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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后续+完结

虫下月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非眼皮直跳。要么没生意,要么一上来就是个凶物。老天爷故意的吧?但在顾客面前不能露怯,他镇定地道:“谢小姐,我爷爷在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你要当什么,跟我说是一样的,我爷爷懂的我都懂。”“你?”谢瑶眼里满是怀疑之色。原因很简单,陆非太年轻了。当铺的掌柜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能鉴别出物品的好坏吗?更何况,她要当的是关乎她性命的邪物。陆非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谁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自己要拿出一些真东西,才能让对方信服。所以,他态度很好地道:“谢小姐,你近来应该疲惫无力,经常做噩梦吧?而且,你的触感变得麻木,难以感知冷暖。即使喝刚烧开的开水,也很难感觉到烫。”谢瑶微微一惊,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昨天她就差点...

主角:陆非谢瑶   更新:2025-02-28 1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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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非谢瑶的女频言情小说《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虫下月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非眼皮直跳。要么没生意,要么一上来就是个凶物。老天爷故意的吧?但在顾客面前不能露怯,他镇定地道:“谢小姐,我爷爷在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你要当什么,跟我说是一样的,我爷爷懂的我都懂。”“你?”谢瑶眼里满是怀疑之色。原因很简单,陆非太年轻了。当铺的掌柜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能鉴别出物品的好坏吗?更何况,她要当的是关乎她性命的邪物。陆非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谁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自己要拿出一些真东西,才能让对方信服。所以,他态度很好地道:“谢小姐,你近来应该疲惫无力,经常做噩梦吧?而且,你的触感变得麻木,难以感知冷暖。即使喝刚烧开的开水,也很难感觉到烫。”谢瑶微微一惊,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昨天她就差点...

《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陆非眼皮直跳。
要么没生意,要么一上来就是个凶物。
老天爷故意的吧?
但在顾客面前不能露怯,他镇定地道:“谢小姐,我爷爷在短时间内无法回来。你要当什么,跟我说是一样的,我爷爷懂的我都懂。”
“你?”
谢瑶眼里满是怀疑之色。
原因很简单,陆非太年轻了。
当铺的掌柜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能鉴别出物品的好坏吗?更何况,她要当的是关乎她性命的邪物。
陆非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谁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
自己要拿出一些真东西,才能让对方信服。
所以,他态度很好地道:“谢小姐,你近来应该疲惫无力,经常做噩梦吧?而且,你的触感变得麻木,难以感知冷暖。即使喝刚烧开的开水,也很难感觉到烫。”
谢瑶微微一惊,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她就差点烫伤食道,当时,她人在家中,外人可没有途径知道。
陆非笑了笑,没有解释。
开玩笑,她身上跟着那么长一串脏东西,想不看出来都难!
当然,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这是陆非的能力,他天生就比别人能多看到一些东西。
“谢小姐,恕我直言,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三天你就会重病不起。”
“只有三天?!你确定吗?”
谢瑶眼睛睁大,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谢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们邪字号当铺,从不求着人做买卖!”
陆非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没有直接说三天后领盒饭。
“但看在你有我爷爷名片的份上,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不妨先把要当的东西拿出来给我掌眼,如果对结果不满意,你不当就是了。”
“如果你觉得可以,咱们再往下谈。”
掌眼是行话,也就是鉴定的意思。
谢瑶权衡片刻,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一咬牙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首饰盒,放在茶几上。
“我要当的东西,就在里面。”
“自从戴上这个东西,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说实话,我比你更希望,你能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我现在相信的不是你,而是这张名片。”
“谢小姐放心,我当然会尽全力。”
陆非相当郑重地戴上专用手套。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正式掌眼,里面的东西还很有可能是大凶之物,他不免有点紧张。
微微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他小心打开盒子,可是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却瞬间傻眼。
这是什么???
他满腹疑惑,抬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谢瑶,试探问道:“谢小姐,你确定是这个东西影响了你?”
