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卿安夜钺的其他类型小说《别癫!男宠娇弱,咋会是疯批太子祝卿安夜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念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说呢?”夜钺不答反问。祝卿安身子努力往后靠,后背紧贴着门,拉开和他的距离。四目相对,她眼底也更多了些认真。“那日,我被人算计,中了招,在天阳楼遇上了你,你状态也不对,我就把你带回了庄子。事后,是你说你家境不好,被误打误撞送进了天阳楼的,我也信了。现在,你还打算拿这套说辞糊弄我?”家境不好,能穿着华贵?能进出昭华公主府自由,还被人大献殷勤?她又不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骗我?”“怎么能说骗?”邪气的勾唇,夜钺又往祝卿安身边靠了靠,他眼里暧昧的涟漪四起。之前,有许多次,祝卿安都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中沦陷的,巫山云雨,如上云端,雨露霏霏,呻吟靡靡。这男人,就是个妖精。祝卿安腹诽,就听到夜钺继续。“床榻之上,哪一点力气,不是实打实的?...
《别癫!男宠娇弱,咋会是疯批太子祝卿安夜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说呢?”
夜钺不答反问。
祝卿安身子努力往后靠,后背紧贴着门,拉开和他的距离。
四目相对,她眼底也更多了些认真。
“那日,我被人算计,中了招,在天阳楼遇上了你,你状态也不对,我就把你带回了庄子。事后,是你说你家境不好,被误打误撞送进了天阳楼的,我也信了。现在,你还打算拿这套说辞糊弄我?”
家境不好,能穿着华贵?
能进出昭华公主府自由,还被人大献殷勤?
她又不傻。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骗我?”
“怎么能说骗?”
邪气的勾唇,夜钺又往祝卿安身边靠了靠,他眼里暧昧的涟漪四起。
之前,有许多次,祝卿安都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中沦陷的,巫山云雨,如上云端,雨露霏霏,呻吟靡靡。
这男人,就是个妖精。
祝卿安腹诽,就听到夜钺继续。
“床榻之上,哪一点力气,不是实打实的?哪骗过你分毫?”
“你……”
“这是隔了一日,忘了?”
打断祝卿安的话,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夜钺温热的唇,游移到她的耳畔,气息温热。
祝卿安的耳垂,被热浪包裹着,只觉得浑身酥麻麻的,身子发软。
她身子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栗。
“忘了,就得多温习,古语云,温故知新,有好处的。”
祝卿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温故知新,是这么用的?
更何况,这可是在昭和公主府,是在别人家里,今日还来了这么多宾客,保不齐一会儿就会有人来这边,若是被人撞见,那还得了?
他疯了吗?
祝卿安回过头来,剜了夜钺一眼,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夜钺的吻落下来,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只余下呻吟不断。
……
沁芳水榭。
进来后,莫亭澜就和魏氏她们分开了,魏氏带着莫婷娇、江晚晚到了沁芳水榭这头。
彼时,昭和公主也已经到了。
大家正围着昭和公主在说什么,热闹极了。
“咱们过去瞧瞧。”
魏氏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瞧了瞧,没瞧见祝卿安的身影,她低声吩咐莫婷娇。
“婷娇,你看着点,若是瞧见了她,就去把她带过来。公主已经到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也到了,让她老实点,别给咱们府上丢人。”
这话,莫婷娇不大喜欢听,可眼下人多,她也不好多说。
冲着魏氏点点头,她没有多言。
倒是江晚晚。
抓到了机会,她上赶着冲着魏氏献殷勤。
“夫人放心,我也会多看着点的,一见到祝姐姐,我就去向她道歉,她虽说出身商户,但到底是富贵人家,也应该是读书识礼的,今儿这种场合,想来她也不会再闹起来,让亭澜和夫人难做的。”
“嗯。”
魏氏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抬步上前。
虽说昭和公主名声一般,但身份在那摆着,这么多人围着她,去露露脸,不是什么坏事。
莫婷娇见状,看了一眼江晚晚。
江晚晚被她看她一愣。
“婷娇,怎么了?”
莫婷娇没回应,淡漠的眼神,扫了一眼江晚晚,她就去追魏氏了。
江晚晚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哪怕莫婷娇不开口,她也能感觉到,莫婷娇对她并不算友善。还有,之前在门口的时候,莫婷娇还为祝卿安说过话,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她进了门,早晚会让莫婷娇知道知道,什么叫长嫂如母。
想着,江晚晚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昭和公主这头。
魏氏、莫婷娇、江晚晚过来,就听到了一阵惊叹声。
“公主,这可是吕仙人的画,是真迹,世人都说,吕仙人的《墨梅图》是当世一绝,那墨梅栩栩如生,极有风骨。之前也只是听说,不曾见过,今日一见,当真是开了眼了。”
“是啊是啊,这吕仙人,不愧是当世书画名家啊。”
“都说吕仙人仙风道骨,不染世俗,他的画虽说尽是精品,但在市面上流传的却不多,他的《墨梅图》,更是盛誉在外,却鲜少有人见过。之前有传言说,有人愿出千两黄金,想跟吕仙人求一幅《墨梅图》,都求而不得呢,公主今日得了这么一幅,真是好福气。”
“关键是,公主也很欣赏吕仙人的画风。”
“这送画的人,真是又有品味,又懂公主的心思,这画简直是送到公主心坎上了。”
听着众人的话,昭和公主又看了看眼前的《墨梅图》。
她脸上满是笑意。
“这画甚好,本公主的确喜欢。”
一边说着,昭和公主一边看向来送画的小厮。
“去,把祝小姐给本公主请过来,她送了本公主这么一份厚礼,本公主要好好的谢谢她。”
祝小姐——
听着这话,魏氏和莫婷娇,不禁对视了一眼。
显然,她们都想到了祝卿安。
京中富贵人家,魏氏都熟,没有姓祝的,唯有祝卿安,倒是符合昭和公主口中“祝小姐”的这个称呼,也只有祝卿安这样的败家玩意,才会为了出风头,在一场宴会上,用价值千金的画,去讨好一个名声不佳的公主。
那可是价值千两黄金的《墨梅图》啊。
这要是拿出去卖了,用这千两黄金,好好运作,能给平昌伯府带来多少好处?
蠢货!
魏氏心里骂着祝卿安。
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总得风光风光,也让平昌伯府沾沾喜气,得些好处。
哪怕只是赞誉,是歆羡,也是好的。
魏氏款步上前,满脸谦逊的笑,她冲着昭和公主福身行礼。
“臣妇参见公主。”
“起来吧。”
昭和公主心思都在画上,回应便淡淡的。
魏氏见状,快速继续,“这幅《墨梅图》是家中儿媳所赠,能得公主喜欢,是她的福气,也是我平昌伯府的荣幸,当不得公主的谢,公主言重了。”
昭和公主闻言,看向魏氏,又往她身后看了看。
常年不在京中,对于京中的人,昭和公主也不算熟,但她看得出来,莫婷娇和魏氏有几分相似。
她的目光,落在江晚晚的身上,她脸上的笑意也浓了些。
“你就是祝卿安,祝小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住江晚晚身上。
江晚晚神色僵硬。
她快步上前,“回公主,臣女江晚晚,是莫家公子莫亭澜的……的平妻,并非祝卿安。”
“平妻?”
