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昭沈煜城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上辈子太窝囊,重生选替嫁向昭沈煜城全文》,由网络作家“美丽的没遮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谢妈,我知道了。”“这个钱,你拿着,你们老向家在石磨村是大姓,今天免不了都去看你们两口子,小孩子道个喜什么的,想着给个红包。”田兰从兜里掏出一沓五颜六色的票子,面额不大,目测一共能有一百块左右,给孩子们派红包那可是足够了。向昭也不好推辞,就捏着一沓钱上了车。沈煜城和向阳二人早早地就登上了车。一上车,向阳就冲向副驾驶座,并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生怕有人跟他争抢这个位置似的。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假枪,开心得简直就要把车棚给捅破了!他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玩具枪,嘴里还不时发出“砰砰砰”的模拟射击声,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向昭也爬上了车,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沈煜城身旁,把田兰给她的钱票子伸到沈煜城面前,说道:“这是妈给的,说是让我拿给孩子们...
《八零:上辈子太窝囊,重生选替嫁向昭沈煜城全文》精彩片段
“谢谢妈,我知道了。”
“这个钱,你拿着,你们老向家在石磨村是大姓,今天免不了都去看你们两口子,小孩子道个喜什么的,想着给个红包。”
田兰从兜里掏出一沓五颜六色的票子,面额不大,目测一共能有一百块左右,给孩子们派红包那可是足够了。
向昭也不好推辞,就捏着一沓钱上了车。
沈煜城和向阳二人早早地就登上了车。一上车,向阳就冲向副驾驶座,并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生怕有人跟他争抢这个位置似的。
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假枪,开心得简直就要把车棚给捅破了!他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玩具枪,嘴里还不时发出“砰砰砰”的模拟射击声,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
向昭也爬上了车,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沈煜城身旁,把田兰给她的钱票子伸到沈煜城面前,说道:“这是妈给的,说是让我拿给孩子们封红包用呢。”
听到这话,沈煜城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看向向昭,语气淡淡地回应道:“那你就收着吧。难得她还能想到为别人操心这些事情。”
沈煜城还是一身军装,但因为腿疾大有好转,他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向昭抿了抿唇,把钱塞到自己水蓝色连衣裙的口袋里。
向昭爱美,裙子居多。今天这条水蓝色连衣裙更是别具一格,其剪裁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曼妙婀娜的身材曲线,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水蓝色的裙身宛如清澈的湖水,不仅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晶莹剔透,更使得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庞显得愈发无暇动人,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水灵灵地在沈煜城身侧晃啊晃。
小郑从后视镜里是直接能看到沈煜城的,好嘛!这还是独立团威名赫赫的煞神沈煜城吗?
那不是一个思春的二傻子吗!只见他嘴角压不住地笑,双眼里皆是春色,那双眼睛甚至还不安分地一直瞟向身旁。
这表情,这神色,妥妥的非奸即盗啊。
抬眼突然见到一双皱着眉紧紧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沈煜城吓了一跳,随即正了正身子,冷不防地来了一句:“好好开车!”
村里来了小汽车,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子跑,车里的向阳憋不住了:“姐,姐,后面跟着的是大宝!我的枪比他的好,现在我可以是团长啦!”
向昭红了脸,瞟了沈煜城一眼,斥责向阳:“好好坐着,小心磕到脑袋!”
早有人看到车里坐的是向昭姐弟,旁边坐着穿军装的人,腿快的早来到向怀远家送了信儿。
向怀远正扛了一捆草去喂牛,一听便立即扔下草往屋里跑:“桂花,快收拾收拾,应该是姑爷回门啦!”
吴桂花正在劝向红霞起床吃饭,向红霞已经耽误了好几天没去上学,像是躲着什么人一样,天天躲在家里,寝食难安。
向怀远不以为意,当妈的心软怕向红霞是因为在向昭那里吃了闷亏,时时刻刻开解。
娘俩一听到向怀远的话都吓了一跳:“姑爷?”