“我非常确定!自从我戴上它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噩梦!”谢瑶的语气十分肯定,“不,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陆非更加奇怪了,问道:“什么梦?”
谢瑶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苍白的手指抓紧她的名牌小包。
顿了顿,才道:“梦里有个很模糊的很像人的黑影站在我床边,一直盯着我看。我很害怕,但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看不见它的脸,却能感觉到它的目光充满恶意。”
“如果只是偶然一次出现,那我觉得没什么。”
“但它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我的意识很清醒,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却能看到它。这不是梦境可以解释的。”
“我怀疑它不是一件简单的首饰,把它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可是到了晚上......”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谢瑶的眼里不可抑制的涌现出恐惧。
陆非很认真的听着,没有插话。
“人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多了一个!早上醒来,那个明明被我扔掉的东西,又回到我的脖子上。”
“我之后试过很多办法,无论我把它扔到河里,还是放进火里烧,或者砸碎,都不行,反而把它惹怒了。”
“我每扔一次,梦里的人影都会多一个......一直到昨天晚上,我的床边密密麻麻都是。”
“它们都在看着我!”
谢瑶紧紧看着陆非。
“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
“你不知道它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看着你。你只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枯萎,就快没有时间了。”
陆非点了点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谢瑶深吸一口气,道:“所以,陆掌柜,你能告诉我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吗?为什么要缠着我?”
陆非却把首饰盒推了回去。
“抱歉,谢小姐,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你在说谎,这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邪物!”

“运气好?我没听错吧!”
听陆非这么说,虎子蜡黄的脸皮扯了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都快被这玩意折磨死了,你还说我运气好?这种好运......送给你,你要不要?”香灰卡在嗓子眼,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
“你不是把铜钱当给我了吗?这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陆非嘿嘿一笑,把虎子扶起来坐着。
“你先歇会,我把这里收拾下。”
说完,他就把送阴菜的碗碟纸灰等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又铲了不少土,把虎子的呕吐物埋起来。
这里再冷清也是路口,弄得又脏又乱的,别人还怎么走?
陆非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别人。
虎子背靠着路灯,虚弱地喘着气,见陆非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又生出希望:“陆非,我真有救?”
“当然。”
“你不是在哄我高兴吧......你放心,我这人分是非,就算你救不了我,我死了也不会找你麻烦......”
“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怕!”陆非没好气地打断他,“更何况,你不会死!起码现在不会死,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邪物了,知道了就好对付。”
虎子凹陷的眼睛重新亮起来:“那到底是个啥?”
“先回去再说,十字路口阴气重,你现在阳火虚弱,就跟没关门的房子似的,是个脏东西都能进。”
把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陆非拍了拍身上的土,扶虎子起来。
二十几的虎子像个垂暮老人,高大的身躯深深佝偻着,被陆非搀扶着一路走走停停。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当铺。
陆非把他放到椅子上,拿着钥匙去了后院的卧室,打开一口老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很旧的黄符。
他把黄符点燃放进水杯里,做了一杯符水,递给半死不活的虎子。
“把这个喝了。”
“你还嫌我吐得不够凶啊?”虎子满脸抗拒。
“这是符水,有镇邪作用,你喝了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说不定还能吃饭。”
“真的假的?”虎子用发抖的手接过水杯,“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早给我?”
“这不是为你省钱嘛,符水200一杯。”陆非满脸认真地道,“要是今天晚上就能把那饿死鬼送走,你就用不着花这钱了,可惜这事没那么简单。哦,对了,买铜钱还花了100,回头记得一并给我。”
实际上,这黄符是爷爷留给他的,用一张少一张,他舍不得。
“你人还怪好的咧。”
虎子无语地苦笑,捧着杯子先试探着喝了一小口,等了会,发现没有丝毫呕吐的征兆后,才把剩下的喝完。
“特么的,太久没吃饭,连杯水都这么好喝!”
