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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棺夜行全文免费

细柳兰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我心里慌乱,没留神,跌进了一个土坑,土坑底下埋着尖锐的东西,刺破了我多处皮肉,涓涓的鲜血涌出,落了一地。疼的我哭爹喊娘,忍不住去摸伤口,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扎在肉上,我以为是枯树的断茬,赶忙一根根的拔掉,这东西手感很光滑,拔着拔着,我意识到不对,捏着一根到眼跟前一瞧,脑袋都炸了。是一节森白的骨头。我心里一急,弯下腰去扒黄土,扒着扒着,我手上动作一停,下意识退后几步,人都麻了。是一具白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原来我方才砸在这具白骨上面,被它的寸寸断骨扎的遍体鳞伤,我身上的血也落了很多在它上面。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忙玩了命的往回跑。刚出树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在不远处,其中一人忽然举起一把斧头,从身后将另一个人砍倒...

主角:玲玲李少白   更新:2025-02-14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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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玲玲李少白的其他类型小说《百棺夜行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细柳兰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我心里慌乱,没留神,跌进了一个土坑,土坑底下埋着尖锐的东西,刺破了我多处皮肉,涓涓的鲜血涌出,落了一地。疼的我哭爹喊娘,忍不住去摸伤口,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扎在肉上,我以为是枯树的断茬,赶忙一根根的拔掉,这东西手感很光滑,拔着拔着,我意识到不对,捏着一根到眼跟前一瞧,脑袋都炸了。是一节森白的骨头。我心里一急,弯下腰去扒黄土,扒着扒着,我手上动作一停,下意识退后几步,人都麻了。是一具白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原来我方才砸在这具白骨上面,被它的寸寸断骨扎的遍体鳞伤,我身上的血也落了很多在它上面。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忙玩了命的往回跑。刚出树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在不远处,其中一人忽然举起一把斧头,从身后将另一个人砍倒...

《百棺夜行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我心里慌乱,没留神,跌进了一个土坑,土坑底下埋着尖锐的东西,刺破了我多处皮肉,涓涓的鲜血涌出,落了一地。
疼的我哭爹喊娘,忍不住去摸伤口,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扎在肉上,我以为是枯树的断茬,赶忙一根根的拔掉,这东西手感很光滑,拔着拔着,我意识到不对,捏着一根到眼跟前一瞧,脑袋都炸了。
是一节森白的骨头。
我心里一急,弯下腰去扒黄土,扒着扒着,我手上动作一停,下意识退后几步,人都麻了。
是一具白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原来我方才砸在这具白骨上面,被它的寸寸断骨扎的遍体鳞伤,我身上的血也落了很多在它上面。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忙玩了命的往回跑。
刚出树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在不远处,其中一人忽然举起一把斧头,从身后将另一个人砍倒,前面那人倒下后,后面的人依旧不肯罢休,踩着那人的身体,挥斧如同骤雨,噗呲噗呲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
这可给我吓毁了,连滚带爬的朝家里跑。
回到家里,爷爷还没回来,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吓得不行,打开棺盖,藏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一个人走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李少白,李少白,快出来给爷爷舀水。”
我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吱声。
随后脚步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嘀咕道:“这孩子去哪了呢?”
话音落下没多久,头顶的棺盖被推开,爷爷表情阴冷的看向我,道:“快出来,给爷爷烧锅热水。”
看到真是爷爷,我激动的差点哭了,连忙跳出棺材,伸手打开灯。
“爷爷你大半夜......”
我回过头,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便愣住了。
只见爷爷浑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把斧头,那斧头上还在往下滴血。
回想起刚才在树林里看的一幕,我大惊失色,我说:“爷爷你杀人了?”
爷爷一愣,道:“你胡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都看到了,在小树林,一个人从身后拿斧子劈倒了一个人,我没想到会是你啊。”
爷爷没有应话,整张脸忽然阴冷下来,显得格外阴狠,我竟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你这孩子......”
几个呼吸过后,爷爷忽然面色一转,笑着指了指我身后的桌上,道:“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我一回头,见桌上放着一颗血淋淋的黑熊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他可真厉害,这么大把年纪,竟然偷袭砍死了一只熊。
我松了口气说:“你可吓死我了。”
烧水的功夫,我又想起了根叔的话,于是转述给了爷爷。
爷爷手抖着端起盖碗,茗了口茶说:“我晚上跟他碰过面,他都跟我说了。”
我不禁脱口而出:“我看到你俩了,我在身后追你,没想到你一转弯没了影。”
爷爷问:“你大晚上跑出去干啥?”