呢喃着这两个字,昭和公主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一旁,葵嬷嬷在昭和公主身侧小声嘀咕。
“祝小姐是江南首富祝家的嫡出小姐,三月前嫁给莫亭澜,大婚当日被拒之门外。
眼前这位,是原京兆府府尹的女儿,江家涉案,被贬出京,她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的就跟了莫亭澜,成了莫亭澜的心尖宠。
祝小姐被拒之门外,颜面扫地,跟她关系不小。
而且,老奴只听说,莫亭澜与她在外厮混,一直不曾回府,可没听说过什么平妻的事。
老奴还以为,这就是个外室呢。”
昭和公主原本就已经冷下来的脸色,瞬时更难看了几分。
她睨了江晚晚一眼。
“你说你是莫亭澜的平妻?”
“是。”
昭和公主转而看向魏氏,开口时,语气里也更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风流少年,这话用在莫公子身上,倒还真合适。成婚之日,将新妇拒之门外,不足三月,又迎娶平妻,这还真是让本公主大开了眼界。”
“不是的。”
见昭和公主语气不好,莫亭澜也可能再被人诟病,魏氏急声回应。
“江晚晚只是外室而已,并非平妻。”
这话,像个巴掌,打在了江晚晚的脸上,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呵!”
昭和公主冷笑,脸上也更多了些嫌恶。
“什么时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都能来吃本公主的席面了?这是埋汰谁呢?来人,把人扔出去,别脏了本公主的眼!”
“天才亮,不再睡会儿?”
男人从身后搂住祝卿安,身体也顺势靠了过来。
唇瓣,紧贴着祝卿安耳畔。
低哑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祝卿安耳畔扩散,酥酥麻麻的,透着欲望,蛊惑人心。
祝卿安伸手,拿了扔在床头的鸳鸯肚兜,她回头看向男人。
男人眉目如画,娇弱黏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像狐狸似的,微微眯着,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勾着人沉沦。
难怪君王不早朝。
是妖精真的太会撩!
偏他那张脸白白嫩嫩、娇娇弱弱的,体力却极好,红鸾帐内被浪翻滚,他就像匹不知餍足的狼。
祝卿安想,她这被人算计、误打误撞带回来的男宠,养起来,倒是一点都不亏。
婚事一团乱,往后她也不打算再成亲……
就这么过,倒也滋润。
挺好!
勾唇冲着男人笑笑,祝卿安转而把肚兜扔在他脸上,盖住他的眼睛。
“别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还有事呢。”
男人箍着祝卿安的腰,将她搂紧。
“难道不是天大地大,寻欢最大?这不是你说的?”
祝卿安笑的花枝乱颤。
如瀑的青丝,在床榻上来回翻涌,衬得她白嫩娇俏的小脸,愈发多了几分明媚妖娆的味道。
男人的喉咙不禁动了动,身体也愈发热了,有些难以自持。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祝卿安伸手撑在他身前。
“不行,真有事。”
一边说着,祝卿安一边起身,拿过自己的肚兜,遮挡住身前的风光,她戏谑的叹了一口气。
“我那风流夫君,带着白月光回来了,我得回去瞧瞧。”
男人脸色微凛。
祝卿安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变化,她自顾自的继续。
“这阵子,我应该都不会再来庄子了,你自己在这,下人留给你,桌上的匣子底下,压了银票,够你用的,想要什么让人去置办,不用省着。天阳楼那种地方,就不要再去了,你长了一张妖精脸,小心被人吞了。”
祝卿安起身,穿好衣裳,她回头又看了男人一眼。
“好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了,老老实实的,有空我会再来庄子的,走了。”
祝卿安说完就往外去。
边走,她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昨夜折腾的有些过了,今儿起的有些晚,来不及梳妆,还是上了马车之后,让如意、如风帮她再弄吧。
想着,祝卿安加快脚步。
男人看着祝卿安窈窕的背影,眸子不禁眯了眯,眼神危险。
老老实实的?
分明是他的小丫头,该老实一点才对!
……
平昌伯府。
下人停了马车,祝卿安在如意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这是她第二次站在平昌伯府门口,第一次,是三个月前,她嫁给平昌伯嫡子莫亭澜的时候。
只是,她这个江南首富家的千金,在莫亭澜的眼里,只是个攀附权贵的女子。
她连这门都没能进去。
“纵然祝家有万贯家财,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莫亭澜,深爱的只有江晚晚,这辈子我也只会娶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奈何不了我,这门亲事我不认。”
“祝卿安,我若是你,就不会再赖在这里自取其辱。”
“你要进这门,我就带晚晚离开。”
“就算你嫁进来又如何?我永远都不会碰你,你又何必上赶着来守活寡?商户之女,就这般轻贱吗?”
大婚那日,莫亭澜说的话,祝卿安都记得。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祝卿安生在祝家,生下来就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她上头,从自家兄长到堂兄,算起来一共有十一人,她是家里的老十二,也是唯一的女孩,她受尽了宠爱,从没受过这种羞辱。
原本,祝家对送祝卿安上京成亲,就是不大满意的。
京城路远,他们舍不得。
可莫家祖上与祝家有旧交,的确定过娃娃亲,平昌伯莫安又三次南下,登门亲自谈这门婚事,诚心可鉴。
祝家也就应了。
谁也没想到,莫亭澜会在大婚当日悔婚,将祝卿安拒之门外。
他还为了江晚晚大放厥词。
祝家气恼的厉害,当即就要带祝卿安回江南。
平昌伯府阻拦,莫安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哪怕没有拜堂,祝卿安也是祝家唯一承认的儿媳,莫亭澜这辈子的夫人,只会是祝卿安,再无旁人。
祝家不同意。
莫安甚至不顾伯爷的身份,给祝家下跪,他整整跪了一个时辰,才求了祝家松口。
祝卿安倒是无所谓。
走,她没有留恋;留下,也不是不行。
祝家虽是商贾人家,产业也多在江南,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比不得平昌伯府尊贵显赫,可是,他们也没到要受人欺辱的地步。
祝卿安更不是个委屈自己的。
这门亲事,莫亭澜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他以为他是谁?
大婚当日,莫亭澜就带着江晚晚私奔了。
这不要紧。
祝卿安也不在乎。
于婚事,她早就看开了,她从不觉得,女子要依附男子而活。
与其困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里,日日盼着男人归来,施舍两分恩宠,这样的日子,倒不如她一个人来的逍遥。
时至今日,这门亲事如何发展,她说了算。
她知道,莫安之所以会选择让莫亭澜娶她,是因为平昌伯府外强中干,内里空虚。
这高门大户瞧着显赫,可实际上,虚有其表,一身窟窿。
莫家缺的,她有。
而她要的,是平昌伯府和莫亭澜低头。
她祝卿安没受过欺负,也不吃那个闷亏,他们是怎么把耳光扇在她脸上的,之后,她就要怎么还回去。
百倍千倍!丝毫不落!
