一抬头,对上一双跟小豆芽一样黑漆漆的大眼珠子。
“你你你......对不起,昨天半夜到家,怕吵到你,所以从窗户翻进来了。”
陆景舟平静的解释,但是否真的平静,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月扭头去看那扇窗,又回头看他,“那你......那个......”原谅她的无措,一觉醒来,屋里多了个壮汉,就这体形,这一脸肃杀的气场,即使他收敛了,还是会让人觉得不适,真挺吓人的。
“她好像饿了,你先给她喂奶。”
陆景舟那张黝黑的脸,泛出了可疑的红。
“哦!
好。”
江月一低头,也莫名其妙的脸红,为啥,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先出去!”
江月虽跟他是夫妻,可眼下就是陌生人。
“那我去给你做早饭,你早上想吃什么?”
江月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你去做饭?”
她可没见过陆家男人进过厨房。
对哦!
她是要跟这个男人离婚的,她跟陆家人也是有仇的,她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陆景舟可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拉开门栓,打开门,陆母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门有动静,张嘴就要酸上两句,一扭头,看见陆景舟跟个门柱子似的杵在那,吓的她鸡食盆都掉了。
“老三?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一声不吭,吓死个人。”
陆母声音尖锐,比平时高了八度。
陆景舟皱眉,有些不悦,“半夜回的,娘,你声音小点,我女儿胆子小。”
“一个丫头片子......娘,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陆景舟脸上没有半点笑颜色。
这一刻,陆母脑子转了十八个弯,赶紧捡起鸡食盆,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我这是习惯了,老三啊!
你夜里回来,这会肯定饿了,娘去给你做早饭。”
“我不饿,江月饿了,我去给她做早饭。”
“啥?
你要给她做早饭?”
陆母不由自主的声音又尖了。
这下证据确凿,就是儿媳妇打婆婆。
陆母拍着大腿控诉,“你们大家伙评评理,我说什么了?
我到底说什么了?
她生了丫头,我是天天围着她转,啥话都不敢说,没白天没黑夜的伺候她,凉了不行,热了不行,稍微不顺心就跟我甩脸子,这哪是婆媳,分明是仇人哪!
反正我是不晓得咋做了,我家老三命苦哦!
在外面保家卫国,拼的头破血流,挣那么点工资,到头来,没儿子,媳妇还有了外心,我对不起他哟!”
她故意扯出外心两个字,有心人肯定就会多想了。
刘凤最感兴趣,“江月有外心?
谁啊?”
“不知道啊!
没听说过,就她这长相,能勾搭什么好男人,是不是村东边那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还是老王家瘸了腿的王五,我看见他俩在一起说过话。”
“陆老三不在家,她耐不住寂寞,也没啥奇怪的。”
刘凤一拍大腿,“哎哟!
咱们又扯远了,你们瞧瞧她这个德行,连婆婆都敢打,就该叫陆老三回来把她收拾一顿,再把她往死里打。”
“对,一天打几顿,你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不行,这事不能随便就算了,我去找队长,把公社的人都叫出来开批斗大会,看她还咋嚣张。”
有人跑去告状,有人搀扶陆母,有人掐腰指着江月叫骂。
江月冲陆母竖大拇指,“老太婆!
您真不愧是绿茶她祖宗,装,继续装!”
“我装什么了?
我说的是实话,哎哟我这头,疼的不行了。”
陆母摇摇欲坠,可就是不倒。
江月怒极反笑,“行吧!
等队长来了,再把公爹叫回来,咱把家丑摊开了说。”
这个家她也是待够了。
有个整天阴个脸的公公,还有个整天装可怜装好人,背地容嬷嬷附身的婆婆。
陆母虽然看她不顺眼,但家里的活总得有人干。
农家活很多的,从早到晚别想闲着,根本干不完。
晚上一家子吃过饭,就江月一个人在那洗洗涮涮,其他人说说笑笑,说闲话,也没人觉得不对。
大队长就是以前的村长,负责整个村子农事,计划经济,统一管理嘛!