我如实相告后,这才想起了身上的伤,没关注的时候还好,这一注意,伤口就疼的厉害。
爷爷的情绪许是还停留在杀熊的惊乱中,他没留意到我一身的伤,我这一哼唧,爷爷才察觉出不对,他定睛一看,连忙上前,心疼道:“怎么弄了一身伤?”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爷爷,爷爷的脸色却越发阴沉,最后,他还是皱着眉跟我确认:“你确定自己的血滴在了白骨上面?”
我点头道:“千真万确,不是一两点,很多很多,差点给我扎成筛子。”
爷爷目光凝重,一下沉默了。
我心里一慌,问道:“是不是惹啥祸了。”
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说:“先别乱想。”而后回屋取来药,给我处理伤口。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给我拽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爷爷说:“带我去你昨晚摔倒的地方。”
走出门,天方刚刚亮,浓浓的雾气笼罩,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十字路口停下来烧纸,孝子贤孙跪在地上哭成一片,很多人家出来看热闹,隔壁的刘婶跟卖油条的赵姨娘嚼舌根。
“根今年多大?四十七?”
“没有,属马的,才四十五。”
“四十五就没了?真可惜。”
听到这话,我一瞬间瞪大双眼,浑身惊起一股寒意。
爷爷皱眉道:“咋了?”
我惊愕道:“死的是根叔?”
爷爷神情古怪,眼珠子转了又转。
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拉住一个身穿孝服的送葬老头,问他:“葬的是谁啊?”
那人说:“我兄弟根子。”
我问:“昨天死的?”
老头脑袋一偏,瞪着眼道:“你这孩子,一点常识没有,昨个死的,今天咋下葬,三天前就没了。”
我靠。
果然听到了我最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难怪张大爷行为那么古怪,就像看不到根叔一样,我说要去根叔家取东西,他也是一脸惊恐。
这下全都对上了。
他娘的,老子见鬼了。
老者不耐烦的从我手中抽走衣袖,随着送葬的队伍原来,而我却是愣在原地,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过了一会儿,爷爷走到我身边,抬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道:“别大惊小怪的,你根叔没事,在咱家藏着呢。”
“鬼都藏到咱家里来了?”我惊道。
爷爷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小点声,哪来的鬼,你根叔没死,玩金蝉脱壳呢。”
“没死?”
我心头一凛,隐约知道了什么。
根叔这是假死啊,也难怪他们俩人会在夜里密谋,这会儿我回想起根叔让我转达爷爷的话。
好家伙,根叔诚不欺我,棺就是床,床就是棺,他当真是睡在棺材里觉得不舒服,说成是床,也说的过去。
找到昨晚那个土坑,我伸手一指道:“就是这。”
土坑里还有我昨晚留下的痕迹,泥土表面还有些已经干涸的血点子。
爷爷跳下去,蹲在地上,扒拉开土,捏起一节骨头,大拇指轻轻一压,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爷爷这会儿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说:“照这个风化程度,应该是唐朝的尸骨,奇怪,这也不是墓坑,怎么会有尸骨,连棺材也没有,没有棺材......。”
爷爷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道:“明白了,尸骨是从棺材里倒出来的,棺材带走,骨头扔了这是。”
“哎呀!”爷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记性,这不正是......”
说到这里,爷爷脸色一变,骤然止住。
我忙问:“正是什么?”
爷爷这会儿脸色很难看,他说回头再跟你细说,然后拿出帆布口袋,细心把那些碎骨捡了起来,最后她把唯一完整的头颅也刨出来,装进了口袋,带回了家。
进家后,爷爷径直走向堂屋的一口棺材,推开棺盖,把装有尸骨的口袋轻轻放了进去。

她的一只脚落在了我的膝盖上,上面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疼的我差点嚎出来,脸都憋紫了。
“干......什么你!”我龇牙咧嘴道,却被她一把捂住嘴巴。
“嘘......。”
她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此时我才看清她的容貌,明媚的眼眸含着似有若无的穿透力,晶莹剔透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精致的五官,巧妙绝伦,看不出一点烟火气。
她抬手把棺板合上,四周再次黑暗下来。
她蹲在了棺材一角,我只好把腿蜷缩回来,躺的姿势太难受,我索性也坐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抱着双膝。
期间一直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口道:“你为啥要躲在棺材里?”
