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数悬浮半空，墨字挣脱纸面化作黑蝶，簇拥着人偶飞向当年白鹿现身的仙山。
皇陵震塌那夜，九十九口古井同时喷出翡翠烟柱。
钦天监正疯癫地撕扯官袍，露出后背整幅《鹿母济世图》的刺青——那母鹿眼角正淌下血泪。
子时三刻，烟柱在空中织成遮天巨网，网上每个结点都缀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各州县贪官被拔下的舌头。
皇帝在寝宫惊坐而起，发现龙榻上堆满带鹿毛的诉状，烛火摇曳间，当年李青山包扎白鹿的衣襟残片正缓缓爬上他的脚踝。
暴雨冲刷着鹿神庙残存的壁画，母鹿眼角的泪痣突然脱落，滚入山涧化作明月珠。
采药人循着珠光潜入寒潭，见潭底沉着整座翡翠雕成的州府模型，街巷间行走的尽是陶土小人。
当他触碰李宅模型时，潭水突然沸腾，三百年前的纺车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陶人胸口都钻出紫珠草藤，藤蔓攀上皇城模型，将龙椅绞成满地碎玉。
惊蛰第一声雷劈开了钦天监的浑天仪，仪身裂缝里涌出带着莲花清香的泉水。
监正掬水欲饮，却见水中映出自己前世模样——竟是当年强夺玉镯的知府师爷。
泉水在他喉间凝成翡翠锁，七根鹿毛从锁孔伸出，将他钉在刻满恶行的白玉碑上。
那夜全城百姓梦见银角白鹿踏碎宫门，角尖挑起的不是龙冠，而是团纠缠着百万冤魂的因果线团。
谷雨时节，十二州府的城隍像集体转向仙山方向。
当年李家后院坍塌的灶台里，爬出无数青铜蝎子，蝎尾皆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