不止如此,他还得管村里的鸡飞狗跳的闲事,劝架,拉架,做公证人,评是非,也是个大忙人。
而且这个时候,各个公社都要搞大比武,什么都比,比生产,比风气,比卫生。
要是村里出了事,他是要挨批的,往严重了说,那是破坏团结,破坏生产。
陆队长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张口就骂,“一天天的,就你们家破事最多,还有完没完了?
工分还要不要挣了,生产还要不要搞了,咱大队今年的先进还能不能拿了,成天就知道吵架,说!
今天又是为啥?”
陆队长手都要拍肿了。
没上工的人听见动静,都挤到陆家门口看热闹。
江月刚才进屋看了眼孩子,等陆队长来了,又站到门口抄着手,看婆婆表演。
郑小六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小伙子难得吃一次饱饭,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他偷偷观察院里的情形,发现三婶就一个人站在那儿,孤零零的,看着有点可怜。
“我的要求很简单,打电报叫陆景舟回来,我跟他去办离婚,孩子归我,至于财产,该咋分就咋分,就这样。”
江月声音清脆,条理清晰,眼神清亮。
“你管这叫简单?”
陆队长都要被她气死了,“江月啊!
你今年多大了?
有二十了吧?
你以为上下嘴皮子一吧嗒,婚就离了,啥啥都分了,你去问问咱这附近哪个大队有离婚的,真办了,咱大队丢人就丢大了,再说了,你以为景舟在部队上,是能说回就回的?”
“退一万步说,离了婚,你去哪?
你有地方住吗?
你上哪挣工分?
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户口也跟着牵过来了,娘家你是回不去的,那你吃啥喝啥?
孩子咋养活。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啥都不是。”
江月也炸了,“队长,是我非要离婚吗?
咱们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我生孩子那天发生啥了,你们就真的不知道?
哼!
她!
张桂芳,孩子的奶奶,要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掐死,带到野地里埋掉,我就问问,咱们现在是不是新社会?”
“如果是,她这样的行为算啥?
村里没一个人过问,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娘家不在这边,欺负我男人也不在,任你们拿捏,既然这样,那我还在这里过什么日子,不如一拍两散,跟陆家离了!
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们操心!”
她甚至在想,陆家人都这德行,那个陆景舟,说不定也一样,是个娘宝男,他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她跟这种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把她杀了算了。
提到几个敏感词,陆队长全身上下的警报器都响了。
“胡说什么呢!
咱们当然是新社会,大嫂子,你们咋能这么干呢!
我的确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要跑过来拦,不管男孩女孩,那都是一条命,是你们陆家的种,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杀人,那是要被抓去枪毙的,以后咱们村再不能出现这样的事,否则我谁的情面都不给。”
陆母突然大声哀嚎,“老天爷啊!
我也心疼啊!
可日子就过成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大伯说的对,老三在部队上,那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等他回来,到时候你想咋办就咋办,现在就当我求你,安生的过日子,别再闹,也别再打我了,成不成?”
“你打婆婆?”
陆队长严厉的瞪着江月。
殴打长辈也是影响大队名声的事儿,至于扔不扔孩子,其实他没那么重视,毕竟他也是旧社会过来的。
江月瞟他一眼,“她要是再动我闺女一根手指头,别说打,我就是拿刀砍她,都是有可能的,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还有,陆景舟要是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去部队上跟他办离婚!”
砰!
陆父刚进家门,听见这话,眼珠子都要冒火,“你要不是我儿媳妇,我能打死你!”
“瞎说,你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会害你呢!
今儿天好,院子里也没风,开点窗子透透气没什么的,来来,我瞧瞧小丫头片子。”
江月嗖的变脸,打开她的手,“别碰我女儿!”
陆母也生气了,“这也是我孙女,我抱抱她怎么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瞧你紧张的,以后养大了,还不是要便宜别人,她生的娃跟你姓吗?