向怀远站在窗前哇哇大叫:“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沈团长来了,成心让人家看咱家的笑话吗!”
母女二人这才惊觉,原来向怀远口中的姑爷竟然是沈煜城。沈煜城那张清冷至极的脸出现在眼前,向红霞的心微微颤了颤,她立刻坐直了身子。
吴桂花笑不出来了:“哪有姑娘家家的当着众人的面自己要嫁妆的?”
“可是我若是不自己要,大伯和大伯母能给我么?”
不能!
都不用吴桂花自己回答,屋内的所有人光看吴桂花那拉屎又拉不出的难受表情就看得出答案了。
向昭又缓缓看向田兰:“婶子,彩礼也一样,也折成钱给我就行了。”
田兰想拒绝,却被沈煜城抢先回了话:“行。”
回到家的向怀远理所当然地与擅作主张的吴桂花大吵一架,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
吴桂花发疯似地大骂:“要么你就不同意,让田兰那个疯婆子再睡在咱家炕上,你那点子心思我还不知道?满脑子心思搞破鞋!”
向怀远死死捂住吴桂花的嘴:“真是疯了!行行行,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吧。”
结婚前一天,向怀远给向昭包了一千块钱,莲花村的王支书帮沈煜城带过来三千块钱。
三千啊,这个时候那可绝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对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来说可绝对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了。
直到这时,向昭才知道中山装油腻男姓王。
王支书仍然是一身中山装,头发还特意梳成了一个大背头,十分的油腻。
不管怎么说,向家姑娘在村里都是出名的漂亮,向春荣和向红霞模样虽然不及向昭,但也是眼睛长在头顶,倨傲得很。
王支书就在向家几位美人中间赚足了面子,三千块钱推到向昭近前,他眼里闪着光:“妮子,别忘啦,甭管是彩礼还是嫁妆,可都是叔帮了你啊。”
向昭活过一世的人,把那色迷迷的眼神看了个透彻,只觉一阵恶心。
向红霞一听就炸了毛:“啥?她得的一千块的嫁妆可是我那份,凭啥你帮她把我的嫁妆骗走了?”
王支书笑着佯怒:“胡闹,怎么和叔说话呢?你才多大,急着嫁什么人?等你嫁人那天,叔给你包个大的红包,行不?”
边说边瞄向向红霞已经发育起来的胸脯,一脸的猥琐。
一切都收在向昭的眼里,脑海中浮现出上一辈子向红霞轻蔑地抚着病中向昭的脸:“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又有什么用?这一切不都还是我的!”
想起这些,向昭眯了眯眼,寒意直达眼底,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冰冷。
翌日一大早,接亲队伍就来了。
八三年,婚丧嫁娶皆是一切从简的时候,沈家迎亲队伍也就是几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女青年,外加一辆铺着红被的驴板车。
沈熠城腿脚不方便,由那个一脸阴郁的勤务兵带人来接的亲。
这个向家院子,除了弟弟向阳已经没有一点儿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她抱着向阳亲了又亲,哭了又哭,这是她两辈子都用心爱着的弟弟,在这一世却因为她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而与她要分开了。
她扬了扬向怀远写的保证书:“大伯,向阳是咱们老向家的男娃子,他的好坏可影响着咱们老向家的前途!”
这话向昭其实说完了也觉得自己多余,这是一个宣传计划生育的年代,哪个胡同口都会刷着“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口号。
向怀远只生了两个女儿,虽然嘴里也喊着口号,骨子里却是个重男轻女的。
向老二这一死,除了留下一个累赘向昭,却也留下了一个带把儿的继承人,向阳。
他在吃喝上绝不会亏待向阳的,而向昭让他写保证书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好好管教向阳,别走上一世的老路。
走出向家大门,向昭长吁一口气,六月初六,果真是个好天气,碧空无云,阳光明媚。
但愿她的新生活也能如今日的天气一般晴空万里。
又是走到两村交界处,程建军又出现了。
他那张曾经向昭最喜欢的国字脸的下巴上,已冒出密密实实的胡碴儿,双眼凹陷无神。一看就是熬了好几天没睡觉。
“向昭!”他几乎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去嫁一个瘸子!你说过要跟我去过好日子的,你全都忘了吗?”