我沉吟片刻,反问道:“那你呢?”
她把手遮在嘴边,压着声音说:“有个坏人在追我,我进来躲躲。”
“呵呵,是嘛?”我调侃道:“我知道你要来,所以提前在这等你,对了,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语气中有着薄薄的怒意:“滚蛋,显得你会说话了,腿往里缩缩,我坐的累了,要躺下歇歇腰。好臭啊,你多久洗脚了,你快给我滚出去。”
“你才没洗脚呢,我前天才洗的脚,喷香。”
话一出口,为了不被打脸,我抱起自己的一只脚,凑上前深吸一口。
嚯,是男人的味道,磅臭!
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我面红耳赤的说:“对不起,这几天有伤在身,是医生不让洗的。”
说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在四周一通乱摸。
结果一把摸在了女孩子的脸上,她的脸像井里的水一样凉,软糯而光滑,我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缩回,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女孩说:“你是流氓吧,摸我脸干啥?”
我尴尬道:“里面有个桶,我想拿它套住脚,免得把你臭晕。”
女孩说:“你人怪好的嘞。”
我说:“还行,绝对不是坏人。看你很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你来我们这干啥来了?”
女孩那边没了动静,我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要是有难言之隐,你别勉强。”
黑暗中,女孩情绪有些低落:“我可能快要死了,爷爷带我来这里打棺材。”
我当即一愣,问道:“你爷爷是不是经常咳嗽?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
“你怎么知道?”女孩反问。
我解释说:“实不相瞒,我见过你爷爷,他来找我爷爷打一口棺材,要的是身后棺,说明打棺的主人还活着,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王八蛋呀。”听我这样一说,女孩变得不和善起来。
我茫然道:“大家素不相识,你为啥要骂我?”
女孩嗔怒道:“我快要活不成了,你爷爷把你许配给了我,要我死后带你陪葬。知道我要躲的坏人是谁吗?”
“是谁?”我问。
“就是你。”女孩生气的说道:“太臭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远离你这家伙。”
说着,女孩兀的站起,举手推开了棺盖。
没想到她柔柔弱弱的身躯,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气。
女孩站起来后,居高临下的指着我的鼻子说:“本小姐没看上你,用不上你来陪葬,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休了,滚远远的,别再来我跟前碍眼。”
她说话这架势,如同把我踩在了脚底,我坐着只能仰视她,就很难受,于是我想要站起来。
就当我双手扶着棺材壁,腰快直起来的时候,爷爷的嘱咐忽然如同丧命钟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响,我连忙又坐了下来,心里一阵后怕。
“窝囊,看不上这种男人。”女孩更加不屑了,扶着棺缘,跳了出去。
我心下权衡片刻,抬手合上了棺材,坐的太久,腰有点酸,我重新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
砰砰砰!
棺材被人连着扣响三次,紧接着爷爷的声音响起。
“出来吧,没事了。”
我没敢吱声,爷爷说过,除非见他本人,否则决不能理睬。
又过了一会儿,爷爷的声音又说:“爷爷叫你出来,别假装听不见,你这孩子真死板,叫你不回应,你还当真连我都不理了。”
我依然不肯出声。
棺盖被缓缓推开,爷爷那布满岁月纹路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颇为欣慰的看着我说:“好小子,没把爷爷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可以出来了。”
待我拍打着身上的木屑,从棺材里爬出来,爷爷倒了杯茶,一口喝下,说:“这回爷爷放心了,之前老怕你不听话。”
我说:“爷爷肯定是为我好,你的话,我都深刻记在心里。”
“嗯。”爷爷应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睛,他像是很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去找来块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晚上爷爷再次找到我,开口问道:“下午是不是有人来过。”
我如实答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跟我躲进了棺材里,她看棺材里有人,也不惊讶,也不害怕,我很疑惑。”
爷爷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们已经见过了。”
“是。”我点头。
爷爷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来转去,左瞅瞅右看看。
我说:“爷爷你这是干啥?”