虎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刚放下杯子,感觉肚子里涌出一股暖流,向着身体各处游走。
冰冷麻木的四肢得到缓解,高高鼓起的肚子瘪下去不少,就连发痒的牙齿也好多了。
“真有用!”虎子又惊又喜,再看陆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真是服了!陆非兄弟,不,陆非大哥,你快告诉我,那铜钱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要怎么对付?”
陆非摸出那枚铜钱,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才道:“这叫饿鬼钱。”
“啥意思?”
“一种特殊的邪物,要成为饿鬼钱的条件很严苛,不是光从坟里面挖出来的就行。首先,得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其次,死人必须是个饿死鬼。”
陆非微笑看着虎子。
“压口钱多得是,饿死鬼也不少,但这两者碰到一起的几率,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你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虎子连连摇手:“这运气谁爱要谁要!你就告诉我,能怎么对付就行。”
“要解这饿鬼煞,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主要是需要一些饿死鬼的坟头土。”
“啊?这不还是不成吗!”虎子的脸又垮了下去,“我连它埋哪都不知道,上哪找它的坟头土去?”
“放心吧,我有办法。明天我们先到你收铜钱的村子,剩下的交给我。现在时间不早了,先睡觉。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来的力气挖坟?”
陆非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见陆非如此有把握,虎子便把一肚子的问题放回去,被连番的折腾,他的身体也确实支撑不住了。
靠在沙发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
喝了符水后,身体暖洋洋的不再被呕吐折磨,这一觉是他近些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次日早晨。
虎子终于可以正常吃饭了。
坐在路边摊,他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抹泪。
那吃相,陆非真想装不认识他。
“你悠着点,符水能起三天的作用,这三天足够解决那只饿死鬼了。”
“你不懂那种饿了几天几夜的感受!哪怕找不到坟头土,我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绝不做饿死鬼。活生生的饿死,还不如直接被人杀了算了。”
虎子连吃了六笼还不够,还要打包一些在路上吃。
把路边摊老板感动得像找到知音似的,非要送他两笼包子。
收铜钱的村子在江都下面一个偏僻县城里,为了快点赶过去,虎子去找朋友借了一辆面包车。
一路摇摇晃晃,虎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开车,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赶到村口。
“我老板当时在村西头一户人家那收古陶碗,我们去打听打听,要是卖铜钱的老王八就是村里的人,肯定能问出来。”
吃饱了饭,虎子虽然还是瘦,但人精神了许多。
他停好车,凭着记忆带陆非走进村子,很顺利地找到那户人家。
家主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满口黄牙。因为前不久才卖的古陶碗,所以对虎子还有印象。
“大叔,跟您打听个人。”虎子给他发了一支烟。
“你说。”中年汉子把烟别在耳朵上。
“咱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老头,穿一身黑布衣裳,绿胶鞋,人干瘦干瘦的?”
“老头不都长这样吗?你说个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啥。”虎子挠挠头,努力回忆着道:“我想起来了,他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手背上也有不少。”
“黑斑?”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虎子问道:“你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古玩街附近。
一条几乎没有行人的偏僻街道。
几盏稀疏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虎子站在十字路口,望着黑黢黢的四周,感觉浑身直发毛。
“陆非,咱不是要把那个死人送走吗?跑到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来干啥?”
“十字路口阴气重,想让它现身,就得到这种地方来。”陆非左右望了望,把手里一堆东西放下。
“啥?还要让它出来?”
“它不出来,你怎么给它赔礼道歉?别愣着了,快来放东西。”
借着路灯的光芒,陆非和虎子一点点地把白天买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十字路口仔细摆好。
猪头肉,烧鸡,泡水的白米饭,生鸡蛋,白豆腐,干果,糖饼,苹果。
一共八大碗。
“陆非,这些东西有啥说头没?为啥鬼就喜欢吃这些?”虎子好奇地问。
“俗话说,人吃阳,鬼吃阴,”陆非一边拾掇,一边解释。
“猪头肉、烧鸡,糖饼水果这些都是祭祀常用的贡品。泡水的白米饭,生鸡蛋,还有白豆腐都是鬼爱吃的东西。”
“槐树属阴,槐花泡酒,鬼喝了最好。”
“八大碗,再加一瓶酒,就算一桌正儿八经给鬼吃的席桌,也叫送阴菜。”
虎子听得一愣一愣地,佩服道:“你家不是开当铺的吗?咋还懂这些?”