赶车的大叔拉住车,满脸狐疑地看向程建军,又回头看了一眼向昭。
程建军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才子,虽然两年不中,却一直在赶考的路上。风流倜傥的程建军,谁会不认识呢?
关于向怀远侄女和大才子程建军处对象的事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赶车大叔有些犹豫了,要不要让这对昔日鸳鸯告个别呢。
程建军的大呼小号没引来向昭的共情,倒是把在前面骑车的几个青年招了过来。
沈熠城的勤务兵第一个冲上来,停下戴着大红花的二八大杠,跑过去直接把程建军掀了个大跟头。
“妈的,哪冒出来个山猫野兽,居然想挖我们团长的墙角!”
坐在地上的程建军,痛得龇牙咧嘴地大叫:“你干什么?现在都八十年代了,你们这不是强盗么,还哪有强买强卖的婚姻!妇联的同志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你们就等着被处分吧!”
向昭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程建军真的对自己情深根重到这种地步?
呵呵,迟来的深情比狗贱,现在看起来他那副为情所伤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小丑一样难看。
但真如他所说,后面紧随着飞奔过来几辆自行车,带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脸严肃。
她停好车子,阴沉着脸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喝道:“住手!光天化日的,难道你们是强盗吗?”
程建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同志,我对象是被家人强迫去嫁人的,就是她,快把她带走吧。”
勤务兵双手环胸:“喂,小白脸儿!她可是我们团长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强迫的了?”
程建军大有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的无力感,也不和勤务兵说话,只对妇联的妇女说:“她真的是我对象,我们俩约好的我考上大学就带她离开村子去城里生活的。”
妇联同志眼睛看向在驴板车上坐得端正的新娘子,问:“同志,你不要怕。妇联就是为咱们妇女儿童伸张正义的地方,甭管什么团长还是司令的,只要触碰到女同志的利益,咱们打击起来绝不手软!说,你是不是被强迫的?”
“不是,我自愿意嫁给沈熠城!”
向怀远大男子主义习惯了,呼呼喝喝地安排着母女二人收拾屋子,又喊过来一个在街上玩的一个半大小子骑着他的二八大杠去乡里找大闺女向春荣回来帮忙。
向家大闺女向春荣上过高中,在乡里的供销社上班,是端着铁饭碗的,眼睛是长在头顶的,怎么可能看得上有可能瘫了腿的沈煜城呢。
刚安排妥当,在一大群小孩子的簇拥下寸步难行的吉普车也到了,即使小郑重重地按着汽车喇叭,也实在难以驱散这群小孩子。
打开车门,小郑跳下来:“都不要命啦,这是汽车,不是自行车,撞一下会死人的,知道吗?”
“哦哦,老向家瘸子女婿回门喽,老向家瘸子女婿回门喽!”
小孩子们也不怕他,围着车开始起哄,面对一群只有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小郑除了吼几嗓子也是无济于事。
向阳轻哼一声,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晃了晃手里那把十分逼真的假枪。
大宝眼尖,第一个发现向阳手里的枪:“哇,向阳,你从哪儿得来的宝贝?”
