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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全文

一月三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好一个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身中蚕食真气之毒的情况下,面对一位大儒,还能立地破境,成就先天。”“如此武道天赋,没让武神山的人看见,真是可惜了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拥有某种罕见的武道体质。”与此同时,帝都白玉京,地势靠南的一座恢弘楼阁中。两道被霞雾所笼罩的修长身影,正在倚着朱色栏杆远眺。其中,一名身着黑裙、肌肤雪白,身形妙曼妖娆的女子,抿嘴娇笑着,姿态妩媚,很是魅惑。她容颜美丽动人,瞳孔散发着幽幽紫意,似能令人沉坠于其中,无法自拔。在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毛发雪白的狐狸。狐狸眼珠子同样泛起幽幽紫意,很是灵动,似通人性。“武神山距离这玄州域,足有百万里之遥,即便得知消息,恐怕也不会长途跋涉赶来,这浩瀚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绝世天才...

主角:陆玄歌陆含锦   更新:2025-02-28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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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玄歌陆含锦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月三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一个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身中蚕食真气之毒的情况下,面对一位大儒,还能立地破境,成就先天。”“如此武道天赋,没让武神山的人看见,真是可惜了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拥有某种罕见的武道体质。”与此同时,帝都白玉京,地势靠南的一座恢弘楼阁中。两道被霞雾所笼罩的修长身影,正在倚着朱色栏杆远眺。其中,一名身着黑裙、肌肤雪白,身形妙曼妖娆的女子,抿嘴娇笑着,姿态妩媚,很是魅惑。她容颜美丽动人,瞳孔散发着幽幽紫意,似能令人沉坠于其中,无法自拔。在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毛发雪白的狐狸。狐狸眼珠子同样泛起幽幽紫意,很是灵动,似通人性。“武神山距离这玄州域,足有百万里之遥,即便得知消息,恐怕也不会长途跋涉赶来,这浩瀚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绝世天才...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好一个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身中蚕食真气之毒的情况下,面对一位大儒,还能立地破境,成就先天。”
“如此武道天赋,没让武神山的人看见,真是可惜了啊。”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拥有某种罕见的武道体质。”
与此同时,帝都白玉京,地势靠南的一座恢弘楼阁中。
两道被霞雾所笼罩的修长身影,正在倚着朱色栏杆远眺。
其中,一名身着黑裙、肌肤雪白,身形妙曼妖娆的女子,抿嘴娇笑着,姿态妩媚,很是魅惑。
她容颜美丽动人,瞳孔散发着幽幽紫意,似能令人沉坠于其中,无法自拔。
在她的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毛发雪白的狐狸。
狐狸眼珠子同样泛起幽幽紫意,很是灵动,似通人性。
“武神山距离这玄州域,足有百万里之遥,即便得知消息,恐怕也不会长途跋涉赶来,这浩瀚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绝世天才。”另一道身影摇着头。
她姿态清冷,身着羽衣,气质脱俗,云髻雾鬟,斜插着玉簪,恍若仙子下凡尘。
“何况,就算是他能进入武神山中,又能如何,武道不过末流,即便破入武圣之境,最终也不过沦为你我山门祖师的护卫。”
“如今的天地环境,早已不适合这一道,武路末途,前路笼罩迷雾,拓路者死于路尽,再出众的天赋,也无法改变任何现状。”
羽衣女子眉眼透露着淡漠,以及高高在上的姿态。
黑裙女子眉眼弯弯,很是妩媚诱人。
她目光眺望着远处,似乎还依稀可见那托棺远行的高大身影,笑道:“要不这样,你我打个赌?”
羽衣女子看向她:“赌什么?”