回想着当时大婚的那些事,祝卿安抬头看着平昌伯府的高墙大院,不禁微微勾唇。
“小姐,马车。”
如意的声音,拉回了祝卿安的思绪。
祝卿安转头,就瞧见一辆马车从西边过来,缓缓停在了平昌伯府门口。
莫亭澜掀了车帘子,矮身出来,他随即又伸手,将里面的江晚晚,一并搀扶了出来。
他动作轻缓,满眼温柔。
只是,下了马车,莫亭澜瞧见祝卿安,脸色瞬时就冷了下来。
他承认,祝卿安长得不错。
祝卿安五官娇俏明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明媚至极,唇不点儿红,眉不画而黛,这模样,就是放在京城,那也是独一份的。加上她会打扮,一身红光锦的衣裙,娇艳张扬,步摇轻晃,又透着点慵懒的劲儿,很好看。
可这都跟他无关。
莫亭澜伸手,把江晚晚揽在怀里。
“你怎么又来了?”
瞪着祝卿安,莫亭澜眉头微蹙,眼神里也更多了几分嫌恶。
“人贵自知,你们商户女子,就这般没有自知之明吗?上赶着往高门大户男子的身边靠,祝家也算是商贾之家中的佼佼者,难道还嫌做生意赚的不够多,要靠女儿卖肉卖笑讨营生嘛?成何体统?”
“几十幅,吹牛吧?”
“吕仙人的画,就算不是《墨梅图》,那也是一幅难求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到几十幅?就算银子再多,也是不可能的。”
“商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别是被人骗了。”
“是被人骗了还好,若是故意出来骗人,可就太有失体统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
魏氏过来,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上赶着阴阳她。
“平昌伯夫人,你也该好好管管你这儿媳了,这可是京城,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在座的,也不是那随随便便找点破玩意,就能糊弄的人。吹牛也该有个分寸,可别把天吹破了,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就是,在昭和公主面前,也敢这般胡说,你这儿媳可真是胆大。”
“我若是你,可不敢把这样的人带出来。”
“可不是,丢不起那个人。”
“要不人说呢,这儿女的亲事,就得好好挑选,商户人家固然富贵,但沾染了太多的铜臭气,这人啊也就不纯粹了,俗得很。生意人都说,撑死胆大的的,饿死胆小的,这胆子,肥的可是没边了。平昌伯夫人,你家的这门婚事,定的还是太草率了。”
“江家败落,江晚晚不成,可这位,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
“啧,这眼光啊……”
话越来越直接,也越来越刺耳。
魏氏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又闹出了事。
没能让莫亭澜,占到祝卿安的便宜,魏氏心里不痛快,可祝卿安吹牛惹祸,连带着她都被人看轻了,被人指指点点,这更让她火冒三丈。
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魏氏快速上前,拉住祝卿安的手腕。
“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道歉。”
魏氏瞪着祝卿安。
她拉着祝卿安的手,也不断用力,那样子,像是要把祝卿安的手腕捏碎似的,满满的力道,满满的警告。
祝卿安挑眉,“娘,我怎么乱说了?”
祝卿安眉眼弯弯,语气温柔,那个“娘”叫的,更是温柔。
可魏氏却莫名觉得危险。
魏氏脸色微微变了变,没再跟祝卿安纠缠,她放开祝卿安,转头看向昭和公主,她福身冲着昭和公主行礼。
“公主恕罪,卿安来自江南,没见过多少世面,乍来京城,见到公主,只是太想表现了,太想讨公主欢心了,才会口出狂言,夸大其词,说些不切实际的胡话。她并非有心蒙骗公主,还请公主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饶她一次,不要深究。”
比起魏氏,以及旁边的官眷,昭和公主倒是平静。
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却能不卑不亢……
见微知著。
从祝卿安的打扮,从她的气度,就不难看出来,她并不简单,价值千金的《墨梅图》,她说送就送,她说的话,也未必就是谎话。
没理会魏氏,昭和公主直接看向祝卿安。
“卿安,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也不叫祝小姐了,一声“卿安”,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祝卿安心领神会。
“是。”
昭和公主浅笑,“你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吕仙人的墨宝?”
祝卿安感谢昭和公主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有些时候,人的胃口就是需要吊一吊的。
眼下,还不是时候。
感激的冲着昭和公主笑笑,祝卿安轻声回应。
“吕仙人师承书画大家明修大师,刚巧,民女和明修大师有些渊源,自然的,就跟吕仙人有了些交集。那些墨宝,都是吕仙人所赠,就在民女修建的休闲别庄之内。世人皆说空口无凭,悠悠之口,也不是民女一句解释,就能堵住的,事实胜于雄辩。是以,民女斗胆请公主移步,到别庄小住,为民女正名。”
“好。”
昭和公主应得爽快。
“就算世人皆不信你,但本公主愿意信你,本公主这就安排,明日就去你的休闲别庄。”
昭和公主这话,无疑打了魏氏的脸。
魏氏脸色惨白。
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昭和公主瞟了眼魏氏,又扫了眼周围的人,“吕仙人的墨宝难得一见,这等热闹,也在京中罕见,诸位若是有兴趣,可随本公主一同去祝小姐的休闲别庄看看。”
昭和公主的话在理。
看墨宝也好,看热闹也好,走这一趟,总归不亏。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有了同去的打算。
祝卿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心里舒坦,她也盘算着,晚些时候,这头的宴会结束了,就去休闲别庄再安排安排。
这可是她的休闲别庄头次接待客人,可不能出岔子。
祝卿安满心都是赚银子。
至于她和夜钺约定,去万合别庄的事,全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墨梅图》掀起了小小的波澜,却没有影响宴会的进程,大约一个半时辰后,宴请才结束。
祝卿安出来,就带着如意、如风上了马车。
她们直奔京郊的休闲别庄。
魏氏慢了一步。
等她想再拉着祝卿安聊聊,问问祝卿安所言是真是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魏氏气得要命,这时候,莫婷娇才过来找她。
“娘……”
一见莫婷娇,魏氏就炸了。
“你去哪了?你哥呢?整个宴会都不见你们两个,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娘,我哥他出事了。”
“他是不是又跟江晚晚那狐媚子跑了?他还能不能懂点事?”
“不是,娘,我哥在满竹苑冲撞了太子爷,被太子爷踹断了胳膊,在公主府里罚跪呢。这事还没传开,但据说,宴会还没开始,太子爷就先带着五皇子走了,很可能是因为我哥动了怒。”
听着莫婷娇的话,魏氏的身子不禁晃了晃。
她差点栽倒在地上。
伸手抓住莫婷娇,魏氏眼睛泛红。
“你哥呢?现在还在公主府里?太子爷那头可说,要跪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麻烦?”
“不清楚。”
莫婷娇摇了摇头,低声开口。
“我让人打探了,可是,满竹苑外守着的,是太子爷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口风很紧。太子爷又是那个性子,阴晴不定,谁知道之后还会怎么样?娘,咱们是不是赶紧回府找爹,让爹想想办法?”