爷爷惊讶道:“这也不丑呀,咋嫩的,人家就没看上你,看来真是缘分未到。”
听爷爷这样一说,我不禁瞪大眼睛,叫道:“爷爷你真把我许给一个将死之人了啊?”
“去去去,什么将死之人,她又不是得病。”爷爷纠正道:“我给她打的可不是身后棺,是合生棺,能救她命,作为交换,就是跟你成亲,不过这女娃很犟,不喜欢的人,她宁死不从。”
“爷爷也不是那绝情之人,人家给了不少钱,帮你治了腿,好事不成,也不能强求,三天后,还是让他们来取棺吧。”
到了晚上,爷爷在屋外忙活,平常这种时候我会在一旁帮活,这次由于腿伤还未痊愈,我躺在床上静养,可这女孩子的出现,让我脑海里的思绪比平常复杂多了。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大门大户都不一定养的住,我们做棺匠的,想都不敢想。
她看不上我,实属正常。
我的追求很简单,我很普通,我可以不去恶心人,我很平凡,我可以不做普信男,过好自己就行,欲多伤神。
第三天一大早。
一辆猛禽皮卡停在了我家门口。
爷爷为棺材涂上最后一遍生漆,说可以起棺了。
几个小伙子下来,拿着绳子和木棍,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抬起。
爷爷看了一眼天空,说:“天气晴朗,我们就不送了。”
那个女孩今天也在,她忽然羞红了脸,对自己爷爷说:“爷爷,我有几句话跟那小子说。”
他爷爷将手叩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略带尴尬道:“去吧。”
女孩小跑到我身边,她身上的香气也随同飘来,凑到我身边,耳语道:“你很可爱,也不丑,早恋不好,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是癸亥年酉时卯刻生人,天梁入命,六煞同宫。
我爷爷常说,此命格兄弟不和,邻里难睦,且刑杀多离乱,注定残缺。
他因此特意将我留在身边,做了棺匠,以煞冲煞。
干这行的,大多祖传。
爷爷的棺材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讲究颇多,白布迎客,黄布做棺,雨天不开门,晴天不送客。
一棺一制,逢人不同。
人还活着,提前给自己备下的,叫身后棺,人死以后再打的叫死人棺,死人棺好打,身后棺难做,主要是忌讳颇多,容易栽了。
爷爷谨慎了一辈子,从不打身后棺,可我这孙子不省心,十五岁这年,上山砍棺木,光顾跟采菌子的小姑娘聊天,一不留神从山坡滑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爷爷为了给我筹钱做手术,无奈接下一单身后棺。
打棺材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者,鹰钩鼻,追风耳,一双阴鸷的眼睛,头上带着斗笠,从进铺子,他就一直咳嗽,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有种随时提不上气的感觉。
爷爷问他:“打多厚。”
他压着嗓子,声音嘶哑道:“二三四规格,增檐雕龙,补廊绘凤,接架上雷击木,后天八卦法做底,圆盖寿木回头,不能差一分一毫。”
所谓二三四规格,是指底二寸,‌帮三寸,‌天板四寸厚。
棺材的规格很寻常,可旁的要求够苛刻,这些都是打制身后棺的术语,内行人都未必听说过,何况是一客人。‌
爷爷目下骇然,深深看了老者一眼,说:“打不了,这都是失传的手艺,你找错人了。”
“错不了。”
老者语气笃定,紧接着又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掏出香烟来抽,这才缓和下来。
“呵......呸......”
老者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抬脚去碾,然后将一沓现金置于案上,不容置否道:“这是定金,事成还有重谢,我知道你有这门手艺,我是有事求你,大老远找到这里,还望你不要拒绝。”
说着,老者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沙帐后的我,凑到爷爷耳跟前,低声细语了几句,他说的话我听不清,但见爷爷的瞳孔逐渐放大,神色尽是惊恐。
待老者离去,爷爷背着双手,出去了一趟。
晚上回来,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咳嗽。
我心里愧疚,爬起来说:“要是为难,咱就不做了,我的腿骨不都已经接好了么,你别听医生吓唬,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下地溜达了。”
“溜达个屁,不省心的东西。”爷爷用力拍着桌子,大着嗓门叫道:“不做手术,好了也要落残疾,到时候一瘸一拐,哪家闺女能看上个瘸子?”
