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被他突然爆发的魔气压制,他的大手伸向我的脸:“你以为魔神这次为什么势不可挡?
为什么援军迟迟不来?
“一个野仙,不四处投靠,真的能在这乱世生存?”
我咬着牙:“你胡说!
他不会的!”
岁染一笑:“那就让你看看吧。”
他的手覆到我的脸上,我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正被魔神五花大绑。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脸,我心下一惊——那站在魔神身后的幕僚,不正是云生吗?
“你骗我?”
我气到发抖。
云生避开了我的视线。
岁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看到了吗?
你最后的选择只有我。”
他附在我耳畔:“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放你的手下们一条生路。”
我牙齿都要咬碎,愤恨的看向云生。
他不动声色,指了指自己的脸。
岁染笑出声:“原来云生师兄也觉得璇儿容貌平庸,配不上你的惊艳啊?”
“果然,这世界上,也只有我可以欣赏她的美。”
他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魔神则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来,直勾勾看着我:“是……愿儿?”
岁染立刻掰过我的脸,看清楚后大惊失色:“白愿?”
我模仿着姐姐还是凡人时的笑,挤出两滴泪水看向魔神:“阿泽,我好想你……”岁染立刻皱眉:“魔神大人!
这是她的易容术!
你不要被骗了!”
说着就要用法力让我现形。
可我数十年如一日只钻研易容术,岂是他能破的。
魔神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不,你只是换作她的样子罢了,你不是她……“她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哪怕模仿的再像……”他积聚魔气,双目猩红向我杀过来:“我杀了你这个亵渎她的女人!”
我红着眼:“阿泽……”魔气停滞在我鼻尖。
魔神像是脱了力一般,一把将我抱入怀中:“愿儿……愿儿……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见我……”绑我的绳子应声而断,我反手抱住了他。
递给了云生一个眼神。
下一秒,魔神的心脏被贯穿,捏在了云生的手心。
我早就跳出好几米:“果然世间最强之人也有弱点,哪怕是无情道仙尊都逃不过七情六欲!”
可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掐住。
岁染周身都是杀气:“云生……你果然不是真心投诚!”
云生吸收了魔神心脏,仙魔气息交杂:“你以为废了我的右手,我就没有办法帮她了吗?”
“云生……”我一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晚了。”
岁染将我死死箍在怀里:“既然得不到,那便让这三界天翻地覆!
哪怕和她合葬,我也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
云生狠狠皱眉。
从醒来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他已经渡劫成功,而岁染还未飞升。
杀一个岁染,他可以。
“云生,别管我,快杀了他!”
“我……”他的手在颤抖。
“动手啊!”
“住手!”
魔神殿外电闪雷鸣。
抬头看去,白愿飘逸的身影出现在云端。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魔神:“你们怎么敢!
怎么敢杀他!
蝼蚁之辈!
竟敢弑神!”
我冷笑一声:“请了一个月都不动,魔神一死,你倒是出现了?”
白愿目眦欲裂:“你们杀了他!
我要你们都给他陪葬!”
又来了,这种动不动就要人给爱人陪葬的恶心话。
我不管她,转头看向云生:“快!
等她和岁染联手,你就没机会了!”
云生的剑颤抖着,随着一声怒吼,将我和岁染贯穿。
我不后悔。
眼前各种身影交战,混乱混沌。
但是我知道,有云生在,我们就不会输。
这辈子就算我依然陨落,但是魔神已死。
不亏。
最后的影像,是白愿倒在魔神的尸体前,口吐鲜血,和上辈子的伤一样重。
一个身影匆忙抱起我,花香钻入鼻腔。
云生十分焦急:“快,把炽翎丹服下!”
白愿咬着牙:“不……这丹药,要给阿泽……咳咳!
岁染……你帮我……”我一惊,看向倚着剑喘息的岁染。
和上辈子一样的困境。
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姐姐,抬手抹了她的脖子。
在姐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眼神冷冽:“这丹药,是我的。”
说着冲向云生。
我突然间明白了。
上辈子我以为他爱着姐姐。
但是其实他谁都不爱。
他爱的只是自己。
我死了,他失去了对他最好的人,他后悔。
我没死,姐姐貌若天仙,他也懊悔。
直到他要死的时候,他最真实的欲望才会显露。
这样的人求生起来,是不要命的。
哪怕对方是渡劫飞升的仙人,他也可以豁出命去抢。
而云生早就为了保护我,耗散了大半的法力。
“走开!”
我将云生狠狠一推。
岁染的攻击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日月轮换,已是千年过去。
那个熟悉的仙人为我煎了药,“云……生?”
我试探着叫了声,记忆还停留在魔神殿:“炽翎丹呢?”
他转头,脸上有道深深的刀疤,却笑得如沐春风:“我帮你抢回来了。”
“你……守了我千年?”
他坐在我床边,喂了我一勺药:“天医说你今日能醒,果真所言不虚。”
我眼眶一红:“你还真是傻的执著。”
“我是傻。”
他看着我:“我早该说爱你的……若非最后让你服下炽翎丹,我这句话,便再也没有说出来的可能了。”
“可是我不好看……”他摇摇头:“易者无相,你可以是任何人,你也永远是你自己。”
我心底一动。
他说的没错。
易容到了大乘,便要放弃本身的容貌,让所有人过目即忘。
这样不管变成谁,都不会让人有眼熟的感觉。
连我自己,都忘了我本来的样子。
这么多年无人理解,他却一语道破。
我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但是,我却是真的毁了容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可别不要我。”
我含着泪笑出声,摸摸他的疤痕:“不嫌弃,你个笨蛋。
“另外,这种程度的伤也算伤?
“我可是修复疤痕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