“对对对,回府,现在就回去。”
再也顾不上祝卿安了,魏氏由着莫婷娇搀扶着,火急火燎的上了马车。
马车直奔平昌伯府。
一路上,魏氏都提心吊胆的。
夜钺是个疯批,杀人不眨眼,是实打实的活阎王,她真怕夜钺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莫亭澜的脑袋,或者扒了莫亭澜的皮。
她承受不起。
平昌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他不敢耽搁,亲自去了东宫,想要求见夜钺。
可夜钺根本不在东宫。
他正在万合别庄,等祝卿安来呢。
但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夜钺也没瞧见祝卿安的影。
坐在房里,看着祝卿安之前,压在梳妆匣子底下的几万两银票,他眼底全是危险的光芒。
“小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合该受受教训了。”
夜钺低喃。
教训——
这两个字,他说的意味深长,暧昧四起!
在百花庄,祝卿安有自己的专属小院。
位置和风景,都是选的最好的,送走了莫安,又让祝平安排处理了金楼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原本,祝卿安还以为,阿钺会赖在这边等着呢。
可她回来,小院根本没人。
只有如意,被放在小院的美人靠上,人还昏睡着没醒。
祝卿安让人把如意送回房,她也进了房间。
房中隐隐有股墨香。
祝卿安挑眉,缓步往里走,只见房中间的桌上,摆着笔墨,桌上铺着的宣纸上,是一幅刚刚完成的画,墨迹还未干透,画上的场景,正是刚刚在温泉屋里,她和夜钺相处的模样。
水波荡漾,旖旎痴缠,烛影摇曳,风情撩人。
这画,画出了两人的神韵。
一看就让人脸红心跳。
“登徒子。”
祝卿安低声嘀咕了一声,她伸手,忙将画拿起来。本想直接就着桌上的烛火烧了的,可临到要点燃的时候,她又把手收回来了。
看着画上夜钺的模样,她有些下不去手。
吹了吹画上的墨迹。
下一瞬,之后,祝卿安将画叠起来,收了起来。
收拾妥当了,祝卿安就去歇着了。
只是,不知道是在温泉屋里,夜钺的痴缠太过猛烈,让她沦陷了,还是刚刚看到的话太撩人心,引得她心神荡漾,这一夜,她睡的都不大安稳。
昏昏沉沉间,她不断在香艳的场景中辗转。
一步泥潭,一脚云端。
无力抗拒,无力挣脱。
……
长风酒楼。
莫安接了消息,听说夜钺在这,他甚至连喘息歇歇脚的工夫都没敢耽搁,就匆匆的来了这边。
顶楼包厢,莫安一过来,就碰上了要进门的五皇子夜晟。
夜晟瞧着莫安,满眼含笑。
“呦,平昌伯来了?这么晚,是找我三哥有事?”
“是。”
莫安面露尴尬。
夜晟笑笑,也不多言,他推门就进了包厢。
包厢里,夜钺坐在罗汉榻上,肩头的地方半敞着,他正对着铜镜,拿药膏往肩上抹。见大夜晟、莫安进来,他眉头蹙了蹙,随即将锦袍拉好,盖住肩膀上的咬痕。
夜钺动作很快,莫安没瞧见什么。
可夜晟却瞧了个七七八八。
夜晟盯着夜钺,眼睛放光,他满脸都写着“好奇”。
夜钺只当没看到。
他冷眼瞟向莫安,见状,莫安快步上前,到夜钺身侧,“见过太子爷,太子爷万福。”
“起来吧。”
“太子爷,这是吕仙人的画。”
一边说着,莫安一边伸手,将那幅吕仙人的画递给夜钺。
夜钺顺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吕仙人的墨宝,画的是春景图,虽说比不上《墨梅图》名声大,没有那么金贵,但也不差,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画。
夜钺看了一眼,就把画收起来,放在一边了。
“有劳平昌伯了。”
“太子爷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莫安应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夜钺,想要问问莫亭澜的事的,可他又怕逼的太紧,惹恼了夜钺。
他期待夜钺先开口,那样更稳妥。
夜钺懂。
勾唇看向莫安,夜钺轻声道。
“一刻钟后,会有人送莫公子回府的,平昌伯请回吧。”
这话,于莫安而言,宛若仙乐入耳,他连连谢恩,像是怕夜钺反悔变卦似的,他很快就退了出去。
看着莫安的背影,夜晟嫌弃的咂舌。
“这平昌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蠢货,他还当宝贝似的宠着,也难怪莫家要走下坡路。依我看,莫家祖上的那点风光,算是要被败光了,这是要到头了。”
这话,夜钺听到了,他却没有回应。
他重新把画拿了起来。
夜晟瞧着,嘴角微微抽了抽。
“有那么好看吗?别人说吕仙人的画千金难求,可是,吕仙人是三哥的挚交,三哥手上收藏的吕仙人的画,没有上百幅,也有几十幅了,还至于这么宝贝这一幅?”
“你懂什么?”
瞟了夜晟一眼,夜钺嘀咕了一声。
他低头看画。
这画上画的春景,是江南祝家山庄的风光,他去过,画的着实好。
祝家山庄于他而言,也意义非凡。
这画他喜欢!
虽然不知道夜钺的心思,可瞧着他的模样,夜晟贼兮兮的往夜钺身边凑了凑。暧昧的目光,不断在夜钺的肩头流连,夜晟一脸坏笑。
“我是没有三哥学问好,没有三哥懂得多,可我知道,人咬不到自己的肩膀。”
肩膀……
这两个字,夜晟说的重重的,意味明显。
夜钺闻言放下画,他伸胳膊一勾,就勾住了夜晟的脖颈,把他押到了自己身边。
“眼睛不想要了,可以挖了。”
“三哥,我可是你最宠爱的小五弟,你话说的这么血腥,可是会吓到我的。”
“呵!”
夜钺嫌弃的笑笑。
“就你?还我最宠爱的?长得丑,想得美。”
“啧啧啧,三哥,你还真是变了,”瞬时依靠在夜钺身侧,夜晟轻哼,“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有了小娇娘,就忘了你的小五郎。这我未来的小三嫂,魅力就这么大吗?”
“嗯。”
难得,夜钺应了一声,语气肯定。
夜晟的兴致,瞬间就被点燃了。
“三哥,跟我说说小三嫂的事呗?她是哪家的姑娘?长得什么样?性子好吗?这都已经咬到那么私密的地方了,这是有故事了?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罚了莫亭澜?还让平昌伯跟着火急火燎的折腾?是他们得罪你了,还是他们得罪小三嫂了,你在为小三嫂出气啊?”
“话多 。”
“这怎么能是话多?这是关心,是兄弟情重,是你应该与我倾诉所有,信息与共。三哥,说说嘛。”
夜晟的小道理,一套一套的。
可惜,夜钺不吃这一套。
“要是没有正事,该走走,再啰嗦,就去练武场打两把。”
“嘁,就会威胁我,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还非得拿去练武场说事,柿子专挑软的捏,三哥,我再也不是你宠爱的小五了。”
“有意见?”
