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炎从未想过,自己会坐在这样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
四周是衣香鬓影,西装革履的男士和长裙曳地的女士低声交谈,话题绕着红酒年份、艺术品拍卖或是某场音乐会的余韵。
他却穿着刚从网上买的“爆款西装”,领子硬邦邦地硌着脖子,裤腿短了一截,露出脚踝,活像个误入贵族圈的乡下人。
他低头抠了抠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烧烤摊上的炭灰味。
一个月前,他还在县城支着小摊,攒钱买辆二手车是最大的念想。
每天晚上,他在街边架起炉子,吆喝着卖烤串,烟熏火燎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踏实。
可谁能想到,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破地皮被开发商看中,政府规划一敲定,他一夜暴富,银行卡里多了九位数的存款。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是他迈入所谓“上流社会”的第一步。
他没啥特别目标,就是想来看看这帮有钱人平时都干啥,顺便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灯光忽然柔和下来,主持人退到一旁,一个男人走上台。
他一袭黑色燕尾服,手持小提琴,气质清冷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琴弓轻轻搭上琴弦,音符如流水淌出,干净得像是能洗去尘世的喧嚣。
高炎听不懂这是巴赫还是肖邦,但他愣住了,觉得这音乐直钻心底,像烧烤摊上的炭火,烫得人心里发麻。
那人眉眼清俊,鼻梁挺直,薄唇微微抿着,像是山巅的雪莲,触不可及。
有人低语:“程依然,天才小提琴家,国际乐坛新星。”
高炎没听过这名字,但他记住了那张脸,像烙进了脑子里。
他歪着头,盯着台上那人,心里嘀咕:这家伙拉琴咋这么好看,连手都白得跟玉似的。
拍卖环节开始时,高炎本想凑个热闹,随手举牌买点小玩意儿。
可当主持人展示一把18世纪意大利手工小提琴时,他脑子一热,想起台上那人的身影,举牌喊道:“一千万!”
声音粗得像炸雷,震得全场一静,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有人掩嘴轻笑,有人皱眉嫌弃,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高炎有点尴尬,手指攥紧了裤缝,但还是硬着头皮挺直腰板,心想:老子有钱,咋了?
程依然站在后台,透过幕布扫了他一眼,眼神疏离得像冬天的霜。
高炎没察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