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腰还有些沉痛。
我刚想去看身边人,却发现那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些余温。
麻利地穿好衣服后,突然听见门外“砰砰”的敲门声。
莫非是谢天岁回来了?
我欢喜地上前开门,却看到魔山小兵蹲于地上,不敢抬头:“夫人,上次来的那两个人又来了,说要见您!”
我走到窗边,下面两个渺小的身影,着一席白衣,直直地跪在地上。
“不见。”
但没过一会,小兵又上来通报,来来回回几十次,我终于看不下去。
姜子声看到我时,眼睛都亮了一下,但却无法遮掩处处透露的倦态。
一夜之间,他长了不少白发,发须凌乱在额前,青黑的胡渣胡乱长着,眼中浑浊,风一吹就要挤出泪来。
“阿余……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可你能不能跟我走,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旁边几位小兵看不下去,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我呸!
我家夫人和大王恩爱有加,如胶似漆,凭什么跟你回去!”
“你拜堂都拜完了,已是有妇之夫,真是不检点!”
姜子声茫然地看向我,可儿子却不听:“你胡说,她是我娘,我们才是一家人!”
他转而看向我,两只眼止不住地吐豆子:“娘,都是川儿错了,是柳鱼骗了川儿!”
“我已经好几夜睡不着觉了,娘,你回去哄川儿睡觉好不好?”
他从怀里掏出我给他缝的护身符,说自己一直戴在身上。
可那上的刺绣已经开了线,又旧又烂,看不出好好爱护的痕迹。
我接过来,儿子眼里燃出一丝希望。
下一秒,他却彻底失神。
一瞬间,掌心里的火便将这护身符烧成黑炭。
“既然已经决定两不相欠,便没有留下念想的道理。”
“儿子,不会有人会一直等你,这个道理,你和你爹都不懂。”
我转身将要离去,却被姜子声一把抓住衣袖,他急切的往我手心里塞入一把剑,颤抖地快要说不出话来:“阿、阿余,你拿剑砍我吧,把我曾给你的伤害,都、都还回来!”
“只要……只要你别不要我们……”他抓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刺去,我想抽手却抽不开,就在剑即将捅入心脏的那一瞬,一记飞踢袭来,剑陡然掉落,姜子声被踹出去几里地。
谢天岁喘着气护在我身前,鄙夷地看向他。
“你是想让阿余杀了你,然后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姜子声,你还真是疯到没下线!”
前面的泥潭里,姜子声白衣尽染,满身污泥,他胸腔颤抖,任由自己趴在泥里,抬不起头。
儿子愣坐着,痴痴地捧着那堆灰烬。
我轻轻拉着谢天岁回到屋里,关了魔山大门。
这世上,有因就有果。
因果轮回,不过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