“若是我赢了,你将你们羽化宗的《白日飞仙经》借给我一观。”
“若是你赢了,我将我们六欲宗的《万化炼心法》借给你一看。”黑裙女子妩媚笑着。
羽衣女子摇头道:“师门所传,怎可轻易借给他人观阅,何况你们宗门的功法,并不适合我。”
黑裙女子似乎早知道她会拒绝,眉眼弯着,继续道:“那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你先说,是何条件。”羽衣女子看向她。
“很简单,我知道你们羽化宗的弟子,素来孤高,尤其你这位未来圣女,所以我想看你如何在这滚滚红尘中堕落。”黑裙女子笑道,眸中却有锋芒之意。
羽衣女子表情一冷。
“羽化宗的秘法,脱胎假死之法,别人看不出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大乾的长公主,便是你助她假死脱身的吧?”黑裙女子眉眼带笑,越发妩媚。
羽衣女子恢复了清冷。
她淡淡道:“当今之世,浩瀚九州,共尊三家,不管在何处,这便是定律。”
“纵然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号称百家齐鸣、万族争霸的中天域,也同样如此。”
“大乾长公主身上有着罕见的灵根天赋,本可踏上修玄之路,拜入我羽化宗,有这天赋,她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在我之下,偏偏她却走上了儒道,我只是想劝她迷途知返,这是我和她达成的条件。”
儒释道,从另一种意义上,也称之为儒释玄。
修儒需要文心。
修佛需要佛慧。
而修玄则需要灵根。
至此,这三条路拦住了无数的人。
文心可以自幼熏陶培养,于文祭之上,得文书认可,获得儒气灌注,踏上修行之路。
佛慧则玄之又玄,有轮回转世,通俗智心,承接宿慧之说,必须由佛法高深的僧侣,自幼灌输理念,开辟大智慧。
而灵根则属天成,生来有,那么就有,生来无,那么便无。
因此,世家秉持儒道,世代传承。
佛寺庙宇传承佛法,承接宿慧。
各大仙门道统,则是寻找灵根,招收弟子。
“你们羽化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总认为三路之中,唯有玄路称尊,其余两路皆是陪衬,至于人人都可修行的武道,更是从来不看在眼中。”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羽化宗曾经的一位老祖,差点被一位陆地武圣,硬生生打死,若不是靠着神魂之法,逃了一命,差点兵解轮回了。”黑裙女子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羽衣女子淡淡道:“那是因为老祖破境失败,心境出现问题,实力十不存一。”
“但羽化宗老祖不敌陆地武圣,也同样是事实。”
“......”
“你想赌什么?”
“我想赌,你做错了。”黑裙女子笑道。
“你想把这大乾长公主,带去羽化宗,那就是错的。”
“怎么赌?”
黑裙女子几乎一字一顿道,“很简单,便是由你最看不起的武道,亲眼看着你的骄傲和傲慢被击碎。”
羽衣女子闻言,忽然笑了,明媚灿烂如天边霞色。
“你们六欲宗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从内到外,一步步瓦解对方心境,若这是你的真正目的,那你只会后悔。”
“因为我的心境无瑕,没有任何破绽。”
“我和你赌了。”
......
陆玄歌带着白玉棺回到了镇妖王府。
陆含锦满含担忧地跪在灵堂前,替镇妖王守灵。
一旁的管家祥伯已经向她汇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朱雀街发生的动静太大了,很多世家勋贵都派人过去查看。
镇妖王府的下人也赶了过去,亲眼看着二少爷陆玄歌如何大开杀戒,直到最后乾皇亲临,才解决了这场闹剧。
咚!!!
