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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全文

长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君之一入宁安堂院子,就不顾下人阻拦,穿廊入户,径直闯入大房氏的寝居。“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待阿善。阿善她不能住莲香阁那样的地方!”陆君之裹挟怨气而来,势要为白妙善争取公道。走入内间,推开前来阻拦的蔺嬷嬷,却在看见大房氏面色的一瞬,竟说不出话来。“母亲,您这是......”大房氏避开陆君之的目光,侧过脸,用锦帕擦干眼角的泪珠。即便如此,那双红肿得吓人如同核桃的眼睛也暴露在陆君之面前。蔺嬷嬷语气含着不满与心疼,“因着昨日因为白姑娘闹出的事,老夫人又将大奶奶叫去净心堂训了一个时辰,又跪了自省整整一三个时辰。”“刚刚才被嬷嬷女使们搀扶回来,跪得膝盖都青紫一片,肿得老高。”陆君之浑身气势顿时弱下来,轻声嗫喏着,“我......我并不知道......

主角:罗罗尹罗罗   更新:2025-02-14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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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罗尹罗罗的其他类型小说《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全文》,由网络作家“长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君之一入宁安堂院子,就不顾下人阻拦,穿廊入户,径直闯入大房氏的寝居。“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待阿善。阿善她不能住莲香阁那样的地方!”陆君之裹挟怨气而来,势要为白妙善争取公道。走入内间,推开前来阻拦的蔺嬷嬷,却在看见大房氏面色的一瞬,竟说不出话来。“母亲,您这是......”大房氏避开陆君之的目光,侧过脸,用锦帕擦干眼角的泪珠。即便如此,那双红肿得吓人如同核桃的眼睛也暴露在陆君之面前。蔺嬷嬷语气含着不满与心疼,“因着昨日因为白姑娘闹出的事,老夫人又将大奶奶叫去净心堂训了一个时辰,又跪了自省整整一三个时辰。”“刚刚才被嬷嬷女使们搀扶回来,跪得膝盖都青紫一片,肿得老高。”陆君之浑身气势顿时弱下来,轻声嗫喏着,“我......我并不知道......

《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全文》精彩片段

陆君之一入宁安堂院子,就不顾下人阻拦,穿廊入户,径直闯入大房氏的寝居。
“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待阿善。阿善她不能住莲香阁那样的地方!”
陆君之裹挟怨气而来,势要为白妙善争取公道。
走入内间,推开前来阻拦的蔺嬷嬷,却在看见大房氏面色的一瞬,竟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这是......”
大房氏避开陆君之的目光,侧过脸,用锦帕擦干眼角的泪珠。
即便如此,那双红肿得吓人如同核桃的眼睛也暴露在陆君之面前。
蔺嬷嬷语气含着不满与心疼,“因着昨日因为白姑娘闹出的事,老夫人又将大奶奶叫去净心堂训了一个时辰,又跪了自省整整一三个时辰。”
“刚刚才被嬷嬷女使们搀扶回来,跪得膝盖都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陆君之浑身气势顿时弱下来,轻声嗫喏着,“我......我并不知道......”
蔺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大公子当然不知道,因为大公子满脑子只想着白姑娘,却全然不管咱们大奶奶。”
“大公子可知晓若是由着老夫人处置,白姑娘昨日就被当众轰出陆家了。让白姑娘继续待在陆家,住在莲香阁,已经是咱们大奶奶向老夫人多番求情才讨来的了。”
陆君之心里生出愧疚,蔺嬷嬷追问,“大公子可知晓,外面都是如何看待大公子,看待陆家的吗?”
陆君之不用多问,也能想象出几分。
“咱们陆家在潞州经营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攒出来的名声,昨日因白姑娘毁了一半。”
“可昨日,大奶奶仍旧在老夫人面前腆着脸跪求,大公子以为大奶奶是为了谁?”
陆君之微微垂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蔺嬷嬷语气满是失望,“大公子,您是陆家嫡长子,肩上担着陆家的未来。但您却和那样的女子扯上关系,甚至还要娶为正妻......”
“您到底将陆家置于何地?”