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吗?
你现在恨我,等你像我这么大年纪,就晓得生子儿子好了,不听老人话,有你哭的时候。”
“屁话!
我女儿,我想怎么宝贝就怎么宝贝,就你稀罕的大孙子,胖的跟个猪一样,脑了还不灵光,你就等着他给你披麻戴孝吧!”
这话要叫陆大嫂听见,一准要跟她干架。
不等陆母维护大孙子,江月又喷上了。
“以后也别说什么你孙女,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都要把她扔山里喂野狗,这才几天啊!
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
还有我生女儿那天你们干过的事,我一辈子都记得,等陆景舟回来,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想让我忍气吞声,那不能够!”
“你还要告状?”
陆母这下子有点慌了,“你敢跟老三说一个字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自个儿没用,生了个废物,我们当老人的,说几句怎么了,再说这年月,谁家没扔过丫头片子,你二嫂不也扔过一个,偏你大小惊小怪,还想拿刀砍人,我还要告诉老三,你要杀他爹娘呢?
你看他向着谁!”
“呸!
我管他向着谁,反正我都要跟他离婚,这日子不过也罢!”
这两天她吃饱了,气势只高不弱。
“离就离!
你以为我们陆家稀罕你呢!
前脚你俩离了,我后脚就能给老三张罗个黄花大闺女,至于你,被休出门,又带着个孩子,除了瘸腿老光棍,你看谁会要你!”
陆母不敢跟江月动武,骂完就跑,尿布也不洗了。
跑出门,双手插腰,站在门口生闷气。
她心想这样不成,得找点人给江月上上课。
于是转天一早,男人们都去公社打扫卫生,陆母招呼了一帮闲的不行的老娘们,坐在院里一边做自己的杂事,一边扯闲篇。
“江月啊!
你脑子是不是被猪屎糊了,陆老三哪点对不住你,你吵着要跟他离婚,你以为离婚多光彩的事呢!
你不嫌丢人,陆家的脸也不要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离了婚,你上哪挣工分,没有工分,你能分到粮食吗?
没有粮食,你吃啥喝啥,等着饿死吗?”
“再说了,你照照镜子,就你这长相,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江月摸了摸脸,她还真照过镜子。
其实还蛮好看的,脸小,下巴尖,单眼皮,眼睛挺大,眼尾还有点上扬。
就是头发有点枯黄,嘴唇没什么血色,人也挺瘦的。
但搁农村,尤其是长辈们眼里,就不成了。
她们喜欢有福气的长相,比如大脸盘子,大胸,大肥屁股,胯骨也要宽,这样好生养,三年抱俩儿子的那种。
陆大嫂就是这种,头一胎就得了个儿子,走路都不用眼睛看,下巴快仰到天上去了。
“景舟这孩子,打小我们看着长大的,又高又帅,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一般,等他下次回来探亲,你俩再生,总能生个儿子,别灰心!”
“现在这小姑娘,一天天的净爱胡思乱想,依我看,就是吃的太饱,闲的。”
“对!
哪像我们年轻那会,饿的走路打飘,哪有功夫想这些。”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她是欠管教, 打几顿就好了。”
几个婆娘忽然意会了什么,拍着腿大笑。
......江月靠着门框,抄着手,无语的望天。
陆母就躲在那帮老娘们后面,时不时偷瞄她一眼,连鞋帮子上错都不晓得。
一看这老太婆的眼神,江月就想笑。
绿茶是不分年龄的,而她这位婆婆,今年都快六十了吧!
茶的那叫一个彻底。
生小豆芽那天,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刻在江月脑子里,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
可是在面对外人时,这老太婆完全变了一张脸。
一副被儿媳妇欺压,受气小老太太的样。
江月手指点着笑疯的人,“刘嫂子,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惦记陆老三,这样吧!