沉重的白玉棺,被陆玄歌给丢在了灵堂外。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来到了灵堂中。
“玄歌,你太冲动了。”
陆含锦满是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势,发丝和衣袍都是血迹。
“这点伤势无碍。”
陆玄歌摇头。
他看向祥伯,吩咐道:“找人将白玉棺中的长公主遗体烧了,骨灰用罐子装起来。”
“是,二少爷。”
祥伯一愣,然后也没多问,便下去吩咐人了。
陆含锦怔住了片刻,但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反应过来。
她已经知道了朱雀街那边所发生的事情,自然知道乾皇已经亲自查看过了。
既然如此,不论棺材中是不是长公主的尸身,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陆玄歌选择将之烧了,若真是长公主假死,那也会变成“真死”。
不论是何假死之术,都不可能在化成灰烬后复生的。

“你休要胡说,我和长公主之间清清白白,怎容你这般诋毁侮辱。”
“陆玄歌,你不过仗着武技高强,境界高深,你有能耐和我公平竞争一场?今日我便要为长公主鸣不平,为她讨一个说法。”
“我更是要为惨死在你手中的春雅,讨回一个公道。”
“如今这世道莫非还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不成,强闯公主府,势强行凶。”
“做错事情,怎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齐子俊不想再受陆玄歌的话语所影响情绪。
他率先出击,儒道手段夹杂于话语之中。
这般语气铿锵有力,似惊雷炸响,滚滚而出,在这片天穹下传播而开。
他这片声音,带着儒道真气,包裹之间,朝着公主府外而去。
他要鸣不平,道不公。
刹那间,这滚滚声音,便引得外面长街上诸多看热闹的各大勋贵门豪为之震动。
一道道目光自朱雀街的各处,快速扫来,注视着这边所闹出的动静。
灵堂之中,右侍郎柳永康等一众朝中大臣,更是面色剧变,感受到了齐子俊身上正有一股如蝉破茧的浓郁绿光在升腾。
“好好好,这是直抒胸臆,破开心障瓶颈,直入云霄。”刚才那位老迈的文官不由大笑夸赞道,眼里尽是欣赏。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不愧是我文院的天之骄子,竟然在此关头,心境顿悟,瓶颈冲开。”
“本以为子俊原本还需要半年时间,才可能突破第四境,获得进士功名,不曾想今朝突然破境,真是意外之喜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七种颜色的文气,代表着儒道的不同境界。
而今,齐子俊身上所喷薄着的浓郁绿色文气,便代表着他现如今的境界。
第四境,进士功名。
陆玄歌此刻的目光,也终于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白色儒袍男子。
原本他刚才都没在意过这家伙,不过是抬手一戟便能将之挑死的家伙。
“呵呵,临阵突破,有意思。”
“原来在这方世界,也有这般身负气运的人存在,不过,真当自己是主角了吗?”
他心中带着淡淡哂笑,丝毫不理会对方那慷慨激昂的话语。
唯心之道,一往无前,当有一颗无畏之心,方能无敌于世。
此刻,陆玄歌有些理解自己的命格凡俗武夫的真意了。
所谓的无畏之心,便是不管面对任何敌手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道心。
气运之子、天命之人,那又如何?
能敌我一戟否?
轰!!!
陆玄歌浑身真气劲力暴涨,尽管身上有桃花鸠毒缠身,在侵蚀着他的真气。
但眼下随着明悟无畏之心的真意,他感觉四肢百骸中开始流淌炽盛滚烫的澎湃劲力,似潮汐、似浪涛,一重一重,席卷上天。
他乱发飞舞,一手托棺,一手持着方天重戟,朝前踏出一步。
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的地板顿时龟裂,一条长长的裂缝贯穿,蔓延向了前方的齐子俊。
这一刻在灵堂内的众人,只感觉陆玄歌的气息在暴涨升腾。
那炽盛的气血,宛如一尊熔炉,令人胆颤。
齐子俊不敢和陆玄歌正面碰撞,急忙裹挟着儒道真气,如一只大鸟一样,掠向远处。
“陆玄歌,你如今可敢和我公平一战,你若败了,放下长公主的尸身......”
他回首大喝,浑身儒气涌动,这些年在大乾皇朝当质子的经历,一一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浮现。
齐子俊目光湛湛,各篇儒道真意在心中流淌,一篇篇浩然文章,演化于虚空之中。
同时手掌一扬,一根狼毛檀木笔出现。
随着挥洒之间,一个个古韵大字显化,烙印于虚空,不断朝着前方的陆玄歌笼罩而去。
绿色文气,氤氲成一片法力之海,在他头顶升腾,化作他精纯的法力。
儒道第四境已然有着充沛至极的法力,能随意施展许多记载于浩然文章中的秘法。
只见他挥洒之间,像是在一片展开的宣纸上作画。
刀、枪、剑、矛......