说着就屁颠颠地跑过来,满脸是笑地看着车里坐着的向阳。
向阳收回枪,满脸傲骄地说:“我姐夫给我的,大宝,你叫一声团长我才能借你们看。”
“团长,向团长,快给我们看看呗。”
大宝毫无气节地张嘴就来,身后的孩子显然也是以他为马首是瞻,也大声跟着叫了起来。
向阳就在这一声声“团长”声中迷失了自我,小脸儿笑成一朵花,被小郑抱下车的时候都没等向昭和沈煜城,直接就和一众孩子跑远了。
小郑把轮椅推过来,向昭先下了车,而后轻车熟路地往沈煜城胳膊下面一钻,再抬起身,就刚刚好可以成为沈煜城的依靠,得以顺利挪到轮椅上。
但这个动作也是过于暧昧了,落在正在出门迎接的向家人眼中,就是沈煜城搂着向昭下了车。
沈煜城高大挺拔的身姿实在令人瞩目,向昭已经算是高挑的女孩子了,身高将近一米七,但与沈煜城相比,竟然还矮了多半个头。足可见,沈煜城的身高绝对将近一米九。
再看他那英姿飒爽、笔挺如松的身材,宽阔坚实的肩膀搭配着纤细有力的腰部,简直就是完美的黄金比例。加之干净利落的寸头发型,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这样的男人,难道还称不上是世间少有的极品吗?
向红霞眼睁睁地望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突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阵酸楚。
她不禁暗自思忖:“难不成真要让向昭这个丫头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
不对,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
那个沈团长可是个瘸子,根本就站不起来!
向昭也就只能配得上跟个瘫子一起过日子吧!
哼,建军哥可不一样,他的眼中只有优秀的人。向昭,已经离建军哥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儿,向红霞的情绪再次被点燃,扬了扬下巴,跟在向怀远身后迎了上去。
小郑已经从后座上取下回门礼,拎着跟在沈煜城和向昭后面往里走。
“哎呀哈哈,回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快,快进屋。”
向怀远笑得见牙不见眼,尽管是个瘸子,但人家是坐着小汽车来的,敢问整个村子哪家闺女回门是开着小汽车回来的?抛开沈煜城的腿脚,谁家闺女又嫁了个团长啊?
粥香就着饼香从厨房飘了出来,把饭菜摆在堂屋里,她先给沈荣光盛好一碗粥晾上。
田兰洗了手走进来,看到饭桌上的饭菜,微微愣了一下:“都是你做的?”
向昭点点头,解下围裙说:“家常饭菜,还是会做一些的,忙了一早上了,快吃吧。爸的饭我晾上了,我去喊他们出来吃饭。”
向阳还是小,比较听话,已经收拾了被褥。
他手里举着那把枪,正“叭叭叭”地以嘴开着枪,沈煜城正含笑看着他,并耐心地纠正着他握枪的姿势。
“饭做好了,吃饭吧。”
向昭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此时气氛很是和谐,竟然有一种一家三口相处的感觉,虽然她从未经历过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
“我来推姐夫!”向阳马屁精似地跑过来就要推沈煜城的轮椅。
“你先去洗手才能吃饭!”
“哦,知道啦。”向阳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去洗漱间了。
“小郑不用过来吃饭吗?”相处两日,给向昭的感觉小郑已经是沈煜城身边最不能缺的一个存在。
“他嫌我妈做饭不好吃,经常去大队部蹭饭吃的,不用管他。”沈煜城语气淡淡,神色也是淡淡的。
刚来到堂屋,向阳已经洗了手跑出来了。
“真香啊!”说着他伸就去开始去拿浅盘里的油饼。
向昭抬手就打了一下他的小胖手:“长辈还在,你要有点儿礼貌!”
田兰立刻从西屋探出头来:“让孩子快吃吧,我得喂你爸吃饭,我就端过来和他吃一口,不用等我。”
而后双眼晶晶亮地看着向昭:“真没想到,你做饭做得还蛮好吃的,尤其这油饼烙的,酥酥脆脆的,太香了。”
向阳早就又饿又馋,一听田兰那么说,直接拽过一张油饼咬了一口。
“香,太香了!姐,你烙的饼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来,喝点粥,别烫着哈!”