大房氏肩头抽动不止,隐忍啜泣声音传来。
陆君之抬起头来,急忙说道:“不,母亲,我没忘了陆家,我定会科考入仕,光耀门楣,但......但我也不会放弃妙善。”
“自小我就听从母亲的话,与孔麟元交好,他与吏部侍郎贺大人是表亲,贺大人最近正好来潞州省亲,孔麟元今日就在一品阁摆宴,要将我引荐给贺大人。”
陆君之目光炯炯,十分认真,“母亲放心,我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搭上贺大人,待春闱后我考取名次,便能青云直上。”
“那......那就好。”
大房氏轻声哽咽,脸上才露出点笑意。
“我就知道子慎是个好孩子,将来......定会有出息的。”
没能给白妙善换了居所,陆君之垂头丧气地去看白妙善。
白妙善不仅没有失望,发而为他斟上一盏热茶,语气心疼:“子慎,你身上的伤还未养好,就为我反复奔波......”
陆君之却执上她的手,眸底是化不开的深情,“只要你过得好,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做这些我心甘情愿。”
白妙善将他的深情模样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却透着几分凄凉与难过:“可眼下,我能留在陆府已属侥幸......如何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子慎,我早就说过此生绝不做妾。”
“妙善你放心,”陆君之忙道:“我定会让你......”
话却忽地说不下去了,陆家怎可能让戏子和女支女的女儿做正妻?
心底涌出浓浓的无力挫败感。
屋里气氛僵滞了片刻。
白妙善依偎进陆君之的怀中,轻轻开口,“子慎,我倒是有一计。”
陆君之忙问:“什么计?”
白妙善凑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陆君之听完却犹豫了:“此计......”
白妙善凑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计划若成,一则能助我们早些成婚,二则也能帮你拉拢孔公子,我听下人们议论说孔麟元早就对罗罗有意......”
陆君之听完却犹豫了:“此计......”
撇除未婚妻的身份,尹罗罗毕竟与他一起长大,跟他的亲妹妹一样,他心中虽厌恶她,却也不忍心伤害她。
且,他与孔麟元相识十几载,对他再了解不过,除了家世外,一无是处,声名狼藉,实在不是什么良配。
将尹罗罗推给孔麟元?
这计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陆君之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白妙善紧紧盯着陆君之的双眼,“你是舍不得?你心里对她还有感情?”
不顾陆君之的挽留,白妙善一人坐到对面的绣凳上。
没一会儿就泪眼婆娑,眼角泪珠欲坠不坠,看得陆君之心疼不已。
白妙善捻着绣帕,轻拭眼角:“此计的确阴损,我原本并无意真的去做,只是想试你一试,没想到却真的试探出你的真心来。”
“既然你舍不得,那我走吧。偌大陆府,已无值得我牵挂的了。”
说着就要起身,似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陆府了。
陆君之心间一慌,连忙将人拦住,紧紧地抱在怀中。
“妙善,你当真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白妙善却侧着头,不看他一眼,委屈微哽,“你们男人多是三心二意,一边说真心爱我,一边将舍不得青梅,连前途都能放置一边。”
陆君之只觉头大无比,百口莫辩。
在他心里,尹罗罗哪里比得上白妙善。为了白妙善,他已然牺牲了多少......
心里煎熬半晌,他最终咬了咬牙关,“好,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立即松开白妙善,由书意搀扶着离开莲香阁。
站在原地的白妙善望着他的背影,昏黄灯光下,隐约可见唇角渐渐翘起。
系统,进度如何?
恭喜宿主,攻略进度已达99%。
白妙善素来温婉的嗓音,在夜色中竟有几分像魅,轻哂一笑:让陆君之亲手将尹罗罗送入其他男人怀中......你们也挺会杀人诛心的。
重新坐回桌前,给自己斟茶轻饮几口,系统声音再度响起:目标人物陆君之马上攻略成功。是否开始攻略下一目标人物?
她悠悠道:开始吧。

尹罗罗却红着眼眶,低声道:“但依照罗罗对子慎哥哥的了解,没了白妙善,子慎哥哥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陆老夫人手一顿,随即又道:“那将白妙善赶走后,我立即就让子慎与你成亲如何?”
“你们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婚后处得久了,总能慢慢将子慎的心拉回来不是吗?”
