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饭做好后,陈阳在院子里支了一张桌子,拿出酒盏,倒上刚打来的绿蚂酒。
正准备动筷子时,陈阳余光一瞥,见门缝外有一人,正猫着腰,隔着门缝往里看。
“兄台何不进来一叙”。
此话一出,大门被推开,门外站着的是个,年轻俊俏的书生,衣裳虽洗的发白,穿身上倒也不失文雅之意。
“在下叶南风,敢问兄台,可是今日才搬进来?”。
“在下陈阳,如叶兄所言,刚搬此处不久”。
陈阳起身,拱了拱手。
聊了几句得知,叶南风就住在他隔壁。
青牛坊这个地方,离镇妖司近,位置有些偏,一半的院子都是云王府的,此前都是镇妖司的人住。
自从教司坊归镇妖司,这些院子都空了,大多都租了出去。
住着的大多手里没什么钱,像这么一处院子,通常都会住三,四人。
“陈兄住的这院子好啊!”。叶南风眼神羡慕,说着,好似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根蔫了的黄瓜。
“初次登门拜访,此物就送给陈兄了!”。
“多谢叶兄”。
陈阳眉头一挑,看了眼蔫了的黄瓜,随手放桌上。
二人对视而立,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南风干咳一声,若有所思看了眼,陈阳做好一桌菜,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跟打雷一样,出奇的响。
陈阳明白了,这个年轻书生是闻到味,蹭饭来了!
“叶兄来的正巧,坐下吃点?”。
“这怎好意思”。
叶南风挠了挠头,面色微红,嘴上虽这么说,不过身体却很诚实的坐下,眼巴巴的看着陈阳。
“无妨,这么一桌菜,我自己也吃不完”。陈阳笑了笑,又拿了幅碗筷,还给叶南风倒上酒。
起初叶南风吃相还很收敛,三杯酒下肚,吃的狼吞虎咽,一口一个陈哥的叫,一个人吃了三大碗饭,陈阳愣是没吃多少。
“多谢陈哥款待,这幅画送你了!”。
吃完一抹嘴,叶南风摸了摸衣袖,将一张折起的宣纸递过去。
陈阳打开来看,见宣纸画的是一位女子,小家碧玉很是耐看,边上还提了一句打油诗。
“这画陈哥可留好了,待我日后成了名,保准值大钱!”。
叶南风一脸自信,拿起桌上的蔫黄瓜,“咔嚓”咬上一口,虽然放了好几天,可也不能浪费了。
虽说陈阳看着有些怪,可身上却有种贵气,这种贵气,他只在十天前,方员外身上见过。
这根黄瓜留这,陈阳肯定不吃。
叶南风走后,陈阳坐在竹椅上,打量着这幅画。
“画的还算不错”。
只可惜,眼睛画的差了些,少了一丝灵气。
陈阳衣袖一挥,拿出文房四宝,研墨饱笔,虽只在眼睛上添了寥寥几笔,可再看去时,画上的女子好似活了过来。
叶南风,十七岁考取秀才,考了两次举人都没中,便想着靠画画的本领来京畿闯荡。
“算是块金子,只差名师点拨几句”。陈阳将画收起来,默默摇了摇头,只可惜京畿这个地方,遍地是金子。
画师的画想值钱,可不是件容易事。
要么自己地位高,要么师父地位高,要么大庭广众之下,画下一幅惊艳世俗的画,然后倒头就死。
不想这书生的事了。
抄经!修行一事耽误不得!!
陈阳收拾好书房,便抄录起经文,日上三竿时才停笔,起身去镇妖司当差。
镇妖司位于京畿一角,很大,比皇宫大了好几倍,陈阳在罚恶司当差近二十年,只去过一小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