“英雄难过美人关,金屋有娇,弟弟靠边,老祖宗留下来的道理,果然很有道理。有意见还能咋着?我还能跟小三嫂争风吃醋?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说多了都是泪,不提也罢,还是说正经的吧。”
一边说着,夜晟一边又靠近了夜钺。
收敛了嬉笑之态,他正色,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怒到极处,莫亭澜手劲儿也在增大。
祝卿安脸色也跟着在变。
裕亲王瞧着,脸色沉沉,还不等祝平过来帮忙,他就已经先一步冲了过来……
裕亲王抬脚,直接踹在了莫亭澜身上。
莫亭澜吃痛的厉害,他本就因为昨日被折磨,而不大好的身子,更是承受不住,他掐着祝卿安的手松开了,他向后倒了下去。
受伤的胳膊,又戳在了地上。
疼的要命。
莫亭澜捂着胳膊,不甘心的看向祝卿安,又看向了裕亲王。
“裕亲王,你还向着她?还护着她?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晚晚怀着我的孩子,她就屡次三番的针对晚晚,眼下,她还想害我的孩子,就她这样的人,禽兽不如,就合该被千刀万剐,王爷你还偏心着她,还帮着她,你这是被她给骗了。”
裕亲王脸色阴沉,他冷哼了一声。
“纵使她有错,你一个男人,宠妾灭妻,随意对女子动手,又能算什么君子?”
裕亲王不屑。
“我……”
“你说我要害江晚晚?我禽兽不如?该被千刀万剐?”
祝卿安一句话,就把莫亭澜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没再对裕亲王辩解,他的怒骂,转头急又奔着祝卿安了。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别想否认。”
“是吗?”
“把晚晚交出来,她和孩子若都平安,一切好说,要不然,我点了你这破庄子,我要了你的命。”
莫亭澜杀气沸腾,祝卿安却平静如水。
“要了我的命?你敢?”
“别以为你们祝家有点生意,有点银子,就可以在京中为所欲为了,在江南你们祝家是首富,富甲一方,只手遮天,可在达官显贵云集的京城,商户人家算什么东西?也就我爹,看上了祝家那点银子,你才有机会成为我的夫人,嫁进伯爵府,要不然,你屁都不是,我弄死你,弄死你们祝家,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你若不信,咱们大可以试试。”
莫亭澜张狂大吼。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这话有虚张声势的成分在,可他没有办法。
他要救江晚晚,就必须得先让祝卿安怕。
只有祝卿安怕了,他才有机会。
随着莫亭澜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不少人脸色都跟着变了。朝臣们还好,常年混迹官场,练就了不喜形于色的本事,可那几位官夫人,却没有那么隐忍。
权贵人家,因利而合,因利而散,这都正常。
可一边占着便宜,还一边看不起人……
这就恶心了。
她们对莫亭澜的嫌恶,都在明面上,大家伙儿又是出身不俗的,自然更不会惯着莫亭澜。
嫌恶、嘲弄、讥讽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呦,莫公子倒是好本事,弄死人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这知道的,莫公子是平昌伯府的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公子手握了江山,执掌了生杀予夺的大权呢,真是要吓死人了。”
“看上了祝家的银子,却看不上祝家赚银子的人,莫公子清高的还真有意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话说的也太委婉了,分明是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无耻。”
“真若有本事,就别攀着祝家,谈这门婚事,没那个本事,就缩起尾巴来当孙子,既要又要也要还要,莫公子这心未免也太贪了。宠妾灭妻,宠外室灭妻,政事上无能,只能对着女人挥巴掌,什么东西。”
“苦了祝小姐了。”
“平昌伯府这些年都在走下坡路,内里空虚,想靠着祝家过富贵日子,还贪心不足,这门婚事,确实委屈祝小姐了。”
百花庄。
等祝卿安把所有细节都确定好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忙了一整日,祝卿安也有些累了,好在,一切都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事情进展的都还挺顺利的。
累些,也是值得的。
没急着回房间,祝卿安去了别庄西山脚下的温泉屋。
那也是百花庄里,她设计的一个亮点。
庄里发现了温泉,她索性就在山脚下做了温泉屋,连带着那片山,她也做了一番规划,借着温泉,做了一大片花林。花木的品种,都是她找了匠人细心研究过的,交错种植,人在温泉屋里,不说全年都能看到花开,但也差不了多少。
京中人富贵,也爱享受,祝卿安肯定,这温泉屋会被京中权贵喜欢。
她这地方的生意,肯定差不了。
今儿累了,祝卿安自己也打算去泡一泡,解解乏。
如意、如风从旁伺候。
温泉屋里,如风让祝卿安泡着,她和如意一起,给祝卿安捏肩。一边捏,如风一边低声念叨。
“小姐,你说奴婢跟福伯说的那些话,他能明白吧?”
“能。”
京中达官显贵多,相较之下,平昌伯府或许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高门,可爵位在身,这样的人家也不算差了。
福伯能在这样的人家做管家,还风生水起,游刃有余,一做许多年……
他自然是不简单的。
传个话而已,他能明白的。
如风声音更低了些,“那小姐觉得,平昌伯能答应吗?”
“能。”
太子爷疯批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得罪了他,莫亭澜肯定落不到什么好,保不齐连带着整个平昌伯府,都得搭进去。
关键时候,是要财还是要命,莫安不是糊涂的人。
他知道该怎么选。
三家金楼而已,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生死关头,莫安也得舍。
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
想着福伯来说,莫亭澜得罪了太子爷,祝卿安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了阿钺的那张脸。
她离开满竹苑后,是阿钺在应付莫亭澜的。
之后,她就没关注莫亭澜了。
若说在公主府里,莫亭澜与人发生龃龉,冲撞了人,那他冲撞的人很可能就是阿钺。现在,福伯说莫亭澜冲撞了太子爷,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阿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太子爷吗?
祝卿安不太敢相信,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不多想两分。
心里琢磨着,祝卿安转头看向如风。
“如风,你连夜回京,用咱们的渠道查一查有关于太子爷的事。名字、长相、性格、喜好、以前做过的事、近来的状况,这些都查一查,越详细越好。若是有办法,能找到他的画像,那就最好了。”
她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今日在昭和公主府,想要见太子爷依旧不易。
之后,只怕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但有些事她必须快些确定。
她不想糊里糊涂的。
“对了,再安排人去天阳楼查一查阿钺的情况,他既然不是被卖进天阳楼的小倌,那他的身份和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当日他又为何会出现在天阳楼,全都尽快查一查。”
如风在满竹苑见过阿钺,自然明白祝卿安的心思。
“是,奴婢明白。”
“还有,若是方便,尽快帮我拿到京中权贵世家的资料,最好是带画像的,资料细致些。”
谁是谁家的人,身份如何,性子如何,和谁关系好,又和谁有仇……
这些,她也该了解了解了。
一来,能避免阿钺这样的状况再出现。
二来,尽可能多的了解京中人的情况,于她之后在京中立足,把生意做大,也是有好处的。
之前是她忽略这件事了。
眼下,她得抓紧,把这些事都补一补。
“是。”
如风应声,也不耽搁,她起身就离开了温泉屋,去办事去了。
祝卿安累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意给她继续捏肩。
温泉水泡着舒服,如意捏肩捏的也好,手劲儿适中,十分舒坦,祝卿安困意上来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睡意。
没一会儿,祝卿安就感觉到,如意捏肩的动作停了停。
紧接着,力道就变大了一些。
“轻一点。”
慵懒的往后又靠了靠,祝卿安轻声叮嘱。
“我有些困了,你动作轻一点,我眯一会儿,再泡一盏茶的工夫,咱们就回了。”
随着祝卿安的话音落下,身后人捏肩的力道,的确轻了些。
只是,那手却不再老实。
手一点点下滑,逐渐靠近祝卿安身前傲人的风光,动作慢悠悠的,却莫名的痒痒的,带起了一片旖旎的涟漪。
祝卿安心头一惊。
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
她一眼就看到了夜钺的那张脸。
“怎么是你?”