各种兵器,铺天盖地,好似凝实一般,洞射向了陆玄歌。
不同于只知近身交战的武夫,儒道之术,讲究片叶不沾身,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对于自己的儒道造诣,齐子俊很有自信,文院中都没多少同辈之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近身一对一,他不是陆玄歌的对手。
可眼下,两人相距至少几十丈,他凭借儒道手段,压制同境界的陆玄歌,根本就不是问题。
“子俊的浩然文章,造诣又精深了,步入第四境后,这文气的浓郁程度,怕是比起一些第五境的老家伙,都不遑多让了。”
“这是真正的天骄,我儒道当大兴啊,没准今年能引起夫子庙的关注。”
见此一幕,灵堂中的一众文官大臣,皆震惊道,眼里尽是惊叹和兴奋。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新的儒道天骄在冉冉升起。
将来这片浩瀚疆域上,必将有他的一席之位。
公主府外,朱雀街上,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无不震惊震动。
如此浓郁纯粹的文气,很是罕见,恐怕会引得夫子庙的关注。
夫子庙,那是天下各地儒道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连乾皇也会极为重视。
整个大乾皇朝,也只有长公主一人,因为在相国的引荐下,才得以年幼时拜入夫子庙修行。
因此,长公主才能在二十岁的年纪,便破入儒道第四境。
而眼下,这齐子俊竟然也在这个差不多的年纪,靠自己破入了这个境界,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他比起长公主更有天赋?
想到这里,很多权贵的心思活络起来。
“听说这家伙只是齐国送来的质子,当初齐国战败,齐王称臣,将自己的三子送来大乾当质子。”
“他母妃早死了,在齐国并不受器重,身体孱弱,武道走不通,儒释道这三道中,也不知是何时开悟儒道的。”
“这样的背景,值得我等拉拢。”
“这陆玄歌,真是胆大包天,以往时候,仗着有镇妖王的庇护,肆意妄为,连他国来使也敢杀。”
“而今镇妖王身陷勾结敌国的罪状中,虽以死证明清白,但陛下未曾开口,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这家伙逼死长公主,现在还强闯灵堂,夺走灵棺,真是无法无天了。”
“御林军怕是已经在赶路的路上了,离他远点,当心到时候溅了一身血。”
一众权贵在远处观望,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决定一会向齐子俊伸出橄榄枝。
如此年纪的儒道第四境,后面必然会登科状元,然后有机会进入内阁,执掌大权。
若是真被夫子庙所看重,那才是真的前途无量,未来开辟一方豪勋世家不在话下。
至于陆玄歌,这等武夫,只会在前方奋勇杀敌,有勇无谋。
正如镇妖王,即便权势地位高到了这个地步,也依旧是陛下一句话便可生杀夺予。
南疆五十万镇妖军,数量听着很吓人,但又能改变什么呢?
距离帝都相距近万里,如今连镇妖王已死的消息恐怕都不知道。

尽管有大批的御林军冲来,但也被他一戟横扫,尽皆横扫如落叶般倒飞出去。
整条朱雀街上一片震动,满是各种横飞闷哼的声音以及喷涌的鲜血。
御林军虽说负责守护皇城安全,但很显然,在陆玄歌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有身着锦缎华贵长袍的老人,正要施展儒道文术,赤色霞光绽放,恍若一口砚台放大压落。
却被陆玄歌反手一划,天罡三十六星显化,隆隆而鸣,将之压制,最终咳血横飞,昏死不知。
另一边的儒道文秀男子,祭出一只毛笔,但很快惨叫着被挑飞,血溅当场。
有另一名世家的武者供奉上前,猛烈刀光劈落。
但陆玄歌只是轻轻一震,粗壮的戟身轰的一声砸在其身上,顿时炸开成漫天的鲜血。
成为一片血雾。
“魔头......”
“这个魔头......”
摧枯拉朽、无人可敌。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唯一念头,心中深深颤栗。
这家伙还未曾突破先天武者之境,若是突破了,那还不了得?
“挡我者死。”
看着最终逼近自己身前的曾经同袍张浩锋,陆玄歌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张浩锋咬牙道:“陆将军,不要冲动,事情还能收尾......”
砰!!!