“我们当铺专门和邪物打交道,不懂行还怎么吃这碗饭?”陆非耐心地说着。
这些当然都是爷爷教他的。
接着,他指挥虎子把纸人摆在八大碗两边。
“这俩纸人又是干啥的?”
“这叫金童玉女,伺候它吃饭的。一会儿它愿意吃这桌送阴菜,这事就有得谈。”
虎子听得咂舌,道:“准备了这么多,又是八大碗又是金童玉女,我这也算诚意十足了,它应该不会为难我了吧?”
“这我可不敢保证,总之你诚心点。对了,你有烟没?万一对方喜欢抽烟,备着总比没有的好。”
“有有有!”
虎子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是他自己平时抽,牌子不怎么样,但也算一份心意。
把所有东西摆好,陆非又拿出香灰,在八大碗外面洒了一个大圈。
“陆非,这又是啥意思?”
“这些都是鬼爱吃的,划个道道隔开,免得把其他孤魂野鬼引来。”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陆非看了眼时间,正好过了凌晨12点。
“开始吧。”
他让虎子点燃香烛,插在八大碗前面。
然后对着八大碗烧纸钱,请死者出来吃饭。
“有怪莫怪,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姐,我不是故意拿你的钱,我也是被那个老头坑了。”
“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您应该找他。吃了这顿饭,就请您放过我吧。”
“我给您多烧纸......”
虎子一边烧纸一边对着四周祭拜。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那八碗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陆非,咋还没动静?它是不是不肯放过我啊?”虎子有点慌。
“别急,你继续拜。”陆非心里也没底,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虎子就更撑不住了。
“有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请您放过我吧......”
虎子不停地拜。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
纸灰飞舞。
立在八大碗两边的纸人,轻轻颤抖起来。
虎子顿时打了个激灵,两只眼睛惊恐地望向四周,哆嗦着道:“陆非,它是不是来了?”
“不知道,我没看见。”陆非眯着眼睛,四处打量。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寒,却找不到那东西在哪。
“你继续......”
陆非转过身,看到虎子不由得瞳孔一缩。
虎子僵硬地蹲在原地,一脸呆滞,手上还保持着烧纸钱的动作,但钱却没丢进火盆,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火光摇曳间,他的后背上好像趴着个怪异的黑影。
“来了!”陆非的心顿时跳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动静,以免激怒了对方。
呆了几秒后,虎子突然抬起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八碗送阴菜。
他嘴巴张开,发出令人牙酸的磨牙声,口水滴滴答答地从嘴角流淌出来。
接着,他用手抓起碗里的菜,疯狂地往嘴里塞。
油污弄得满嘴满脸都是,嘴里发出猪进食般的咕噜声,嚼都不嚼地狼吞虎咽。
那画面又恶心又恐怖。
陆非在旁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不能去阻止。
他知道,这是那个死人在用虎子的身体吃饭。只要死人愿意吃,就是好事。
不过这吃相,怎么像个饿死鬼似的。
等等,饿死鬼?
陆非眼神微变,重新打量虎子。
他身体骨瘦如柴,肚子却高高鼓起。
这不是像,这分明就是饿死鬼!