我愣在当场,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爷爷拿起木挫,气冲冲的到院子里干活。
连续几个晚上,爷爷都在忙活,一周后,他带我到县医院做手术,医生竟然从我的脚底板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铁钉。
那根铁钉材质特殊,表面滑唧唧的,分明是从血肉里取出,上面却挂不住血,崭新如同在水里浸过。
医生将铁钉拿给爷爷看,爷爷顿时大惊,将那根铁钉收起后,拳头握的嘎嘣响。
出院那天,爷爷点了根烟,目光深邃,他忽然摸了摸我的脑袋,愧疚道:“是爷爷错怪你了,没保护好你,摔断腿是命里该遭,这一根亮煌钉,断人残疾,钉在你脚中,摔不断腿才见怪。”
我疑惑道:“这么粗的一根钉子扎在我脚板里,我咋一点没察觉?”
爷爷目光一凝,道:“很高明,莫说是你,连我也蒙住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谁能有机会,往我脚底钉一根钉子,还让我没察觉呢?
回家之后,爷爷连夜做了一件寿衣,一大早喊我起来,让我穿上。
我整个人都懵住了,我说:“这是死人才穿的东西啊,你可别吓唬我,爷爷。”
爷爷目光凝重道:“听话,快穿上,咱爷俩摊上事了,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捞到过宝贝,都给你藏着呢,要不是你命格残缺,爷爷也不忍心留你在身边,早让你跟着你爹娘出国去了,现在看来,是仇人找上门了,快,别磨叽......”
“好好好。”我连忙将衣服穿上。
爷爷鬼鬼祟祟的看了眼窗外,确定没人后,把我拉到堂屋,神色凝重的说:“从今个开始,不同往日了,爷爷让你干啥你干啥,少问多做,不能出错,爷爷的话,你记住了么?”
我紧张道:“记下了,少问多做。”
“这就对喽。”爷爷满意的点头,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一副棺材的棺盖,说:“躺进去,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理睬,更不能主动爬出来,要是棺材盖自己打开,只要看不见爷爷,你也不要出来。”
此刻,我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会不是多问的时候,我踩着板凳,顺着棺椁的角缘爬了进去。
“脑袋偏一下。”
我刚躺进去,爷爷就探过脑袋说道。
我把脑袋一歪,他扔了几瓶水和干粮进来,又给我扔了一个空桶,然后棺板合上,四周陷入漆黑。
好在棺材底有个小洞,我能透过这个小洞,看到外面很小的一片范围。
这叫陷地棺,底帮的棱条上开洞,专门用来葬那些冤死的人,让死者的怨气憋不住,好从底口泄走。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走了进来,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东西做好了嘛?”
爷爷说:“还得三天,人你带来了没?”
“当然。”
而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我躺在棺材里不敢出声,憋的胸口发闷,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棺材板撮合的声音,一道光射了进来,刺的我眯了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棺材板被人打开了。
我浑身僵硬,抬眼往上方看去,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进来,五个指头张开,隔空摸了摸。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哪里来的女人?
就在我费解之际,一缕轻纱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想去拨开轻纱的同时,一阵女孩子独有的香气霎时弥漫进整个棺材,而后一个曼妙的身影俯下身来。

我心里一悬,知道这家伙又在试探,这人明显不是庄稼汉,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心眼子多。
我仔细盯着他端详了好一阵,然后摇头道:“面生,很面生,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瘦子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手指轻敲着桌面,漫不经意道:“那就是认错人了。”
“怎么样老爷子,往身棺,打不打得?”胖子笑吟吟的问道,脸上的肥肉都挤到了一起。
爷爷抬眼看了胖子一眼,道:“后天你来拉,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瘦子冷声说。
爷爷说:“用完把棺材还回来,我要亲自烧掉,免得你们图省事,不做善后。”
“哈哈哈。”胖子哭笑不得道:“你这老爷子也太信不过咱们兄弟了,中,用完给你抬回来,你自己烧,从此两不相欠。”
待二人离开后,我赶紧告诉爷爷,这就是昨晚那俩人。
他们说你不是好人,还在棺材上做手脚,害了菁菁那姑娘。
爷爷说:“客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你记住,晚上来的是贼,白天来的是客。”
我又问:“那爷爷你说的仇人,是不是他们。”
爷爷愣了一下,解释道:“不是,咱老李家的仇人不是一般人,爷爷有宝贝留给你,现在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还是那句话,谁也不能把爷爷咋样,哪怕天塌下来,早上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开门迎客,我看你小子刚才摔倒是装的。”
我如实答道:“是装的,我一看到那俩人就惊的慌了神,为了掩饰,我才假装腿脚不利索。”
爷爷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好小子,人不大,心眼子不少。”
接下来,我跟爷爷到院子里忙活。
干活的时候要把门前的白帘换成黄布,大门反锁。
爷爷打棺从不同铁钉,祖传的手艺,全是榫卯结构。
往身棺要用柳木做底,柏木做盖,墨斗拉线,牵钻定角和锯木的工序需要我帮忙。
到了雕刻的工序,就没我啥事了。
待雕刻做完,爷爷出门买了一只公鸡回来,杀了放血,然后将那半盆公鸡血泼进了棺材里,而后用毛笔沾上朱砂,笔走龙蛇,在黄纸上写上符咒,再将黄纸点燃,置于棺内,随着符纸全都化作了灰,就算开棺成功。
“李少白,这往身棺让你独自来做,能不能做好?”