他话语未曾说完,陆玄歌依旧是反手一挥。
沉重戟身击在其身上,顿时令其闷哼一声,翻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不过相比于其余皆重伤咳血的世家勋贵,已经算很好的了。
陆玄歌知道张浩锋的好意,但他今天本意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既要翻天、又要覆地。
若非实力还不足够,他都想踏足金銮殿,一戟破灭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宝座。
“将军,你斗不过他们的。”
张浩峰在不远处的地上,狼狈地站起来,咬着牙,眼眸发红,拳头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他心中何尝不怒、不恨。
可他知道这大乾万载国祚的延续,世家门阀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皇权虽至高无上,但很多时候都会受到世家门阀的意志而左右。
这根本不是一个渺弱的武夫,所能抗衡的。
身为世家弟子,他幼年未曾得到文院认可,所以才去边疆历练。
正因为他在那些地方磨炼过,才知道这盛世太平的景象下,到底是多少不为人知的默默白骨所支撑的。
将领守边疆,门阀享太平,到头来却贬低他们为粗陋莽夫、茹毛饮血、未曾开化、愚昧无知......
他何尝不想为镇妖王讨一个公道。
但他不敢,他也做不到......
巷口处,被一众御林军所扶持在中间的齐子俊,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朝着后面的巷子里爬去,无比狼狈,血迹蔓延在脚下。
他咬着牙,脸色苍白,眸里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清高和风骨,尽是颤抖和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他还不想死。
他还要回到齐国,他还有自己的仇要报,他还要洗涮自己的屈辱,让曾经轻视看不起他的人明白,他们都错了......
“师......师尊救我......”
齐子俊在心中不断喊着曾经那个温雅随和的声音,但如今却没人回应。
刚才借助对方力量,逃离了陆玄歌的那根重戟上。
结果此后,就没任何反应。
他的心慢慢得沉到谷底。
咚、咚、咚......
身后陆玄歌拖着白玉棺而行,脚步沉重,每一步响彻在齐子俊耳中,都恍若催命符一样,他眼露恐惧和绝望。
更远处看戏的众人,无不骇然,今天要发生大地震了。
这个粗莽武夫莫非想要一人挑战所有门阀世家吗?
“陛下到。”
这时,一道阴柔略带尖锐的声音,突然自远处的长街传来。
这声音响起,便似有无形的压力,一下子压下了四周的嘈杂声音。
整片朱雀街都变得安静下来。
各门阀世家、勋族权贵,都不再出声。
公主府门口的众人,更是齐齐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然后跪下行礼。
唯有陆玄歌,在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根本就不理会,连眸光都未曾落去。
他神情依旧冷漠,乱发飞舞,龙行虎步,隔着数丈的距离,以贯穿天穹之势,将手中沉重的方天重戟,朝着濒死的齐子俊直直钉去。
这一击,包裹着他澎湃雄浑的内劲,贯穿过虚空,带着呼啸般的声音。
隐隐可见一头黑蛟虚影缠绕跟随,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噬人。
“够了。”
一个低沉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莫名的皇道威严弥漫,像是能压制天下、震慑八荒。
同时一股强横浩瀚的儒道真气,如皓月当空,明净出尘,笼罩八方,整条朱雀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中。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陷入了凝滞中,无法再动弹,被死死压制。
不远处,一名高冠博带、两鬓发白的儒雅中年男子出现,陪同着一名苍老年迈的明黄色龙袍老者。
一旁还有当今的魏公公搀扶。
龙袍老者手中则拉着一名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少年。
少年面容白皙俊朗,一身绣蟒紫袍,头戴紫金冠,腰缠金玉带,气度高贵,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见过陛下。”
整条朱雀街,尽是下跪行礼的声音。
来人正是当今大乾皇朝之主乾皇,以及他定为储帝的太子姬明轩。
至于那名高冠博带的儒袍中年男子,则是当今白玉京文院的一位副院主,名为方进瀚。
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儒,儒道第七境的存在,出口成章,口含天宪,生杀予夺,尽在一念之间。
此刻,正是他出手,以浩瀚的儒道真意,压制住了整片朱雀街。
洞穿向齐子俊的沉重大戟,最终在距离他身前不到一丈的虚空中被定住,再无法寸进丝毫。
染血的冰冷戟刃,倒映着齐子俊苍白恐惧的脸庞。
“冥顽不固、不施教化,只知血腥杀人,以蛮横武力打闹,惹出无数事端,上天赐你神力,陛下封你将军,你便是这般屠戮伤害你的袍泽,伤害陛下的臣子?”
