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箔包裹成星群形状，每片瓷胎内侧的“épouse-moi”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
最底层的建筑系毕业设计稿展开时，林念安的呼吸突然滞住——施工图纸背面用针管笔绘满Q版速写：戴贝雷帽的女生踹翻颜料桶、揪着少年衣领理论、窝在脚手架角落打盹，炸毛的发梢永远翘成问号形状。
“这是修复工程最重要的历史文献。”
顾承泽的声音突然从脚手架后方传来，他手中的激光笔红点正停在某张速写角落。
林念安顺着光线看去，2018年冬的雪夜场景里，少年藏在围巾后的偷笑被放大成特写，背景是两人初遇的美术馆旋转楼梯。
验收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承泽突然抽走她手中的铁盒。
在彩玻璃变换角度的光线里，盒底显露出暗格——褪色的自行车钥匙与礼堂穹顶3D模型U盘并排躺着，USB接口处刻着巴黎公寓的坐标。
“当年在机场没送出的赔罪礼。”
他旋开U盘盖帽，全息投影在墙面铺开整座礼堂的数字模型。
当林念安放大西北角立柱时，看见自己此刻的身影正被实时建模，发梢沾着的金粉随着转头动作簌簌飘落。
验收组成员涌入的瞬间，顾承泽将机械表戴回她腕间。
表盘背面新刻的“Maintenant（现在）”字样泛着激光灼烧的痕迹，秒针划过十二时刻度时，礼堂所有灯光突然调至暖黄。
修复如初的天使彩绘在穹顶缓缓旋转，手中捧着的青瓷杯投影正随着光线角度变换，逐渐拼合成完整的求婚戒指。
手机在口袋疯狂震动，施工队群聊被同一张照片刷屏：晨光中的穹顶下，他们查看铁盒的身影被实时建模成全息影像，Q版速写里的炸毛少女终于与西装革履的建筑师十指相扣。
林念安抬头时，正撞见顾承泽用沾着金粉的指尖，将她的发丝别至“小鹿耳朵”的位置。
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钢笔落地声，惊飞了栖息的雨燕。
林念安在四散的羽毛中握紧铁盒，发现盒盖内侧用荧光涂料画着未完的速写：戴贝雷帽的女生手持修复刀，正为单膝跪地的建筑师戴上用安全绳编成的戒指。
画纸边缘微微卷起，像极了那年被他珍藏的银杏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