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绿色暴雨,我嗅到他颈间混着血腥的松木香,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本《天体物理导论》的书脊温度。
“数据......”我挣扎着去抓散落的记录本。
“不要命了?”
他厉声喝止,作战手套裂口处渗出的血,正顺着我防护服领口往下淌,“数据丢了还可以重来,当年在铁路桥刻坐标的勇气呢?”
我惊呆——应急灯骤亮时,谢陈琪冲进来扶他。
我蜷在角落,看着自己镜片上蛛网状的裂痕——正好把他们的身影分割成虚影。
项目验收前夜,我在靶场角落发现他独自加训。
子弹出膛的火光中,他后颈胎记似乎闪着光。
“92式后坐力太大。”
我鬼使神差开口,“你腰椎旧伤不该用这种......”他猛然转身,放在桌上的枪口还冒着青烟:“苏瑶,你究竟在哪个维度观测我?”
月光爬上他新添的额纹,我想起校刊照片里那个摆弄模型的少年。
十米外的靶心糊满弹孔,像我们之间所有未能寄达的信件。
“经纬仪只能测平面距离。”
我的靴底轻踢着黄铜弹壳,“就像你永远算不清,普通中学到清华需要多少克勇气。”
他卸弹匣的动作顿了顿。
第六章:渐行渐远的经纬线实验基地的探照灯将夜色割裂成碎片,我缩在实验室角落,指尖摩挲着林安宇留下的那张便签。
凌厉的字迹刺破纸张:“冲击任性公式:ak=Ak/F”保温杯里的咖啡早已凉透,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第三组抗冲击系数始终在阈值边缘徘徊。
光标在坐标轴上无意义地游移,像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
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防弹玻璃,远处靶场的枪声闷闷地传来,每一声都让我的太阳穴突突作痛——上周跳弹事故后,这种耳鸣便如附骨之疽。
谢陈琪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抱着一摞文件倚在门框,腕间的欧米茄表盘在冷光下泛着矜贵的银辉:“苏工,军方的验收期限提前了。”
我攥紧鼠标,掌心渗出冷汗。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扭曲成初中地理试卷上的等高线——那年我熬夜帮他补课,铅笔尖在等高距标注上戳出无数小洞,他笑称这是“苏式密码”。
而现在,同样的焦虑漫上心头,却再无人替我解译。
“误差超标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