方进瀚看了眼伤势过重、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齐子俊,眼里掠过了一丝寒气冷意。
他语气冰冷,儒雅气度不再,双眸透着寒光。
一位儒道未来的希望,差点毁在了这莽夫的手中,他即便是死一万次,也难以赎罪。

“周云大师已经倒地上了。”
年纪最大的冬雅开口,目光透着一些难以置信。
公主府中武道高手不少,甚至有着一位先天武者。
结果那位先天武者,已经捂着胸膛,在远处躺着了,口里不断涌血。
很显然,刚才在陆玄歌强闯公主府的时候,二者之间就已经交手了。
她没想到,一位不管在哪都会被奉为座上宾的先天武者,在陆玄歌手中竟然不堪一击。
而且,了解一些内情的她知道,这个时候,陆玄歌应该已经中毒了才对......
这个粗莽武夫,不愧是被誉为有着万夫莫敌之勇。
想到这里,冬雅的目光一时有些晦涩。
她站出身来,朝前数步,拱手道:“陆将军,公主如今已死,尸骨就在灵堂之上,你若是要见,直接前去便可。”
说话之间,她让出数步,将前往灵堂的路让出来。
陆玄歌目光毫无波澜,提着大戟,径直而去。
他并不信长公主会自戕,即便是灵堂中摆着真正的尸体,大概率也会是找尸体易容的。
灵堂居中的地方,白布缟素垂落,四周放着吊唁的花圈等物。
陆玄歌直接来到了棺材前,揭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入眼所见,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尽管紧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种温雅端庄的气质。
不过因为已经入殓过,看不出真正的伤势,只有脖子处的乌青勒痕还隐约清晰可见。
他盯着眼前这副熟悉的美丽容颜,没有犹豫,伸出手,便探向了其口鼻,强大雄浑的内劲真气荡漾下,的确察觉不到任何的生息。
看起来就和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
只是这方世界,从来不缺龟息功、金蝉脱壳法、假死丹......
想要真正判断,这是不是真的尸体,并不容易。
武道毕竟不像是道家修行者那样,可以轻易探查灵魂波动。
一众朝堂大臣,看着陆玄歌越来越大胆的动作,不由皱起眉来,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在冒犯死者,动作很不敬。
见其动作,跟随着一起走进来的齐子俊,也不由眉头紧皱,心中生出阵阵不适和冷意,宽大衣袖下藏着的手掌,不自禁攥紧。
“陆玄歌,你目无王法,藐视皇权,逼死长公主不说,竟还想亵渎公主的尸身。”
“大婚之夜,肯定是你强迫公主,公主才不愿受辱,投井自杀的。”
春雅见陆玄歌突然伸手在长公主脸上乱摸起来。
尤其是伸向她脖颈耳后,忍不住声音尖锐地大骂了起来。
“呵......”
陆玄歌动作一顿,转眸看向她,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透着玩味冷意:“我和姬清萱,拜过堂成了亲,乃是陛下亲口御赐的婚约。”
“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就算我今天当众,脱了她的衣裳,那也是我和她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容得了你个丫鬟多嘴?”
听闻他这般粗鄙不堪的话语,灵堂内的一众大臣,皆是面色一阵变化。
“你......”春雅愤恨地双眸几欲喷火,只恨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不等她再次说话。
陆玄歌提着方天重戟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挑,朝前一划,迅若雷霆,戟刃噗的一声便贯穿了春雅的胸膛,将她死死地钉死在了灵堂的另一边。
猝不及防的一幕,再度惊住了灵堂内的所有人。
他们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真的反应过来,恐怕也来不及阻止。
春雅自己似乎也没想到,陆玄歌会突然对她出手。
她眼里还带着怨毒和仇恨,片刻后才后知后觉一样,低头看清了洞穿自己胸膛的戟刃,满目惊惧。
“救......救......”
