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颤,腐潮气已顺着裤管爬上来——那不是寻常霉味,倒像有人把陈年纸钱、尸油和槐花酿成一坛酒,此刻正掀了封泥往他喉头灌。
供桌上两帧遗照在月光里泛着尸蜡光泽,父亲与弟弟的嘴角以相同弧度翘起,连法令纹的褶皱都如复刻般精准。
他猛地后退,后颈却撞上一团温热活物。
“喵呜——”凄厉猫嚎炸响的刹那,林墨对上一双幽绿竖瞳。
玄猫通体漆黑如裹尸布,弓身立于井台,唯有额前一撮白毛形似哭丧幡。
它跃上供桌,爪尖“咔哒”敲了敲父亲遗照的玻璃框。
林墨呼吸骤停:相片里父亲的眼珠突然骨碌一转,猫眼石般的瞳孔在相框中无限放大,龟裂的玻璃纹路间浮出父亲铁青的脸!
“爸?”
他踉跄着伸手,玄猫却暴起撕咬他的手腕。
血珠溅上遗照的瞬间,厅堂吊灯“滋啦”爆出火花,黑暗如棺椁合拢。
林墨连滚带爬逃出老宅时,身后传来砖瓦崩裂声——猫洞竟自行坍缩成拳头大的窟窿,似一张被缝死的嘴。
村口小旅馆的床头灯忽明忽暗,床头灯第三次抽搐时,包裹着伤口的绷带已吸饱了血。
窗棂“咯吱”轻响,玄猫蹲在窗台凝视他,剪影投在起皮的墙纸上,随摇曳的灯光胀缩变形。
尾尖有节奏地叩击玻璃。
月光流过它脖颈时,一道银光刺痛了林墨的眼睛:镶嵌这翡翠的长命锁缀在猫项圈上,正面錾着“百邪不侵”,背面是他幼时刻的歪扭小字——“琛”——正是父亲送给哥哥的那根锁扣突然弹开,它叼着长命锁跃上书桌,利爪刮开墙纸,碎屑纷扬中赫然现出两道血痕。
林墨颤抖着拼读剥落的朱砂字,窗外惊雷炸响时,那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