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刃贴着大腿动脉跳动。
刀柄上刻着结婚纪念日,数字的凹槽里积满林婉的粉底液,像干涸的经血。
邮轮宴会厅的地毯吸饱了二十年陈酿的呕吐物和香槟。
我数着水晶灯垂下的三千颗捷克玻璃,每颗珠子都裹着层油腻的包浆,像林婉涂了卸妆油的眼球。
侍应生端着香槟塔经过时,酒液在杯沿爬出蜗牛黏液般的痕迹,让我想起产房外那条永远擦不干净的走廊。
林婉耳垂上的月长石在烛光里裂成两半。
左边那颗映着乐队萨克斯的铜色,右边那颗渗着生蚝塔的腥气。
她切开惠灵顿牛排的动作让我喉咙发紧,酥皮碎裂声像极了催债人捏碎我尾指时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