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忽地射出数道寒光。
顾淮之揽着我退到桂花树下,指尖银针寒光凛凛。
我忽然扯开繁复的嫁衣,内襟赫然是张绣满暗卫名单的绢帕:“早知你们会来,没想到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那名黑影突然僵住,脖颈处被刺入了细小的银针:“不可能...”即便是转世了,当年武艺最高的顾淮之功力依然没有退步。
“现在我成了前朝余孽,再也没有了公主的权势。”
我嘟着嘴,“你会怕吗?”
顾淮之忽然往我嘴里塞了块松子糖:“我若是怕了,今生便不会来寻你。”
甜香在舌尖化开的瞬间,那名黑影缓缓软倒在了地上。
顾淮之轻车熟路地打扫了之后,一个小身影便闯进了后院。
“先生!”
阿瑶举着绣绷冲过来,“新绣的百子千孙图!”
我抖开素绢一瞧,胖娃娃们举着糖葫芦扎马步,领头的那个腰间别着银哨,活脱脱是顾淮之的翻版。
姜翎突然在树梢大笑:“后继有人啊!”
姜棠的白影将白绫系成同心结,轻飘飘落在我掌心:“这次,要幸福久一点。”
夜风卷着桂花掠过喜烛,顾淮之突然将我拦腰抱起。
前世城楼上的烽火、今生染池里的血月、来世悬梁的白绫,都碎成他眼底跃动的烛光。
“顾夫人。”
他咬开我颈间盘扣,“该教孩子们怎么绣合欢结了。”
我踹翻床头的针线篓,金线缠住他手腕:“先把你偷藏的松子糖交出来!”
更鼓声吞没嬉闹时,阿瑶蹲在窗根底下数红包。
“先生骗人。”
小丫头突然冲喜房喊,“说好针不扎活人,顾叔方才明明扎了先生...”顾淮之的银针破窗而出,精准扎中她荷包里的糖块:“再偷听,明日练五百遍止血针法!”
桂花簌簌落满喜被时,我摸到他心口陈旧的箭疤。
月光漏过窗棂,将三道影子揉成一道。
原来三生劫火焚尽,只为煨熟这一颗沾满糖霜的真心。
32.这一刻,我、我的前生、我的来世,我们三人居然相逢了。
在糖水铺蒸笼腾起的热雾里,在阿瑶摔碎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瓷碗边,在顾淮之被灶灰抹花的脸颊上——我们终于挤在同一具身体里,安安静静地嗦完了一碗桂花圆子。
“老板娘!”
漕帮的赵老三踹门进来,刀疤脸被红糖熏得柔和三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