生命流逝的最后关头,她那泛着死鱼颜色的眼眸,不由得望向摆放在灵堂中间的棺材。
不过话语都没说完,便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冬雅等一众侍女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些胆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一众大臣后背同样泛着深深寒气。
“终于安静了。”
陆玄歌神情毫无变化。
这丫鬟心思歹毒,咎由自取。
若之前在镇妖王府,自己还没从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已经被她那淬了毒的小刀,贯穿了心脉。
灵堂内死寂了片刻。
众人都不敢再阻挠陆玄歌,着实是被他狠辣杀伐的手段给惊吓住了。
哪怕是一众有着高深儒道境界的大臣,也不愿插手,平白无故惹一身骚。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回头等锦衣卫、御林军赶来,自有他们再出手的时候。
陆玄歌没有再纠结这具棺材中的长公主是不是尸体。
他一只手抽出了贯穿了春雅的大戟,另一只手轻轻一震,伴随着内劲涌动,摆放在灵堂居中位置的棺材,便被他只手抬了起来。
见状,灵堂内的众人再次一惊。
冬雅强忍内心惊惧,问道:“你要做什么?”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带她尸体回府,有何问题?”陆玄歌淡淡道。
“你不能把长公主带走。”
冬雅就要站在灵堂前阻止陆玄歌,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却是从另一边传来。
“把长公主的尸身放下。”
“我让你把长公主的尸身放下来。”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他目视着陆玄歌,毫无所惧,身上流露出一股卓绝不凡的气度。
他似乎是担心陆玄歌没有听清楚,又再度重复了一遍。
“子俊兄。”
随同而来的锦袍男子龚鸣,见状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选择出头,去触这个莽夫的霉头。
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啊。
他心中略带担忧。
灵堂内的一众大臣,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吃惊,没想到齐子俊竟然这般果敢坚毅地站出来。
这不由让他们有些钦佩,又感到一些羞愧。
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哪去了,竟然连个年轻人都不如。
陆玄歌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敢阻拦他。
“你想阻拦我?”他淡淡问道,目光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

“你是想死吗?”
陆玄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依旧沙哑冰冷。
直到现在,他才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过是宿醉一夜,醒来之后,便来到了这方世界,成为了镇妖王的养子。
此刻,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涌现。
一边告诉他自己是一个蔚蓝色星球、生活在钢铁牢笼中的普通人,如芸芸众生那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边又告诉他,他是这方世界大乾皇朝镇妖王的养子陆玄歌。
十八年前,镇妖王在南疆捣毁一处妖兽巢穴后,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他。
刚好那一年,镇妖王的妻子随他出征,刚诞下了一女,奶水充足,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当成养子抚养。
一晃十八年过去。
许多的记忆都模糊了。
唯有那个魁梧的男子当初在妖兽巢穴中将他抱起的爽朗笑容,依旧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或许是黄粱一梦,或是重生转世。
但现如今,他就是陆玄歌。
......
中堂内死寂了片刻。
脸庞肿胀的春雅,显然也没料到一直没反应的陆玄歌,会突然出手打自己一巴掌。
她抬起头去,刚好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
这一刻像是感觉有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扑来,令她快要喘不过气,面色变得苍白。
她这时似才想起来,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人称外号人屠。
死在他手中的生灵,怕是比她吃的盐还多。
她急忙低下头,轻轻颤抖着,不敢和其对视。
这时,反应过来的陆含锦,看了眼陆玄歌后,才上前去搀扶倒地的春雅。
“你没事吧,春雅姑娘?”
她声音轻柔,语气温和,令人好似如沐春风一样。
不过她的余光,却是注意到了那口泛着幽光的小刀。
陆含锦心中微微一沉。
春雅捂着自己肿胀的脸,站起身来,声音带着悲愤和委屈:“陆小姐,我只是想为公主讨个公道,我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动手打我,他可是一介武夫,人人都说他天生神力,他这是想打我吗?”
“害死我家公主还不够,他还想害死我。”
“我干脆如他所愿,下去陪我家公主算了......”