向昭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余光瞥到沈煜城,却见他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脸阴沉沉的。
“呃,你的粥我重新熬了,现在帮你取来。”
向昭的确是单独为其熬了粥,因为在他的粥里稍稍加了两味去风止痛类的中药,又稍加了点糖重新熬煮了一会儿。
再次将热气腾腾的粥端回时,只见沈煜城与向阳两人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嘴巴里塞得满满的,鼓成了两个圆溜溜的小包,让人不禁忍俊不禁。
他们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啊!
尤其是沈煜城,完全不顾及粥还冒着滚烫的热气,直接“吸溜吸溜”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
每一口粥下肚后,他抓起油饼,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正在储存食物的松鼠。
向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男人都这么能吃的吗!
而此时的向阳,同样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沈煜城,显然是被他如此豪迈的吃相给震惊到了。
“嘻嘻,姐夫,向阳也不和你抢,你慢点儿。”
“是啊,吃那么快对胃也不好呀。”向昭已经给他盛了第三碗粥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
抹了抹嘴,沈煜城淡淡地说:“习惯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吃慢了有可能就接下来两三天没饭吃,吃少了肚子里没食,也有可能被冻死在雪地里,都是为了活着养成的习惯。”
三里五村的人也是知道莲花村出了个大人物,当兵多年,总是立军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360焦耳准备!”
“360焦耳准备完毕!”
……
抢救室里,医生和护士间做着最无情的交流,加之冰冷器械之间的碰撞声、监视仪的报警声,让抢救室外的家属心如油烹。
“家属,进来吧!”
丈夫程建军和弟弟向阳心急如焚地冲进了抢救室。
抢救医生已经缓缓摘下口罩,毫无表情的面容透出一丝无奈与惋惜,用近乎冷漠的语气说:“来见见死者最后一面吧。”
病床上的向昭安静地躺着,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她神情却显得格外安详,就好像仅仅是陷入沉睡。
面色依旧平和,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仍留存着温暖与美好。
“姐!姐姐……”
向阳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他疯了般扑到向昭身旁,紧紧地抱住她那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他嘶喊着、哭泣着,声音沙哑而凄厉,不断地摇晃着姐姐的身体,试图将她从这场无尽的睡梦中唤醒。
每一次的晃动都带着他内心深处绝望的呐喊,但无论怎样努力,向昭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程建军靠在窗边,看向医院大楼下一辆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只低低地喃喃着:“向昭,你这是何苦啊?”
“叮——”
抢救室上方的电子钟分毫不差地提示:2025年1月1日 00:00:00
一切都归零,五十九岁的向昭在她的人生应该最为得意的时候果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抑郁症躯体化症状消失不见,灵魂离开躯体那一刻却异常轻松,更没有一丝留恋。
没有留下遗书,只向市委实名递了一封揭发其丈夫程建军贪污腐败,包养情妇的检举信。
她冷漠地看向给了她优渥生活的程建军,那个她当初拼死要活非要嫁的男人,也是把她推向深渊的男人。
嘀嗒,嘀嗒……
在老式闹钟那种强有力跳动的声音中:“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带着哭腔的童音灌进向昭耳朵里,怎么和弟弟向阳小时候的声音一样?
出于对弟弟天生的保护欲,向昭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童年的向阳骑在她肚子上,小苹果一样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胸口。毛绒绒的脑袋在她胸前不停地摩挲着,泪水已将她胸前的衣襟浸透了。
“向阳,你快压死姐姐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她重生了!