祝卿安询问,身子在温泉池里本能的挪了挪,可她才动,夜钺就已经进了温泉池,直接贴了过来。
荡漾的水花,也随着他一起涌了过来。
揽着祝卿安的腰,夜钺的手,在她腰间一下下的滑动。
肤如凝脂,软软的。
夜钺勾唇,笑盈盈的低喃,“说好了去万合别庄,莫少夫人食言了,我也就只能委屈点,自己找过来了。”
“如意呢?”
一边说着,祝卿安一边四下张望。
瞧着晕着倒在温泉池不远处的如意,她眉头不禁蹙了蹙。
“你把她怎么了?”
“她累了,我让她歇一会儿,”说着,夜钺的手,就转而抚上了祝卿安的肩头,“这捏肩捶背的活儿,我也能为莫少夫人做,又何苦让她熬着呢?莫少夫人说呢?”
夜钺的脸上,带着邪气的笑,一口一个“莫少夫人”,更是语气坏坏的。
祝卿安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祝卿安白了他一眼。
“少来这一套。”
“那我给莫少夫人来套别的?”
夜钺旋身,靠坐在温泉池边,他拉着祝卿安,强迫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唇瓣,有意无意的划过祝卿安的唇,他勾唇。
“毕竟,莫少夫人可是在万合别庄,给我放了数万两银票的。我拿了莫少夫人的银子,总得出点力,把莫少夫人伺候好才行。不知道这一套,莫少夫人可还满意?”
“爹,你看她。”
指着祝卿安,莫亭澜不满的控诉。
“士农工商,尊卑有别,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她粗鄙至此,怎堪为平昌伯府的夫人?这等做派,不是要让京城权贵笑掉大牙?”
“你闭嘴。”
“爹,做人不能太偏心。”
因为生气的缘故,莫亭澜的喘息声,都比之前更粗重了不少。
他捂着头,气急败坏的继续。
“江家是败落了,可我们莫家也不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人家,晚晚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她哪点不好?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爹你却连门都不让她进,反而偏向这个不知所谓、不知分寸的女人,爹,你是被灌了迷魂汤吗?你也该醒醒了。”
莫安被莫亭澜数落,他心里有气,却不太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莫亭澜说的——
孩子!
几乎是在那一瞬,莫安就转头,看向了祝卿安。
莫家如今情势不好,内里空虚,伯爵府三代承爵,若无功绩,三代之后就是这爵位也保不住。
他这就是第三代了。
莫亭澜不着急,只顾着男欢女爱,可他心里着急。
他好不容易才寻了路子,攀上了六皇子。
六皇子心存大业,他要成就大事,招兵买马,眼下手头上最缺的就是银子。
是六皇子给他指的路。
攀上江南首富祝家,把整个祝家拉过来,做六皇子的钱袋子,这是关乎莫家兴盛,关乎莫家未来前程的大事。
莫亭澜稀里糊涂的,在大婚当日闹了一出,打了祝家的脸,也伤了祝卿安。
现在,他又闹出来一个孩子……
莫安担心。
“卿安……”
祝卿安放下茶盏,对上莫安的眸子。
“爹是一家之主,爹教训儿子,我这个做儿媳的,就不多掺和了。之前大婚的时候,我的嫁妆太多,有一部分就先抬进伯府的碎月楼了。趁着今儿有空,我过去看看,就不多打扰爹了。”
见祝卿安神色平静,莫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也好,那你去吧。”
“多谢爹。”
祝卿安起身,就听到莫安又叮嘱。
“对了,明日昭和公主设宴,咱们伯府也接到了帖子,你也一并跟着去吧。往后也是要在京中走动的,多去露露面,没有坏处。只是,这是你第一次赴宴,听说太子爷、五皇子、六皇子,还有几位公主可能也会过去,你行事谨慎些,别冲撞了贵人。”
“好。”
祝卿安应声,就转头离开了。
这种宴请,祝卿安其实没多大兴趣,左不过就是虚与委蛇,好话一箩筐,也没两句真心的,没什么意思。
祝卿安不喜欢。
不过,近来祝家在京郊开了一个休闲别庄,那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打造的,连带着后山的温泉,以及别庄里的花,也都是她一点点设计,一样样选出来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趁着宴请,见见京中贵女,把这别庄推出去,等着赚一笔,倒也合适。
尤其是太子爷、五皇子、六皇子……
这样的天潢贵胄,动动嘴皮子,那可就是流水的银子。
这样结识贵人,有望赚钱的机会,不去白不去。
祝卿安在心里打着算盘,在下人的带领下,她一路直奔碎月楼。
主院。
看着莫亭澜,莫安气不打一处来。
“不成器的东西。”
“爹……”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为你求到了这门婚事?你张口闭口就是商户女,就是商贾之家轻贱,可你知不知道,祝家并非普通的商贾之家,那可是江南首富?不提祝家,就说祝卿安,她手上的银子,就是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莫亭澜不耐烦听这些,“爹,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市侩了?”
“市侩?”
莫安上前,抬手就给了莫亭澜一巴掌。
莫安手都打麻了。
揉着自己的手,看着莫亭澜不敢置信的模样,莫安厉喝。
“你倒是不市侩,你倒是两袖清风,矜贵清雅,可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平昌伯府内里空虚,这爵位也要保不住了?你是家中嫡子,是家族的指望,你文不成武不就,要功勋没功勋,要建树没建树,你整日的围着个狐狸精转,连名声和前程都不要了,你这就高贵了?你哪来的脸?”
“爹,晚晚不是狐狸精,她是我爱的人。”
“爱?”
盯着莫亭澜,莫安几乎要气笑了。
“莫亭澜我问你,你和江晚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
“那是在江家败落之后。”
根本不用莫亭澜回应,莫安就已经开了口,他像看傻子似的,眼底里有讥讽,更有怒其不争。
“江家被贬出京,为何偏偏江晚晚没离开?那是因为她和江家都明白,江晚晚到了适婚的年纪,留在京中,更利于她相看一门好亲事,以此做依仗,帮着江家东山再起。你说你们两情相悦,是真爱,可实际上,你于江晚晚,不过是审时度势后的选择,是一根救命稻草。”
“不是的。”
“你说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可哪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会与人无媒苟合?会未婚先孕?孩子?你觉得那是你的骨肉,可于她,那不过是个筹码,蠢货。”
话,莫安几乎是吼出来的。
越看莫亭澜,他就越来气。
他承认,他算不上一个多睿智机敏的人,游走官场,他也算不上多会逢迎,多会办事。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毫无功绩,连这平昌伯的爵位都守不住。
可他也没有莫亭澜这么蠢。
情?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谈情,太奢侈了。
死死的盯着莫亭澜,莫安烦的厉害,他一阵阵的头疼,“滚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莫亭澜听着这话,脸色骤变。
“爹,我答应了晚晚,要去接她的,她怀着身孕,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不管。”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可是爹……”
“莫亭澜,这个家经不起你折腾了,你知不知道?