等他回来,我就跟他离婚,你赶紧回去把你男人踹了,再跟陆景舟结婚,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咋样?”
刘凤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生气,表情极其不自然,“你可别血口喷人哪!
没有的事,你别想坏我名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江月翻了个白眼,“还有赵婶子,你把陆老三夸的跟朵花似的,是不是也对他有啥想法,毕竟你男人又老又丑,床上肯定不行,可惜啊!
你脸上褶子太多,要不你先换张脸,看陆老三会不会瞧上你?”
赵菊花捶着胸口差点没气死,“哎哟喂!
江家丫头,你这说的这叫什么浑话,我多大,你多大,就敢拿我开涮,张桂芳,管管你儿媳妇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陆母缩了缩脖子,柔弱可怜,“我可不敢说她,搞不好,她是要打人的,你们瞧瞧我这身上。”
她掀起袖子,上面有一块淤青,“都是她打的。”
其实是她自己做活弄伤的,她就属于这种体质。
赵菊花拍着腿叫唤,“我的老天爷,真有儿媳妇打婆婆,这还有天理吗?
你家老大老二都不管的吗?
陆德成呢?
他是死的吗?”
陆母揪起袖子擦眼泪,“老三不在家,老大老二也不能对兄弟媳妇动手,老头子顶多说她一两句,可真要把她惹毛了,她敢拿刀砍人,只是我没想到,我都这样忍着她了,她也不考虑刚出生的孩子,闹着要跟我家老三离婚,唉!
婆婆做到我这个份上,也挺没用的!”
江月彻底被这老太婆恶心到了,“还装是吧?
行吧!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拽下屋檐晾晒的玉米棒子,朝陆母砸去。
她婆婆也是狠人,愣着没躲。
“哎哟!”
再睁开眼,婴儿哭声更清楚。
她猛的坐起来,看着身边张嘴哭闹的小家伙,再看看自己手上多的那袋饼干,悟了。
总算老天没绝了她的生路。
她太饿了,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噎的直翻白眼,她又从空间超市拿了一瓶矿泉水,水是凉的,但也只能将就。
吃了东西,立马有了劲儿。
她把孩子抱起来,或许是本能,换了好几个姿势,总算让小家伙吃上奶。
婴儿小小粉粉的一团,小手小脚,头发又黑又密,可爱极了。
一看到孩子,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母爱填满。
分娩的痛,她也受了,这就是她的孩子,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母女连心,从今天开始,她要用命呵护女儿,绝不让人欺负她。
外面院子里有人说话,还有孩子嬉笑声。
她从空间拿了一个小闹钟,看了时间,下午五点,想必是上工的人回来了。
“江月生了吗?”
这是陆二嫂的声音。
回话的是陆大嫂,“生了!
是个丫头,可把爹娘气的不轻,非要把孩子带出去扔了,她就闹上了,这不,孩子留下了。”
刚才回来的路上,婆婆可没少跟她抱怨。
陆二嫂叹气,“又要扔?
唉!
总归是也一条性命。”
“是不是又想你那丢掉的丫头了?
唉!
想她干啥,丢了就丢了,早死早投胎,说不定还能再投个好人家,你别再爹娘跟前摆脸子,他俩现在心情都不好。”
“大嫂,你心也够狠的,也是,反正你有儿子了,跟我们不一样。”
这话挺对陆大嫂胃口,她嫁过来第二年,头一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七斤半。
得益于有了儿子,在三个儿媳妇中间,她的偏爱可是头一份的。
陆二嫂不想看她得瑟的嘴脸,放好锄头,从缸里舀了水洗过手,就去敲江月的房门。
陆家没有分家,一家子住一个两进大院。
原本老两口结婚时,只有两间正屋,后来孩子生了,长大了,慢慢的左右两边都盖起屋子,现在三个儿子,每家都能分到两间。
“江月,你咋样了?