干完活,爷爷蹲在地上,点了一根烟说到。
我沉思片刻,摇头道:“道理都懂,就怕雕刻做不好,我没信心。”
爷爷从胸兜掏出钱,点了几张给我说:“去街上买三两麻线,和一些点心,明天有贵客来。”
我拿了钱出门。
来到卖麻绳麻线的铺子,发现没开门,店老板根叔我认识,店铺没开,我就转身去他家里找人。
却看到他家挂着白布白帆,正在办丧事,来的不是时候,我打算回去找爷爷复命,这时一个人影从里面跑出来,脱了裤子,站在墙根尿尿,我正要转身走,那人从身后喊住了我:“少白,你来干啥?”
听见是根叔的声音,我赶紧回头,见根叔正一边看着我,一边往起提裤子。
我说:“爷爷让我来找你买二两麻线,看样子来的不是时候。”
根叔走上前说:“哦,路不远,我跟你回趟铺子,不耽误事。”
只是根叔一靠近,带来了一股寒意,大热天的,让我颇为古怪。
接下来,根叔带着我往铺子走。
镇上只有我一家棺材铺。
期间我好几次想要开口问他家里死了谁,棺材哪里买的,都觉得很冒昧,没能开口。
路上遇到磨豆腐的张大爷,问我急匆匆的要干啥去。
根叔跟张大爷俩家是邻居,关系比较好,可今天他却破天荒的像是没看到根叔一样,就连根叔主动跟张大爷打招呼,张大爷也给无视了。
瞧这样子,俩家像是闹了矛盾。
这不是我该干涉的,于是我对张大爷说:“跟根叔去他铺子里取点东西。”
谁知张大爷脸色一变,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后,埋头加快了脚步。
我挺纳闷。
这老爷子抽什么疯。
根叔来到铺子,没有直接给我拿东西,而是先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喝完后,又要了一瓢,大口大口的喝。
我盯着他,不由跟着咂摸咂摸了嘴,他喝水喉咙都不带动的,水撒了一地。
“哎呀,渴死了,咋越喝越渴呢?”根叔说。
我心说你都撒地上了,可不解不了渴。
喝了好一气,根叔放下了瓢,问我:“你爷爷让你来找我拿啥来着?”
我说:“三两麻线。”
“哦,对对对,我这记性。”根叔拍了拍脑袋,转身给我取麻线。
离开的时候,根叔忽然从背后叫住了我,他说:“你回去跟你爷爷说,前年他给我打的棺材太薄,给我冻着了。”
这话一出,我人都麻了。
我不由脱口而出:“你好端端的,打棺材干啥?”