陆非心里咯噔一下。
饿死鬼最贪吃,不知道这份送阴菜够不够它吃,万一它没吃饱,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果然,才几分钟,八大碗送阴菜就被虎子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似乎还没吃饱,转过身来,呆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陆非,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满口牙齿。
那目光瘆人得很,陆非硬着头皮,把买的那枚铜钱放到他面前。
只要他收了这枚铜钱,就算了结。
“大哥,我这位朋友知道错了,这是他赔给你的钱!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但虎子不看铜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非,口水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陆非感觉不妙,小心地往后退。
他一动,虎子也动了,喉咙里发出怪叫,饿狗抢食般的扑向陆非。
陆非连忙跑开,虎子扑了个空。
他身子瘦,肚子大,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陆非趁此机会,将一筒子公鸡血泼到他身上。
虎子浑身像触电般痉挛,接着高高耸起的肚子诡异蠕动,表情极为痛苦。
最后,哇的一声往外吐。
吐的却不是刚才吃的东西,而是一团团像淤泥般的黑色粘稠物,腥臭无比。
吐了整整一大滩还不算完,一个劲地干呕。
陆非连忙忍着恶臭上前,朝他的嘴里洒了一把香灰,总算止住了他的呕吐。
否则,他非得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不可。
陆非将他拖到一边,往他脸上泼了点凉水。
他幽幽地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送走了吗?”
陆非摇头。
虎子干瘦的身体抖了抖,眼里的光暗下去,沙哑道:“我是不是死定了?”
“不,反而有救!”
陆非摸出那枚铜钱,眼神明亮地道:“我知道这铜钱是什么邪物了!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这可是个得天独厚的好东西!”

“你嘴巴里长了好多牙齿!一排又一排,尖的牙齿!跟电视里那种异形的嘴巴似的。”
陆非忍着不适,给虎子拍了一张照片,让他自己看。
看到照片,虎子浑身都在哆嗦,本来就蜡黄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咋长了这么多牙齿......”
正常人只有上下两排牙,可他的口腔上面却密麻麻地冒出一排排尖牙。
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陆非道:“虎子,你多半被人坑了!那老头有没有跟你说清楚,这铜钱到底怎么来的?”
“他就说了一句什么,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卖古董的人不都这么说吗。”虎子哭丧着脸。
陆非沉吟道:“就算是陪葬品,也不至于凶成这样,古玩街陪葬品多了去了。除非......”
“除非啥?”
“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
虎子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作为古玩界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压口钱是什么。
压口钱,又叫衔口钱,是古人留下的一种殡葬风俗。在已故之人口中放入玉或者铜钱,寓意口中含宝庇佑子孙,或者来世投胎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放玉,普通人家放铜钱。
据说是死者唯一能带走的财富。
你想想,要是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到头来却被别人拿了,你怨气大不大?
所以,谁敢拿这个钱,就会被死者纠缠到死,这钱就连最贪心的盗墓贼都不敢动。
“那老王八,明知是压口钱,还卖给我!我可被他坑惨了!”虎子气得破口大骂。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先保住小命要紧。
“陆非,这压口钱肯定是邪物了吧?你快收了它!”他眼巴巴地看着陆非,仿佛在看救星一般。
“收是能收,不过要先把上面的怨气化解掉才行,不然你一样是个死。”陆非道。
“那咋化解?”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铜钱还回去,再奉上一些供品,诚心地向死者赔礼道歉。不过这样一来,这钱我就没法收了,你自己去办就行。”
这个月只剩七天了,虽然陆非很想快点收到第二件阴物,但该给人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邪字号当铺,从不做坑人的买卖。
不会为了收邪物,就硬让顾客冒险,只要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一定会告诉对方。
“啊?”虎子面露苦涩,“我都不知道人埋在哪,那老王八多半是个骗子,是不是那个村的人还不一定。怕是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是饿死,就是吐死!”
“陆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是今天就能见效那种。”
说着,虎子用粗壮的手指揉了揉腮帮子,仿佛牙齿又在发痒。
陆非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比较冒险,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
“只要能摆脱这玩意,再冒险我都不怕!”虎子忙不迭点头。
“好,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陆非找来纸笔,写了一个清单给虎子。
“你照着上面买,一样东西都不许落下,香蜡纸钱尽量能的多买。”
虎子拿着清单,眯着眼睛看了看,越看越不明白。
“猪头肉,白米饭泡水,生鸡蛋,白豆腐,槐花酒,香蜡纸人.....这都啥跟啥呀?”
