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我嘴笨,说不出那些好听话,但我心疼你,只有我知道你的苦……我曾经认为,这是世上最好听的情话。
可国破家亡,被吊在城墙上时,我才发觉那是何等荒唐言语。
再次睁开眼,我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他不过是个被追杀的穷困书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穿越女不过是个将军府庶出的,我一眼睨过去,就要少半条命。
在我的时代,连我父皇都翻不了身,何况是你们?
1“阿泠,你说过保我入青云。”
“江某有今日,还得多谢长公主提拔,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江桓渝一如初见时,像是冰天雪地里的松柏,不沾草木的颓败,好似世间污秽沾不上分毫。
真是比那唱戏的还会演,我当初就该赏他二两银钱,引入宫内当个太监,日日摧折。
“呸”我淬了他一脸口水。
江桓渝垂下眼皮,不紧不慢拿出袖口中的帕子,擦了擦脸。
“阿泠,月儿还等我回去,我不同你计较,望你明日还有如此骨气。”
我当然有!
我,沈薇泠,北黎长公主。
北黎在,我花团锦簇,万人之上。
北黎亡,一个死字难逃。
若是不死,我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2破布烂衣地被吊在城墙上三日,我被放了下来。
辛辣的烈酒灌入口中,我呛得咳嗽不停,干裂的嘴唇溢出血,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绳子拖拽着把我拉到了宫门。
那对狗男女还真是般配。
一个是藏污纳垢的笑面虎。
一个是狂妄自大的绣花枕头。
“我不是让你早点杀了她吗?
前朝血脉杀干净这皇位才能坐得稳,你怎么这个都不懂?”
许凉月这副着急嘴脸,搞得皇位是她的一样。
江桓渝的广袖抖了抖,他这是心中烦闷了。
想到这里,我都愣了片刻。
他的习惯我居然记得这么牢固。
真是可笑,我成了母后最厌恶的那一类女子,给她蒙羞了。
“阿泠,我带了两个熟人来看你。”
“来,抬头。”
他声色温柔如旧,却狠厉地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脑袋,仰视他。
只此一眼,我的泪就如同河水决堤,江桓渝放声大笑,比他造反抢了皇位还要高兴三分。
“看啊,这是你的好侄儿。”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发着高烧。”
“怕他活不长久,又要受苦,我就将他的脑袋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