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铃声。
顾明辉摸出震动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晓静看见来电显示——“老槐树馄饨店”。
他们十八岁时常去的那家店,老板娘总在馄饨汤里多放紫菜。
“我接个电话。”
他转身时白大褂擦过林晓静手背,体温透过布料灼伤结痂的伤口。
产妇突然轻声说:“家轩他…….有时候很像他妈妈。”
林晓静整理被角的动作僵住。
晨光穿过纱帘,在产妇颈侧的淤青上投下淡金阴影。
这个被家暴的年轻母亲,此刻正用伤痕累累的手指轻抚婴儿胎发,仿佛触摸着世上最易碎的希望。
新生儿监护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在凌晨两点自动亮起,蓝紫色光晕漫过防爆玻璃。
林林晓静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观察窗上,保温箱里的小生命正戴着微型呼吸面罩,胸廓起伏的频率让她想起当年护理学院的人体模型——只是这次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是98%。
“林小姐。”
护士长抱着查房记录本走来,“3床产妇出现产褥热,体温38.9℃,需要物理降温。”
语气里的试探比医嘱更明显,林晓静知道这个VIP病房区的护士长已经在产科工作了二十年。
推开病房门时,心电监护的波纹正在剧烈震荡。
产妇潮红的面颊上粘着湿发,被汗水浸透的病号服领口处,新鲜的掐痕在锁骨位置泛着青紫。
林晓静拧冷毛巾的手顿了顿——三天前王建军在她颈侧留下的指印,颜色也是这般渐变。
“为什么帮我?”
产妇突然抓住她手腕,产后虚弱的力道却精准扣住桡动脉。
林晓静瞥见床头柜上的产妇信息卡:苏雯,25岁,血型Rh阴性O型。
冰毛巾擦过发烫的耳后时,记忆突然闪回。
三年前她高烧40℃躺在急诊室,王建军抓着缴费单骂骂咧咧:“装什么娇气,流个产能要命?”
那时她多希望有双手能这样替她降温。
“您后腰的伤,”苏雯气声微弱,“是家暴伤。”
这不是疑问句。
林晓静手中冰袋“啪”地落在防褥疮垫上,碎冰碴溅到白大褂下摆——顾明辉今早硬塞给她的,说是护士工作服。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
林晓静攥着污物袋的手指关节发白,医用橡胶手套在掌心勒出血痕。
顾家轩的咆哮从下层楼梯间传来,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