你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夜你都得留在伯府,留在碎月楼,留在祝卿安身边。就算是昧着良心,就算是心里不愿,你也得跟她把房圆了,把她给我哄高兴了。
莫家需要她,也需要祝家,这不是小事,也由不得你再闹腾。
你再乱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爹,我不要。”
“我管你是要还是不要,这事你没有选的资格。还有那个孩子,你自己处理了,别等着我动手。莫亭澜你给我记住了,我们平昌伯府的长子长孙,不能是个外室子,我莫家丢不起那个人。”
气冲冲的说完,莫安就叫人将莫亭澜拽下去,扔去祠堂思过了。
再跟这不争气的孽障聊下去,他怕是得疯。
莫安转身去了书房。
莫安和莫亭澜都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在他们离开后,也悄无声息的从主院,飞身去了碎月楼……
风流轻佻的话,夜钺张口就来。
两个人身子贴的近,祝卿安身上,又空空如也,这么被夜钺禁锢在怀里,她也能感受到夜钺身上的火热。
从在天阳楼被算计,遇上夜钺开始,他们有过许多次的缠绵。
这样的火热,祝卿安太熟悉了。
她脸颊发烫。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温泉水太烫,还是羞涩太强烈。
“你……”
“小姐。”
祝卿安手撑在夜钺身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呢,温泉屋外,就传来了唤她的声音。
是她选的百花庄的管事——祝平。
乍然听到祝平的声音,祝卿安身子不禁抖了抖,她撑在夜钺身前的手,也滑了下去。
夜钺顺势抓住她的手,一路向下。
他眼神玩味,“啧,原来莫少夫人喜欢这一套。”
“别闹。”
祝卿安瞪着夜钺,嗔了他一声。
可这,对于夜钺而言,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可言,他笑盈盈的将祝卿安的小手攥紧,丝毫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伺候莫少夫人,这是正经事,怎么能说是闹呢?”
“你……”
“小姐,平昌伯来了,要见小姐,正在前面等着呢,小姐可要见见?”
外面,祝平虽没听到祝卿安的回应,还是禀报了情况。
祝卿安知道,莫安懂她的意思。
莫安也注定会松口。
只是,没想到莫安来的会这么快,她还以为,莫安得挣扎挣扎,再想想其他办法,等到走投无路了,再过来跟她商量呢。
不过来了也好,平昌伯府的金楼,她要定了。
这是莫亭澜送给她的机会。
釜底抽薪。
怪不得她的。
是莫家,是莫亭澜算计她在前,羞辱她在先的。
心里想的明白,祝卿安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笑意,没理会夜钺,她看向门口的方向,冲着祝平吩咐。
“平叔,我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伯爷,好茶好水的伺候着,我马上就来。”
“是。”
祝平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祝卿安这才又看向夜钺,“放开我,我要出去一趟,有要紧事。”
“见个老头子,算什么正经事?”
夜钺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更紧了几分。
“谁家的好老头,能三更半夜的跑到自家儿媳的住处啊?这莫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实在是不成体统。”
“说什么呢?”
明明很正经的生意,很正经的谋划纵横,怎么从夜钺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对味儿了?
白了夜钺一眼,祝卿安也没瞒着他。
“莫亭澜冲撞了太子爷,被太子爷扣着罚跪呢,一日了,到现在还没被放回去。莫家想要捞人,太子爷要吕仙人的画,他们找到了我,我当然得趁火打劫一波。赶紧放开我,到嘴的鸭子,可别飞了。”
祝卿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夜钺。
尤其是说到太子爷的时候,她眼睛更是盯着夜钺,一眨不眨。
这也是试探。
她很想知道,她猜的对不对?夜钺跟那个传说中的疯批太子,是不是一个人?
只是,夜钺眼神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脸上莫名的有种与有荣焉的小骄傲。
搂着祝卿安,他在祝卿安唇上,浅啄了一口。
“你盯上了平昌伯府的什么?”
问,没有答案。
试探,也没有结果。
祝卿安也不多纠缠,她快速回应,“我盯上了莫家的金楼。”
“真坏。”
宠溺的捏了捏祝卿安的小脸,夜钺缓缓继续。
“莫家祖上也算是有过功勋的,也是靠着功勋,得了伯爵的封赏,在京中立了足。但毕竟不是世家,底蕴不深,这些年,莫家一直在走下坡路,那三家金楼,对于莫家而言极为重要,可以说,莫家的收益,少说也有八成,是来自金楼的。你拿下金楼,就相当于掐住了莫家的命脉,他们会老实不少的。”
夜钺语气平静。
只是,下一瞬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就多了股酸溜溜的劲儿。
他看着祝卿安的眼神,也更多了些玩味。
“卿卿,你该不会是想利用金楼,让莫亭澜对你俯首帖耳,依附在你的石榴裙下吧?”
祝卿安听着这话,嘴角不禁抽了抽。
“你觉得呢?”
她疯了吗?莫亭澜是什么好鸟,非得要他的俯首帖耳?
贴的近了,她也会恶心的好吗?
祝卿安的嫌弃,都在明面上,夜钺瞧得清楚,他眼底也更多了几分流光。
“我觉得,他人丑了点,怂了点,能力差了点,行事莽撞了点,身份低了点,还风流了点,说他是人渣,都算夸他了,他最多也就是个渣。这样的人,不堪为伍,要是伍到床上去了,那更是糟蹋了自己。”
听着夜钺的话,祝卿安忍不住感慨。
“你这嘴,真毒。”
“还没尝就评价的这么精准,不愧是同床共枕,深入了解过的关系,该奖励。”
夜钺说着,大手扣住祝卿安的头,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不是蜻蜓点水的浅吻。
像是擒住了猎物的猛兽,要将猎物拆吃入腹一般,他不断收紧自己的手,攫取着祝卿安唇齿间的甜意。
那样强势的攻击,牵引着祝卿安,拉着她沉沦。
她身子一阵阵的瘫软,无力挣脱。
……
百花庄,明月阁。
祝卿安躲开了夜钺的乱来,过来见莫安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彼时,莫安早已经等得有些急了。
只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哪怕心有不满,在祝卿安面前,莫安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卿安,你来了。”
“见过爹,忙了一日,刚刚在沐浴,耽误了些工夫,让爹久等了。”
“无妨,快坐。”
祝卿安也不客气,她很快就坐了下来。
揣着明白,装一手的好糊涂,祝卿安看着莫安,明知故问,“爹,这么晚了,你还赶来庄子这,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莫亭澜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吗?”