有啥我能帮忙的,你言语一声。”
江月刚刚才醒,“不用了,我没事。”
陆二嫂以为她故作坚强,“你也别强撑着,老三不在家,你身边也没个人帮衬,我也是女人,我是知道你的感受,有事就说。”
陆母扛着锄头刚进院门,阴阳怪气的挤兑,“你操她的心干啥?
晚饭做了吗?
衣服收了吗?
啥都不干,就在那闲唠,难不成还让我这个婆婆伺候你们?”
“我这不是听说江月刚生了孩子,想帮帮她。”
“哼!
有啥可帮的,她厉害着呢,还要拿刀砍人,你赶紧做饭去。”
“娘,要不我给她打几个糖水鸡蛋,好歹给她补补。”
陆母把眼一瞪,“咱家鸡蛋是白捡的吗?
我跟你爹都舍不得吃,你要煮给她吃?
你可真孝顺,她是你亲妈还是你亲爹?
哼!
晚上给她送碗稀饭就得了,都是没用白吃饭的废物,连个儿子都生不了,要她有啥用!”
江月可没功夫搭理她,她在盘算空间超市里能用的东西。
很多与时代不符的物品,根本不能拿出来,否则解释不清。
不过她发现刚才拿走的饼干,又自动填充了。
我去,纯纯BUG。
但是她可以把包装拆了,跟别人换物资。
反正在身体完全好利索之前,她是不打算走出这间屋子。
谁知道那黑心的老两口会不会趁她不在,偷偷把孩子抱走。
八点多,把孩子哄睡,她从空间拿了蜡烛点上,放在床头。
晚上她只吃了稀饭,那稀的,能照见人影。
陆二嫂塞给她两个鸡蛋,说是直接从鸡窝拿的,婆婆不知道。
江月不想欠她的人情,给了她几块钙奶饼干,只说之前从镇上供销社买的。
陆二嫂看着手里的钙奶饼干,心想难怪她可以不出门也不会饿死,原来有藏货,就是不知道她究竟藏了多少。
有了鸡蛋,江月又从空间拿出酒精炉,酒精锅,酒精,还有一包红糖。
货架上,也有干货。
比如袋装的红枣,桂圆,香菇,木耳,银耳。
人,只要活着,就不能亏待自己,仪式感搞上。
炉子里倒上酒精,架上锅,加矿泉水煮开,打入鸡蛋,抓上一把红枣熬煮一会,再加红糖。
这一碗吃下去,甜甜蜜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暖了,精神力气都恢复了不少。
还是鸡蛋好,简单又方便,还是最容易搞到的东西。
她一定要多搞鸡蛋,然后再存进小空间。
现在是70年代,离放开政策还有五六年。
也就是说,这几年不管是谁,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搞钱,也要积累原始资金,以便一旦机会到来,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
不过纸币这个东西,不保值,最好还是黄金,不论什么时候黄金都硬通货,再有就是房产,越多越好,股票之类的,她不想碰。
一是不熟悉,二是那玩意忽高忽低,需要强大的心脏,机警的反应,她没那个功夫。
吃饱喝足,把东西收进空间,就要开始干活。
她把货都铺在床上,铺了一床,小婴儿只占了很小的一块,旁的地方摆满了货。
白糖跟红糖的包装袋全部拆开,塑料袋不能用,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干脆用干净的尿布把糖包起来。
等换了钱,再弄些油纸袋就行。
这个年代,糖是稀缺物资,能换不少好东西。
还有一种紧俏货,就是香烟。
中华烟年代久远,70年代也是有的,并不打眼,只要把外面包装拆应该就可以。
每十根用绳子捆起来,再用旧衣服包着。
她又拆了两瓶大曲,里外包装都不要,连瓶子上的贴纸都弄掉。
全弄好,再收回空间。
第二天,一早醒来给小丫头喂了奶,哄睡以后,听到家里人都上工了,便打开陈封已久的另一扇窗子。
这间屋子,有一门两窗,一窗对着院子,一窗朝外,很少打开,上面积满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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