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偏头痛快赶上期末周连熬三个通宵。
“现在跪着把茶盏擦干净。”
林柔退到烛影里,声音发虚,“擦不完不许起。”
我盯着青砖缝里蜿蜒的酒渍,突然想起穿越前那道死活解不开的拓扑题。
当时教授说答案就藏在题目给的条件里,我却在辅助线上绕了三天。
“还愣着?”
翠儿推搡我肩膀。
大红广袖拂过满地狼藉,我故意把茶盏碎片往林柔方向推了推:“妹妹鞋底沾了酒,当心打滑。”
更漏滴到第三声时,远处传来环佩叮当。
林柔突然扶我起来,绢帕轻拭我手上酒渍:“姐姐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指尖冰凉,像蛇信子游过皮肤。
我望着突然紧闭的房门笑出声。
原来这满屋烛火,早把我们的影子投在茜纱窗上。
那抹玄色衣角停在廊下时,林柔正掐着我手腕逼我下跪。
“明日侯爷问起......自然是我不慎打翻茶盏。”
我截住她话头,顺势将沾了酒渍的帕子塞回她手里,“毕竟妹妹鞋底的碎瓷片,可比我脸上的酒痕显眼多了。”
林柔逃也似的走了。
我瘫在拔步床上数帐顶的百子千孙绣,脑仁突突跳着计算:林柔身上熏香残留两刻钟,茶渍半干需要三刻钟,湛珩的脚步声停在......门轴转动声惊得我蹦起来,后腰撞上雕花床栏的瞬间,突然想起那方塞回林柔手中的帕子——右下角还绣着我用汉字拼音缩写写的“傻逼”。
要死,古代人应该看不懂脏话吧?
门缝里漏进的夜风卷着沉水香。
湛珩的玉箫抵在我下巴上,冰凉沁骨。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翳,衬得那抹笑像淬了毒的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