根叔一愣,而后像是反应到了什么,尴尬道:“床床床,是床,床给我冷着了。”
我没再往下细问,拿起麻线赶紧走。
爷爷是棺匠,从来不打床。
联想到根叔家正在办丧事,还有张大爷那古怪的举动,我心里更怕了。
回到家,我这才发现忘记买点心,爷爷打发我赶紧去买点心,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我心中古怪,买个点心而已,怎么会有来得及来不及一说。
我去宽窄巷子买了三斤各色点心,回到家里有些累,靠在床边眯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根叔的话。
我去爷爷屋里找他,想把根叔的话转达给他,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于是推门而入,爷爷不在房里,我又跑到院子里,依旧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
这时,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从我家门口经过,我往外眺望一眼,看到是送丧的队伍在绕街。
一般下葬前的两天举办白事,傍晚都会扛着引魂幡跟火盆绕街。
爷爷到哪去了,怎么一到晚上就出门,我一个人坐在铺子里越待越害怕,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就有点跟不敢待了。
我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爷爷不在,我也不在这待着了。
说不定晚上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锁了门,摸着夜色出了门。
这会儿游街已经结束,根叔家的方向唱起了大戏,唱戏的地方人多,我打算混过去看看,岂料才走到一半,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柴火垛下面密聊着什么。
一个是爷爷,另一个是根叔。
见状,我赶忙贴了过去,
只是还没接近,俩人忽然分开,从不同方向散了。
我跟在爷爷后面狂追,想要开口喊他,结果他一个转弯没了影。
我累的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过了一会儿环顾四周,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中,竟然追到了小树林。
大半夜在树林里,挺渗人的,我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料脚下忽然踩空,叫喊着跌了下去。

他们离开后,我一直眉头紧皱。
爷爷好奇道:“那女孩跟你说啥了。”
我脸上一抽,说:“我们好像被她耍了,她一早只是拿成亲当幌子,生怕你不给她打棺而已。”
爷爷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几句话就谈婚论嫁,太儿戏了,不能当真。”
岂料笑着笑着,爷爷的神色却严峻起来,他从胸兜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支后,心事重重道:“坚守了四十几年,规矩还是破了,我一生连身后棺都不愿打,第一次破规矩,竟然打了一口合生棺,真是造化弄人。”
到了晚上,爷爷来到我床边,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腿,问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疼吗?”
我摇头道:“基本不疼了,偶尔疼一两下。”
爷爷说:“那就好,今天晚上不能睡床上,到棺材里面去,头跟脚要倒转一下,颠倒过来。”
“还睡棺材?”我满脸疑惑。
爷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到十二点,钟声敲响的一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记住,谁也不能把爷爷怎样,谁的话也别信,保护好你自己最重要。”
说罢,爷爷拿着牵钻和木挫到院子里干活。
我规规矩矩的躺棺材,不知多久,逐渐睡着。
被钟声敲醒的那一刻,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爷爷说钟声响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正憋着一泡尿,这个时候也不敢尿。
呼呼呼......
是风的声音。
咯吱......
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堂屋的门开了。
“这老东西真会躲,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这回要不是他给菁菁那丫头打棺材,也暴露不了,谁知道会来这么一手,灯下黑,真特么牛逼。”
“你确定看清他跑了?”
“错不了,翻墙走的,这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棺材里做了手脚,把玲玲那丫头害了。”
“确定是一个人?没带那小子?”
“错不了,比兔子都快。”
“说明那小子还在屋里,他能藏呢?”
“这只有三口棺材,该不是躲在这里面吧?”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的一下,紧张的浑身冒汗。
“不用猜,打开便知。”
随后我就听到两人将旁边的一口棺材推开,骂骂咧咧几声后,我的上方传来了响动。
我瞬间瞪大双眼,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很快,棺盖被推开,两个脑袋探上前,其中一个拿着手电筒在棺材里晃了几下,光束落在了我的脚上。
我被吓成了一团,大气不敢出。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满脸凶相,冲我咧嘴一笑,开口道:“出来吧,别装死了。”
我心底一慌,正要起身逃跑,却发现胖子的手电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脚上,两个人狡黠的目光,也是盯着那个方向。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破天荒的猜想。
他们会不会压根就没看到我,是在诈我?
这样一想,我更加不敢出声。
“咦......”那瘦子流露出难以置信:“莫非在另外一个里面?”
说完,俩人转身去开最后一口棺材,我长舒一口恶气。
还真是诈我。
难怪爷爷要让我反过来躺,想必他事先早已料到。
“这里也没有,不过这屋里除了这三口棺材无处可藏,老三,看你的了。”
之后便没了动静。
许久之后。
其中一人说道:“看来确实不在这里,我们到院子里再找找。”
话音一落,响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听得真切,是有人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稍一放松警惕之际,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泼水的声音。
随即,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哈哈,老子发现你了。”
砰砰砰!
