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配合着童话幻想，却在浓密睫毛的遮掩下，看到母亲用注射器从自己手臂抽血。
血珠坠入呼吸机加湿器，在月光下泛着和父亲实验日志上完全一致的钚蓝。
“妈妈在给魔法充能呢。”
母亲染血的指尖在床单画星系螺旋，每圈最后都落向苏夏锁骨的放射性疤痕——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指引化疗粒子的体内星图。
每个治疗阶段结束，父亲都会从铅制保险箱取出裹着保鲜膜的波板糖。
玻璃纸在撕开时发出特有的静电音，像太空服摩擦月尘的录音。
“这是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做的，37亿年都不会融化。”
他眨着被辐射灼伤的眼睛，看苏夏舔舐结晶状的糖霜。
直到末日时刻她才发觉，那些“糖屑”实为冷冻干燥的血浆粉，每一粒都在红外线扫描下显影成DNA双螺旋。
苏夏记得幼时对绘画感兴趣，穿防护服的大人看着戴呼吸机的小女孩，背景是用银色蜡笔涂抹的螺旋形星空。
“这是爸爸最后一次陪你画画。”
母亲指尖抚过皱巴巴的边角，“他临终前一直攥着这张画，说这是你命运的莫比乌斯环。”
苏夏突然想起那张纸曾出现在实验室监控录像里，父亲正是对着画上的螺旋调整了粒子加速器的角度。
现在她才看懂那些稚嫩线条——每一颗银星都精准对应银河系悬臂坐标。
“您早就知道...他会成为时间锚点？”
苏夏的声音散在突然逆转的空调风里，樱花香氛粒子逆流成二十年前的气息。
那时母亲总在实验室储物柜喷这个味道，为了掩盖加速器泄漏的硫磺味。
玻璃舱外警报声化作生日歌旋律，波板糖碎屑在磁力场中聚成父亲虚影。
他如苏夏三岁那年的雨夜般伸出手，掌心躺着用锡纸和二极管做成的小月亮。
“该回家了。”
三个时空的重声里，父亲把月亮贴在她渗血的疤痕上，就像曾经每次治疗结束那样，“这次换我带迷路的小星星回家。”
寒山寺的钟声穿透雨幕，檐角铜铃在七月的丝丝细雨中叮当作响。
也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苏夏望着棺木上不断滚落的水珠，恍惚间觉得父亲也在与这些水珠一同流逝。
三天前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就像那个急诊室的深夜。
值班护士举着碎成蛛网屏的手机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