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动了一下，僵在空中。
我太了解他了，凭谁都越不过功名在我爹这种酸秀才眼中的宝贵。
何况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小命保不保得住都另说。
他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怎么选，答案不言而喻。
我爹悲恸地跪在地上，流了不少眼泪，不知是祭奠他的真爱还是他的前程。
我咳出了血，咳完不忘挺直腰杆，给他作了安排：「人死不能复生，舒翠是你的外室女，年纪还小，你可以带回家请个嬷嬷带，虽然多这么个孩子于你的秀才名声不好听，但也没法子。往后，倘若你想继续娶续弦，别的正经女人不敢配你是一回事，我劝你也不要有这种心思，因为我是头一个不答应的。其余的，爹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这事发生后，我爹捏着鼻子替我作了遮掩，他对外给佟孟秋报了个走水身亡，忌惮我的疯魔劲，也不敢将她葬入祖坟。
但他在家里大展身手，一番折腾过后，我娘实实在在被他吃了绝户，铺子田地都落到他手里。
周边上上下下换了一圈人，全是他的耳朵眼睛，我一看就知道，我爹要对我下手了。
他对佟孟秋正是最上头的时候，即将娶到手却天人永隔，这变故够他抓心挠肺喝一壶。
他恨我入骨，此后，即便不敢明着让我给他心上人抵命，手里也有百种手段磋磨我。
留在家里，我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趁乱，我收拾东西离了家，编了个悲惨身世晕倒在郡主轿子前，将自己卖进宁王府里当了个奴婢。
让我爹找不到我，我就会成为他悬在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刀，午夜梦回惊醒时发的汗。
何乐而不为呢？
03
宁王府里的安康郡主性子古怪得很。
她总爱捡些无处可归的人回府，但不出三个月，那些人便哭天喊地只想逃出来，仿佛落入的是什么吃人的魔窟。
留在她院子洒扫的第一日，我便明了是什么原因。
只因我无意间抬头，瞧见她在廊下行走，和她四目相对。
她便大发雷霆，手里的扇子径直往我头上砸来，又罚我在冰砖上跪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