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
“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60年前,我们这三年大旱,按村里说书人的话来说,那是民有饥色,野有饿莩,赤地千里,哀鸿遍野啊。”
爷爷闭着眼睛,似乎不愿回忆那段可怕的过往:“那时候,皮带树皮什么都吃,能吃的早就吃干抹净了,每个人都饿得眼睛发绿。
那时候我偷摸去地里挖地瓜,被你王四叔摁在地上一顿锤,唉,说了你也不知道是谁,他早就饿死啦!
我也好不到哪去,我那时因长期营养不良患上了软骨病,全身浮肿,在我身上摁出一个印子,半天也起不来。
眼看只能躺着等死,我的母亲,她……她将自己尚在襁褓的女儿,跟邻居换来了一个娃娃。
易子而食啊!
当时真的没办法,大伙明里不说,可背地里谁都知道。”
爷爷说着竟流下了眼泪。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感觉今天的爷爷好陌生。
但我奶奶不一样。
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即使是大旱三年,也没少吃一口。
所以她骂起太奶来毫无负担。
“我早该想到是那个老不死的,她当年下葬的时候就出了那档子怪事……我早该想到的。
这把老骨头,死了也不安生!”
奶奶破口大骂,面目有些狰狞。
“行了,少说两句,凡事还没有定论。”
爷爷说。
“你自己说,老头子,当年你那老母准备下葬的时候……”奶奶看着马上要发飙的爷爷,语气不自觉的弱了下来,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后来,那窥视感愈发强烈,我甚至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胳膊上出现了几道血痕,像是被锋利的爪子抓过。
恐惧瞬间将我淹没,我的哭喊声也惊醒了爷爷奶奶。
自那以后,爷爷奶奶对我的安危格外上心。
每晚,他们都会在我的床边铺上一块破旧的毯子,爷爷将那杆陈旧的猎枪靠在床边,奶奶则把她年轻时绣的驱邪香囊挂在我的床头。
他们彻夜不眠,爷爷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窗户和门口,奶奶则时不时摸摸我的额头,轻声安抚我。
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长长的,给我带来些许安慰。
有一天深夜,我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
爷爷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