“卿安,我还是为了吕仙人的画来的。”
“这样啊。”
祝卿安的脸上,满是歉疚。
“爹,不是我不肯给画,不肯救亭澜,只是君子重诺,我曾答应过吕仙人的,不会让这些画流入他人之手。”
声音渐渐小了,祝卿安的眼底,也更多了些晦暗。
她垂眸,苦涩的继续。
“爹也知道,我是受过背弃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的婚事之诺,都成了一场笑话,这种伤害有多重,我是最明白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承受过被人背弃的痛,这种滋味,我自是不想让他人再尝的。我和吕仙人颇有渊源,我不想食言,伤了他的信任。”
祝卿安拿婚事,来堵莫安的嘴。
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件事,根本没有可比性,可是,祝卿安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硬是断了莫安空手套白狼的念想。
祝卿安难缠。
这是莫安心里,唯一的想法。
莫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快速开口……
莫安气的眼前一阵阵发晕,他真不知道,江晚晚到底哪好,莫亭澜居然这么护着她。
今日在百花庄,江晚晚可以说是原形毕露。
可莫亭澜还执迷不悟。
简直愚蠢。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关到祠堂去思过。”
“是。”
随着莫安一声令下,即刻有小厮进来。
魏氏慌得不行,“伯爷,亭澜身上还有伤呢,你看看,他都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再打三十板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给我闭嘴。”
“伯爷,左不过就是个女人的事,何至于闹成这样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吗?”
要真只是为了个女人,的确不至于如此。
可是,与祝家的这门亲事,关系着莫家的未来,容不得一点差错,莫亭澜不知轻重,他却不能犯糊涂。
这一点,莫安想的清楚。
他也不会退让。
“让开,我管教这个孽障,你别插手,要不然你也滚去祠堂跪着思过。”
“伯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孽障拖下去。”
“是。”
小厮得了莫安的吩咐,再不顾忌魏氏,他们上前来,一左一右的钳制住莫亭澜,拽着他往外去。
莫亭澜盯着莫安,不甘心的咆哮。
“爹,你打我罚我, 我都认了,可你不能把晚晚送走,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你不能这么狠心。爹,你告诉我晚晚在哪好不好?你让人带她回来好不好?爹,你不要孙子了吗?你真的这么冷血吗?”
这些话,莫安都听到了。
只是,他冷着脸,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当没听到。
“卿安,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爹这么说就见外了,牙齿还有碰到嘴唇的时候呢,一家人有些摩擦,再正常不过了。不过……”
祝卿安声音微微顿了顿。
眼神扫过魏氏,半晌才又回到莫安的身上,她淡淡继续。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如果这日子真过不下去,倒还不如好聚好散的好。这日日受欺辱的日子,我过不下去,莫亭澜不认这门亲事,日日受罚,日子也不好过。倒不如早些做个了断,也算是放过彼此了。”
“不可。”
莫安回应的决绝,甚至带着几分急切。
祝卿安瞧着她的模样,更确定了,她刚刚的猜想大抵没错。
她不动声色。
起身,不等莫安再开口,祝卿安轻声继续。
“爹,我把话放在这了,你也找机会,和莫亭澜好好聊聊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歇着了。”
话音落下,祝卿安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莫安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莫亭澜糊涂。
祝卿安难缠。
六皇子要的三十万两,他要怎么才能拿到手?想要保全莫家的前程,就这么难吗?难道,莫家的荣耀,真的要走到头了?
寻思着这些事,莫安心头,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凉。
魏氏陷在莫亭澜受罚的事里,茫然无措。
至于莫婷娇,心里也乱糟糟的。
休夫……
她总觉得,终有一日,祝卿安和莫亭澜,会走到那一步。
祝卿安这边。
并不在乎他们任何人的感受,一出书房,祝卿安就带着如意,去了碎月楼。因为嫁妆在这头,她在碎月楼里留了人,到了之后,她直接去了存放嫁妆的小库房。
她脚步很快,如意一路小跑跟着,心里疑惑的不行。
“小姐,不歇息吗?来这做什么?是要找什么吗?奴婢帮小姐找?”
听问,祝卿安冲着如意勾了勾手指。
“过来,去帮我办件事……”
接下来的三四日。
因为莫安存了教训莫亭澜的心思,也着实发了狠,莫亭澜被打了板子后,就直接被送进了祠堂。
一同到的,还有十几位朝中重臣,以及他们的家眷,连太傅蔡培言,以及皇上的胞弟裕亲王,也都来了。这里面,有些人是昭和公主邀请来的,有些人是自发来的。
倒不是说多给祝卿安面子。
只是,吕仙人的画,实在是千金难求,其墨宝也确实难得一见。
这点够吸引人。
祝卿安得了消息,急忙去迎接。
“民女见过昭和公主,见过裕亲王,见过蔡太傅,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夫人。”
“快起来吧。”
昭和公主伸手,拉了祝卿安一把,她眉眼含笑。
“我们可都是奔着吕仙人的画来的,你这做主人的,就别在这些虚礼上讲究,浪费时间了。快,带我们去瞧瞧画,让我们都开开眼。”
“公主说的是,是民女见识浅薄,初见诸位大人,一时喜不自胜,顾此失彼了。”
“你这嘴啊。”
昭和公主笑着嗔了她一声,还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
连带着边上的人,也跟着笑。
裕亲王尤是。
裕亲王是皇上的胞弟,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只是,“皇家无情”这四个字也不作假,他这尊贵身份,实则也十分敏感。
为了让皇上安心,他年过四十也未议亲,更别提生儿育女了。
也是因为这层关系,裕亲王看着年轻小辈,格外和善。
祝卿安这样的姑娘,进退有度,让人舒服。
他瞧着也觉得好。
“昭和说的是,祝小姐,咱们先去看画吧。”
“是,”祝卿安应声,快速回应,“昨日,民女就已经安置好了,王爷、公主、诸位大人、诸位夫人,请随民女来,不远的。”
听着祝卿安这话,大家随着她一起进了百花庄。
画展的位置,是祝卿安选的。
在东边的闻芳阁。
顺着飞鸿水榭的小桥,一路走过去,也就一盏茶左右的工夫,路好走,还不远,关键是飞鸿水榭两侧,风光极好,各种珍奇花卉,奇花异草,接连映入眼帘,美不胜收,还让人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那是涅王花吗?我只在书中见过。”
“那是绿色的天女木兰,绿的通透,这简直是极品,也难怪靠近了,会觉得这么香,啧,太美了。”
“那是白鹭飞兰?”
“是,那形态犹如白鹭展翅,错不了。据说很难养的,千万株里能活一株,已是难得,这一连几盆,这简直是奇迹。”
“看,那又是什么?好美。”
有人惊呼。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在飞鸿水榭的不远处,有一片藤蔓,上面坠着一片片紫红色的小花,形成了一片花海,配上后山的风景,宛若云蒸霞蔚,美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蔡培言的夫人,是个极爱花草的,家里也养了不少珍奇品种。
他见得多,知道的也多。
“这是天境仙。”
花本身很小,算不得多好看,可是,以天境仙配合着后山的风光造景,让两处风光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这手笔可不同寻常。
没点底蕴,是造不出这等美景的。
蔡培言看向祝卿安,眼里全是赞许的光芒。
“祝小姐这花种的真好。”
“太傅谬赞,民女见识浅薄,也认不得许多,只是民女打造这休闲别庄,一时庸俗,取了百花庄的名字,为了应景,只得多堆砌些花草,也免得让人说这休闲别庄徒有虚名。诸位别觉得民女庸俗,就已经是最大赞誉了,民女也就安心了。”
“你啊。”
蔡培言笑着摇头。
他现在,倒是越来越理解昭和公主的感觉了。
祝卿安的确是个会说的。
“你这休闲别庄,该是对外开放,能够小住的吧?等晚些时候,我夫人过来,还请祝小姐多帮忙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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