重生在八零年代,她十八岁这一年的夏天。
重生在大堂姐向春荣不想嫁给邻村那个瘸子当兵的,而让她替嫁这一日。
重生在她心里只有心上人程建军,不想替嫁而以死相逼喝了一大桶卤水这一日。
前一世,以死相逼后,她赢了,她如愿没有替嫁,继续供着连续两年高考未中的程建军上学。
程建军不负她所望,终于在当年高考时考上省城大学成了石磨村第一个高材生。
从此程建军一路顺遂,毕业后先在县委大院做文书,而后凭借出色的才华一路向上,直到坐到了市住建局一把手的位置。
水涨船高,向昭成了局长太太,每每回石磨村都会被村里人前呼后拥,老一辈的人还说她当年坚持跟程建军就对了,不然就替她大堂姐嫁给邻村的瘸子了。
可谁又知道她那一世是如何过的?
自己没上学靠打零工供他上学,因先天严重的宫寒迟迟未孕,为了能治好病,她在中医诊所边学边做,为自己调理身子。
而就在婚后无子的第五年,程建军抱回一个襁褓中的小女孩,说是领养的,取名程茹芯。
做为局长夫人的她,不过问丈夫的工作的事是她的本分,可不问不代表她无所发现。
在程建军手机里无意中发现一张父女二人去日本旅游的照片,而程茹芯边上妈妈的位置赫然是另一个女人:向昭的堂妹向红霞!
她不是圣母,她闹过,疯过,可她输了。
因为弟弟公司是程建军帮开的,一夜之间资金链莫名被断掉,而能求的人只有程建军。
短短五十九年,她被挟持了大半生,抑郁了大半生,抑郁症渐渐严重带来的躯体化症状让她渐渐悲观厌世。
表面上维持着局长夫人的体面,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默默蜷在床上。
倦了,累了,悔了,真希望重来一回!
而现在,她竟真的回来了!
向阳抬起头,脸哭得像猫儿一样,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
向昭用力地把仅有五岁的向阳从肚子上扯下来,低低训斥:“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大伯母说你若不嫁那个死瘸子,就不管你,让你饿死……姐,我不要你死,我还饿着呢。”
虚弱地坐起,因为催过吐,导致胃里如火烧一样灼痛,令她一阵眩晕。
“醒啦?”
大伯母吴桂花端着碗鸡蛋羹笑眯眯地走进来,“快趁热吃了,都吐出去了肚子里没食儿可不行。”
向昭下意识地把向阳向她怀里搂了搂,眼里充满警惕。
但仅仅是一瞬,她立即软了下来。
现在她已经不是局长夫人,还是个仅仅十八岁的黄毛丫头,没爹没妈,和弟弟相依为命。
若没有大伯向怀远一家的拉扯,向昭和向阳,也许最多也只能剩下一个了。
基于大伯一家的恩情在,大伯母让她替大堂姐向春荣嫁给隔壁莲花村的沈煜城好像也不那么过分吧。
向昭立即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吴桂花:“大伯母……我错了……”
“哟哟,别哭哇……你这孩子!”
吴桂花立即将碗放到一边,走过来用她的袖子擦她的眼睛。
“大伯母知道你心里有程建军那小子,不过你等得起他吗?连考两年大学也没个动静儿,你都十八了,还等得起嘛?”
再被提起程建军这个名字,向昭的心突然紧了紧:上一世的今日就是个转折点。
她醒来后跑去乡里找了妇联,八三年了,妇联怎么可能容忍这种强买强卖的所谓替嫁?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追求着自己的幸福,踏上了程建军那条贼船。
大伯母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向昭,向昭,想什么呢?那事儿咱先不提,先把饭吃了再说,行不?”
吴桂花怕,在向昭喝下一大桶卤水前发了狠话,死后做了厉鬼也不放过他们!
向怀远掀了绣着鸳鸯戏水的半截白布门帘子走进来,背着双手阴沉着脸问:“缓过来了?”
吴桂花一个劲儿地挤眼睛,说:“没事了,都是孩子,正常……”
向怀远无视她的眼神暗示,径直走到向昭面前:“实话和你说,莲花村沈家那小子腿伤是在部队里因公负伤,是回来养伤的,人家,人家那可是团长。”
他眼里闪着光,重重地咬着“团长”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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