三道脚踢棺材的声音惊破夜空,却是来自其他的棺材。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个人闯进来道:“怎么样老三,发现那小子了?”
“没有,这小子真沉得住气。”
我心里一惊,明白又是试探,还好我听爷爷的话,没有上当。
这俩家伙刚才假装离开,实际只出去一个,另外一个潜伏在屋里,想用忽然袭击的战术,诈我出声。
不过这次他选错了目标,一瓢水泼进了其他棺材,不然猝不及防之下,我还真会暴露。
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们再想把我诈出来就难了。
我神经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松懈。
之后,寂静无声,远处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吓得我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渐渐白蒙蒙起来,这是天要亮的前奏,那俩人没说话,而是把棺盖重新盖上,而后我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躺在棺材里,眼皮直跳,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我整个人都接近崩溃,这稍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再一次被脚步声惊醒。
“出来吧,是爷爷回来了。”
爷爷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他的脸探了过来。
我惊魂初定,将昨晚的事情告知爷爷。
爷爷面色沉重,拿起盖碗,茗了口茶说:“规矩一破,麻烦就来了,或许这才只是个开始......”
说到此处,爷爷欲言又止。
我心下好奇,问道:“爷爷那棺材是咋回事,我躺在里面,他们愣是没发现我。”
爷爷解释道:“那叫乾坤棺,乾代表正南,正南的天最高最远,坤代表正北,正北的天最低最短,乾坤即是天地,乾坤棺爷爷也打不了,那是咱家祖上传下来,避祸用的。”
难怪它的表面平平无奇,一点不起眼,原来是避免引起注意。
午饭过后,陆续来了两波要死人棺的客人,寻常规格,价格低廉。
做死人生意的,最忌讳赚暴利。
辛辛苦苦只能图个生计,前些天我做手术,做了一辈子棺匠的爷爷硬是连两万块手术费都凑不齐。
有钱人心思野,也玩的花,像我这样的,家里没钱,从小就自觉矮人一等,上学的时不敢出风头,出门在外,不张扬,但我心里能分辨好坏,对我好的人的话得听,不能被外人几句好话给忽悠了。
送走前面两波客人,下午四点左右,又有客人进门。
“李少白,给客人看茶。”
爷爷在堂屋大着嗓门喊我。
我心头一惊,赶忙出去迎客。
这是爷爷第一次叫我给看人上茶。
棺材铺的规矩,不轻易给人端茶上水,除非棺材的主人亲自到场,人死之前,提前敬着,避免死后对棺材住的不满意,找回来报复。
上茶也同时意味着接下了生意。
如果不打算接这门生意,匠人会在香炉里插三炷香点燃,然后开口拒绝。
给活人打棺,无疑又是身后棺。
怎么最近老是打身后棺的?
我心里犯着嘀咕,掀开了门帘,可到看见来人之时,惊的手一慌,差点打翻了托盘。
桌前的两个客人一胖一瘦,瘦子很高,坐在凳子上,像寻常人站着一样,胖子很矮,站在桌前,头顶才到坐着的瘦子的眉骨处。
这俩人摸样古怪,寻常百姓里几乎见不到的形象。
我一眼便认出这是昨晚闯入的那俩人。
他们半夜冲着爷爷来,白天又堂而皇之的来打棺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我手下慌乱,两人顿时来了精神,齐齐向我看来。
我心底一惊,暗道不妙。
这要是露出马脚,不就暴露了我曾见过他们,也暴露了乾坤棺的秘密。
但又不能刻意去找补,刻意了,更容易引起警觉。
于是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端着托盘向俩人走去。
期间两人眼神古怪,一直审视着我。
来到桌前,我放下推盘,给俩人分茶,就在俩人目光漂泊之际,我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茶碗也跟着打翻,随桌角滑落,应声而碎。
“小兄弟,你没烫着吧。”胖子向我伸出大手。
我摇头道:“没事儿,腿还没好利索。”
爷爷见状,赶忙上前将我扶起,面带歉意道:“他刚做了手术,腿脚还不利索,冲撞到客人们,还请不要见怪。”
胖子咧嘴一笑道:“没事,没烫着就好。”
瘦子却忽然补了一句,道:“小兄弟,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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