她的话音落下,尹罗罗却半晌没有回声,反而纤细肩头开始颤动不止。
陆老夫人连忙低头望去,却发现尹罗罗眼中浮泪光,泪珠一颗颗顺着面颊滑落,正在无声流泪。
尹罗罗抱紧陆老夫人,头靠进她怀里,止不住哭泣,“祖母,强扭的瓜怎能有好结果......哪怕我尽力拉拢,子慎哥哥他若是执意不回头......”
她哭得更厉害了。
陆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看出来了,尹罗罗心里明显还有陆君之,还割舍不下他,只是陆君之这个孽子昏了头啊。
陆老夫人和大房氏好一顿哄劝,总算让尹罗罗没那么坚持退婚了,甚至主动提出要去探望重伤的陆君之。
陆君之见到尹罗罗,眼神中依旧难掩厌恶。
即便,他明知她的无辜。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尹罗罗伸出雪白的纤指,拿着花鸟纹天青瓷盏,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陆君之:“在子慎哥哥心中,罗罗果真成了狠毒之人?”
面对这样泪眼盈盈的尹罗罗,陆君之也不得不避开眼神交汇。
尹罗罗用绢帕抹了抹眼泪:“罗罗从始至终,都是愿意成全子慎哥哥和白姑娘的,只可惜祖母......罗罗此次前来,也是好心告诉子慎哥哥。”
“大奶奶已令白姑娘搬离垂影院,女使小厮们手法多粗暴。子慎哥哥若还念着白姑娘,务必得亲自前去给白姑娘撑腰才是啊。”
陆君之神情一凛。
他自是知道母亲的手段,生怕心上人受了委屈,急忙命人搀扶着自己起身。
哪怕后背腰臀疼痛异常,也丝毫不敢耽搁。
尹罗罗抬起鸦羽似的眼睫,望向陆君之摇摇晃晃地背影,心中难免冷笑几声: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好生将养,还敢逞强行动,损伤到了伤口,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
垂影院内。
女使小厮们忙进忙出,喧闹得很。
翠蓝不耐烦的催促:“都手脚麻利点,别耽搁事。”
于是,女使小厮们动作更加粗暴。
衣箱直接被摔在地上,干净衣裳掉在泥地也没人去管,一截粉白色的肚兜从被摔坏的木箱缝隙露出来,就这么亮在来来往往的小厮眼前。
箱箧也被颠得箱盖滑落,大喇喇敞开,里面的玉镯玉簪摔在地上,直接断成好几节。
翠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姑娘,他们太过分了......”小女使甘棠握着白妙善的胳膊,满心愤愤不满,忍不住就要开口和翠蓝理论一番。
白妙善却反手抓住甘棠,轻轻拍了几下她的手以示安抚,走过去将那截粉白色肚兜塞回箱子里。
站起身时,面上仍旧带着和善浅笑,轻声问道:“敢问翠蓝姑姑,我是不是要搬去柳香院了?”
翠蓝也勾起唇角,“白姑娘说笑了,柳香院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姑娘马上要搬去的是莲香阁。”
甘棠脸色微变:“莲香阁?”
白妙善对陆府不了解,但甘棠却知道,莲香阁位于陆府最偏僻荒凉的西北角。
蚊虫遍地,荒草丛生,连下人平日里都不愿去,常年无人居住,也无保养修缮,陈设家具早就老旧都无法用了。
白姑娘怎能住在那里?
白妙善瞧见了甘棠脸色,也大概猜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面上却无丝毫愠色,“那就劳烦翠蓝姑姑了。”
说着,褪下手腕间的金镶玉镯,就要塞进翠蓝手中。
先前她总往宁安堂跑,一来二去和翠蓝也熟悉了,翠蓝将她看做未来的大房贵妾,待她很是热切。
但经过昨天宴席上的事,就变了态度。
翠蓝忙不迭将金镶玉镯推回去,“白姑娘太客气了,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罢了。”
见翠蓝确实不愿收,不愿被她拉拢,白妙善只好将玉镯收回来,余光却瞥见翠蓝搓了搓刚刚被她碰过的手指。
她眸光陡然一沉,一缕戾气闪过。
这陆家是潞州名门大户,招进来的下人都要求必须是身家干干净净的,出身下九流的门都不想进。
更别提翠蓝自己是陆家家生子,从祖辈就开始照顾陆家主子,备受器重信赖。
这戏子和妓女的女儿,着实腌臜。
“你们这摔摔碰碰都是干什么?动作都给我小心点!”陆君之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口方向传来。
他被小厮书意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问翠蓝:
“母亲打算将阿善搬到哪里?”