“都是鬼喜欢吃的!不管是你被坑还是被骗,到底是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先做一桌送阴菜,给人家赔礼道歉。”
“那这后边怎么还有铜钱?”
“铜钱最重要!你要把铜钱当给我,自然要买一个来还赔给人家!最好是年份相当的古铜钱,千万别买个假的糊弄死人。”
陆非催促。
“别磨叽了,快去准备。日落之前必须买齐,今天晚上争取把它送走。”
“好!”
事关自己的小命,虎子也不敢耽搁,马上拿着清单出去采购了。
陆非这边则另外准备了一些东西。
下午。
虎子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回来。
“终于买齐了......”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要是平时,提这点东西他根本不在话下,他本来就是帮老板跑腿干活的,吃的是力气饭。
但他被铜钱折磨,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身体虚脱得厉害。现在还能动起来,全凭一口气吊着。
“陆非兄弟,你要的东西太杂了,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你快看看,行不行?”
陆非一一检查后,点点头:“这些都没问题,铜钱呢?”
“在这,我怕丢了,放口袋最里面。”
虎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凹陷的脸庞上浮现出肉痛之色。
“我没敢问我老板买,去另一家古玩店买的,就这一个铜钱,要两千块。”
“再加上这些东西,杂七杂八,拢共花了我好几千。唉,那老王八,真是坑死我了。等我好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你就别心疼钱了,就当花钱买平安。”陆非拿过他那枚铜钱看了看,眉头一皱,“不对啊,这枚铜钱是假的!”
“怎么可能?珍宝斋老板亲口给我保证是正品。”虎子目瞪口呆,“我自己也验过啊。”
“你功夫不到家,这枚铜钱做得不错,几乎能以假乱真。但是,上面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韵味,也就是所谓的老味儿。”陆非摇摇头。
“那我不是又被坑了?”虎子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挣扎着爬起来,“特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我找他算账去!”
“你去也没用,东西一离柜,钱货两清。你这时候去找他,他是不会认账的。”
“那咋办?没有这铜钱,还能把那个死人送走吗?”虎子急得六神无主。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你在这等我。”陆非留下一句话,出门去玲珑阁找刘富贵。
刘富贵抱了整整一盒子的古钱币出来,让陆非随便选。
陆非挑挑拣拣,终于选到一个年份最接近的。
“富贵叔,这多少钱?”
“钱不钱的见外了,你喜欢的话,叔送给你玩。”刘富贵爽快摆手。
“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这钱你一定得收。”见钱眼开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大方,陆非担心有坑,执意要给钱。
刘富贵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百,笑嘻嘻地道:“你能收邪物对吧,我有个朋友好像碰到了脏东西。”
原来有事相求,怪不得这么大方。
“哦,是什么?”
“他前不久请了一尊神像回家,听说能转运。可神像到家没多久,家里人反而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怀疑是神像有问题,你觉得呢?”
“没亲眼看到,我不好说。但请神是有很多讲究的,稍有不慎,可能请来的就是别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能收吗?”
“是邪物就可以,不过要等我忙完手头这事。”
有生意上门,陆非求之不得。
但现在他没空,要先解决完虎子的麻烦。
回到邪字号的时候,虎子早等得心慌了,不等虎子张口,陆非就提起地上的东西。
“买到真钱了,走,现在去找个人少的十字路口。”

别墅里一共就三个人。
除了陆非和谢瑶,还有谁能在外面把门锁上?
答案很明显了。
骨碌碌!
这时,人骨珠已经滚上了楼梯,像一颗颗充满恶意的眼珠,朝着两人飞快逼近。
“得赶紧出去!”