说着,她便要捡起脱手在地的小刀,就要自我了断。
见状,陆含锦只能无奈地拉住她,道歉道:“我二弟他性格鲁莽,行事作风就是这样的,春雅姑娘你见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长公主尸骨未寒。
若是其侍女又死在镇妖王府上,那才是真的麻烦不断。
见陆含锦开始退让,春雅似找到了仰仗一般,更是啜泣地哭喊着:“陆小姐,你不要拦我,公主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让我下去陪她吧。”
说罢,便使劲地将那口小刀,往自己的心口处送去。
陆含锦只能再次阻拦。
一直在中堂中未曾离去的魏公公,见此一幕,也不由皱了皱眉。
但考虑到春雅的特殊身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姐,你不要拦她。”
“让她死。”
“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如此尽忠职守,怎么舍得长公主黄泉路上,一人孤独,正好前去作伴相陪。”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陆含锦回头看去,却见刚才站在棺材前的陆玄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他面沉如水,双眸深邃,看不清情绪的波动。
他伸手抓住了陆含锦的纤细手腕,不让她再阻拦阻挠春雅求死。
陆含锦的体魄远不如陆玄歌,自然挣不过他,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没了陆含锦的阻拦。
中堂内的其余人,自然更不可能去阻拦春雅。
她脸上的啜泣止住,正要将小刀刺向心口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怎么不继续了?”
“你既然这么忠诚,为何不去陪你家公主?”
陆玄歌淡淡地开口。
春雅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你......你这个粗鲁莽夫,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跳梁小丑。”
陆玄歌目光直视着她,松开陆含锦,高大的身躯缓步走近,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帮你去陪她,你们主仆情深,正好去下面团圆。”
“你......”
春雅被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地朝着后面退去。
陆玄歌却是大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她手中的那口小刀,冷声道:“别退后,怕什么?”
他不顾春雅的挣扎,一把抓住她的一头长发,小刀直接就划破纤细脖颈,沁出了鲜血。
“救命啊......”
剧烈的疼痛,令春雅大声喊叫起来,双眼恐惧,面色变得苍白,浑身颤抖,同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打湿了她的锦缎裙摆。
“真恶心。”
陆玄歌皱了皱眉,随手就把春雅丢在了地上,像是丢一条死狗一样。
他自然没要了她的命。
春雅无比狼狈,被吓得脸上涕泗横流,双手双脚并行,忙不迭地爬起来,逃命似地朝着中堂外跑去。
见状,魏公公略带奇异地看了眼陆玄歌,总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有不少区别。
之前陆玄歌要杀人,都是干脆果断的,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像是今天这般威胁恐吓,还真少见。
不过,也很可能是镇妖王之死,让他发生了一些改变,毕竟人的性情,总是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发生变化的。
微微轻叹了声,魏公公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
在魏公公离开后。
中堂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清冷。
镇妖王死后,朝堂大臣都避之不及,即便是生前交情不浅的那几位,也未曾前来吊唁。
唯有这位魏公公,借着传递圣意为理由,前来告慰祭奠。
陆含锦吩咐下人来打扫刚才被春雅弄脏的地面,随后才欲言又止地看向陆玄歌:“玄歌,你刚才......”
陆玄歌沉默地站在棺材前,脑海心中思绪依旧翻腾不休。
“大姐是说,我为何放过那个侍女吗?”
“我只是不想让父亲的灵堂见血。”他回答道,目光有些复杂。
“不是这件事。”
陆含锦看着沉默下去的陆玄歌,轻轻摇了摇头,她转眸看向前方的棺材。
“我发现你和之前比起来,好像有些变了。”
“之前的你是不会考虑事情后果的。”
“玄歌,你是不是找回自己的魄了?”她轻声地说道,眼里带着些许的期颐。
“魄?”
陆玄歌一怔。
陆含锦解释道:“父亲说过,你缺少了人该有的魄,他曾找道家高人看过,说你有时候做出一些鲁莽、没头脑的事情,是因为你在一直寻找你的魄。”
“所以,父亲一直让我们要理解你,你并不是真像外界所说那样,残暴成性、喜怒无常、全凭喜怒行事,你只是少了一样正常人该有的东西。”
陆玄歌再度沉默了下去。
这具身体的前十八年常常浑浑噩噩、脑子不清醒,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所以今日才洞彻胎中之迷,方知我是我。
“父亲说终有一天,你会找回你的魄。”
陆含锦继续轻声说着,脸上展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现在你终于找到自己的魄了。”
这么说着,她脸颊上却无声地流下泪来。
“可惜父亲他,再也看不到了......”
她肩膀开始耸动,轻轻地抽噎起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陆玄歌沉默。
诸多记忆涌入脑海。
他扬了扬脸庞,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揽住了陆含锦的肩膀,轻声道:“父亲不在了,以后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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