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远处悠悠飘来,那声音在空旷的防空洞中回荡,带着一丝空灵和诡异。
钟声刚落,防空洞顶部的排气扇便开始逆向旋转,福尔马林混着腐烂海藻的气味如潮水般倒灌进鼻腔,刺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突然,我耳蜗深处泛起一阵冰凉的刺痛。
阴阳耳比视觉更早捕捉到异样——苏州评弹的《玉蜻蜓》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唱词却与现代流传的版本截然不同。
民国女子哀婉的“血沁玉蝉知夜寒”被篡改成了“剖心方见双瞳剪”,每个字都带着手术刀刮骨般的颤音,让人不寒而栗。
苏黎显然听不到这些,她正专注地用光谱仪扫描墙上的抓痕。
“中、日、俄三种文字的刻痕深度相差三毫米,说明……”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日语计数声切断。
那男声机械地重复着“四十八、四十九”,每次报数都伴随着铁链拖曳的金属刮擦声,声源在我们正下方二十米处共振,声音在防空洞中不断回荡,让人分不清到底来自何处。
“是循环录音。”
我摘下助听器,任由亡者之声在颅骨内震荡。
此刻,恐惧已经被强烈的好奇心所取代,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日语计数比现实时间慢七秒,而且……”话未说完,一滴腐臭的水珠突然滴落在我的颈侧,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手电光束迅速上移。
刹那间,我瞪大了眼睛,防空洞顶部赫然嵌着无数玻璃罐,那些浸泡在浑浊液体中的胎儿标本,眉心都烙着三瓣梅印记,与照片修女颈侧胎记的螺旋走向完全镜像,这恐怖的场景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苏黎的登山靴突然打滑,她慌乱中抓住我的手腕。
这时我们才发现,防空洞地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
打开紫外线灯照亮地面的瞬间,我们同时屏住了呼吸——1943年的日军实验日志用德文篆刻在地砖上,每一块砖都记录着器官摘除时间,而所有时间戳的秒数都定格在“43”。
苏黎颤抖的指尖抚过最后一行:“5月3日23:43,母体043号终止妊娠,取出活体样本后焚毁。”
评弹声在此刻达到高潮,那诡异的旋律在防空洞中不断回响,仿佛要将我们的灵魂都吞噬。
我摸出听诊器按在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