陆非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放下谢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撞击大门。
这门是实木打造,极为厚重,被陆非全力撞击,竟然只是微微颤动几下。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眼看着人骨珠距两人只剩几阶楼梯的距离,陆非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心一横,咬破自己的中指,挤了两滴鲜血滴进香灰中。
陆非把掺了自己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把自己和谢瑶圈起来。
圆圈刚刚连好,人骨珠就追了上来,正好被挡在外面。
人骨珠急躁地跳动,恶毒地瞪着两人,却不敢越过香火圈。
有用!
陆非微微松一口气。
活人身上三把火,俗称阳火。
两滴中指血,代表的就是两道阳火。
他将掺了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就能形成一个燃烧着阳火的保护圈。
“今晚想收服这玩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坚持到天亮!”
夜为阴,日为阳。
邪物通常只能在夜晚作祟,只要天一亮,那些怨魂就会回到珠子里去。
人骨珠虎视眈眈,陆非拼命地咬牙坚持。
一夜提心吊胆,感觉时间从来没有这样漫长过。
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人骨珠啪地落地,变成一串项链不动了。
陆非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人骨项链暂时没有威胁了。
缓过一丝气来,陆非便强撑着擦去地上的香灰,然后背起谢瑶去下面的健身房藏好。
过了许久。
咔哒一声,锁头转动。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张中年妇女微胖的脸庞探了进来,左右瞧了瞧后,迈步走下楼梯。
正是保姆吴妈。
“咦,人呢?”
到了健身房,吴妈没找到两人,不禁露出疑惑。
“你在找我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大惊失色,刚回过头,一个刀把狠狠朝她砸来。
呯!
刀把正中面心,吴妈痛呼着踉跄后退,鼻血流了出来。
而陆非并不恋战,背着谢瑶一口气跑出地下室,并锁上了门。
回到客厅,他将剔骨刀扔到一边,把谢瑶放在沙发上,然后拉开厚厚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做完这些,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虚脱般的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呯呯呯!
地下室的门传来砸门声以及难听的咒骂声。
陆非充耳不闻。
良久。
谢瑶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
“头好痛,我又做梦了......”
她扶着脑袋,艰难地从沙发坐起,第一时间去看脖子上的项链,却是一愣。
脖子上空空的,并没有项链。
“谢小姐,你醒了。”
陆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谢瑶转头,看到陆非端着两盘子吃的从厨房走出,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神色很平静。
“陆掌柜,我是不是得救了?”谢瑶连忙问。
“是的。”
陆非将一盘吃的放在谢瑶面前,而自己则拿着另一盘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得到陆非肯定的回复,谢瑶紧绷的肩膀一松,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她用手捂着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
“我昨晚好像梦到很多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小姐,不着急,先吃点东西恢复精神,我慢慢跟你说。”
陆非指了指她面前的牛奶面包。
谢瑶心里着急,喝了两口牛奶后,就用眼睛看着陆非。
“这条项链不是简单的人骨项链,而是一种人为刻意制作的邪物,叫做吸魂链。”
陆非将人骨项链放在茶几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慢地说道。
“用人骨制作成的饰品,除了嘎巴拉以外,还有一种类型。”
“有些人为了纪念逝去的爱人,会将死者的骨头制作成饰品佩戴在身上,虽然有些变态,但心情还能理解。”
“而你的这条项链不一样,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将其扒皮取骨而制成的。所以,怨气极大。”
“只要有人戴上这条项链,被折磨而死的鬼魂就会将怨气发泄在佩戴者身上,每天晚上作祟,将佩戴者折磨得精神崩溃。”
“佩戴者神魂不稳之时,就是将其魂魄吸走进项链之时。”
“每一颗人骨珠,都代表一个充满怨念的魂魄。”
“你梦见的那些黑影,就是在你之前被吸进项链的魂魄。它们都将怨气,通通发泄在你的身上。”
“它们会随着佩戴的时间增加,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折磨你,直到把你的魂魄吸进项链为止。”
谢瑶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极为惨白。
“如果我没有找到你,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死了?”她颤声问。
“不,你不会死。”陆非却摇头,“你会变成一个没有魂魄的活死人,只听从项链主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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