“回禀少爷,搬去莲香阁。”
“莲香阁?母亲怎能让阿善住到那个鬼地方??”
白妙善却握住陆君之的手,柔声细语安抚他,“这种情况下,母亲还能让我住在陆家已经很好了。”
又柔柔垂下眼睫,长长羽睫仿佛受惊蝴蝶,“毕竟我这种身份......”
陆君之连忙止住白妙善的话:“妙善,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子慎,难道你不怪我吗,都是我一时错念......”
陆君之凝视着白妙善,眸中是几乎溢出的脉脉深情:“我能理解,我不怪你。我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我这就去寻母亲,让她给你换个更好的住处。”
白妙善似是有些感动,面上浅浅盈笑,“子慎,你对我真好。”
“妙善,你等我回来。”
陆君之脸色苍白地笑了笑,然后拖着被刑杖后的身体,去往宁安堂。
翠蓝站在一旁,看心里又膈应又冒火。
大公子自小到大都是同辈人中的楷模,才智出众,勉力上进,待人接物亦是谦和有礼,进退合度,陆家上下谁不夸赞?
怎么碰上白妙善就将规矩廉耻都完全抛之脑后了?
白妙善瞥过翠蓝面色,心里和系统对话起来。
当初为什么不给我选个好身份?这么见不得人的身世,陆君之这条鱼若是跑了怎么办?
系统冰冷无波的机械音响起。
宿主目前的身份无法更改,请专心执行任务,努力攒积分,等积分足够后,便可用积分改换身份。

白妙善却还能保持冷静,甩开白嬷嬷想上来拉扯的手,直接否认白嬷嬷的话,并放出威胁。
“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更不是所谓的大丫。你若是再胡乱攀扯,我马上送你去见官府,告你诽谤。”
一听要告官府,白嬷嬷登时有些退缩,不敢再说什么。
孔嫣然嗤笑道:“白妙善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事到如今还不承认,白嬷嬷说的哪一句是假话?”
她将声量放大,让满厅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父亲可是喜家班的旦角儿蝶红,曾经也红过一阵儿,和岭南的达官显贵都‘交情匪浅’,你母亲倒是没红过,只和些贩夫走卒有‘交情’。”
“哪怕他们低贱不体面,但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人,现如今你攀上了陆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能不认自己的生身父母啊。”
大房氏心神俱震,勉强撑住翠蓝的手臂站着。
白妙善是戏子和妓女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了孔嫣然撑腰,白嬷嬷又有了胆子,对着大房氏跪下。
“大奶奶,老奴不敢说谎啊,老奴就是大丫的亲姑母,大丫后腰左侧有两个指甲大的红色胎记,大奶奶若是不信,可以去看她的后腰。”
大房氏立即望向白妙善。
白妙善面上强撑冷静,但对上大房氏,眸光有一瞬的慌乱。
大房氏并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白妙善这个贱人欺骗了子慎!
可刚刚,刚刚她还当着各府夫人的面,说想让白妙善做她的儿媳,未来的陆府女主人。
亲口说让戏子和妓女的女儿,做陆府的当家主母......
大房氏眼前一黑,若不是翠蓝搀扶险些栽倒在地。
宾客投过来的视线宛若一柄柄纤细却锋利的小刀,一齐活生生刮她的脸,面颊火辣辣地滚烫,几乎恨不得钻入地缝中。
她的脸是彻底丢尽了,连带陆家的脸也被她彻底丢尽了。
这事怕是会潞州城的笑料,以后提起她,提起陆家,都会说一个男倌和妓女的女儿险些做了他们陆家的主母。
还是她一力促成,一心想做的。
她日后如何去地下面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厅外传来细碎脚步声,越走越近,有宾客抬头望去,看见厅外进来一少女,眼前不由的一亮。
少女冰肌玉骨,明眸琼鼻,生的一副极美的娇颜姝色。
穿着玉色累珠叠纱榴花裙,头梳灵动精致的百合髻,发上簪戴一对玲珑珍珠步摇,步摇垂珠轻轻晃动,衬出少女的轻灵出尘。
恍然间,众人还以为这是从汇集天地灵华,争妍盛放的百花丛中走出的花仙子。
只是花仙子眼眶泛红,似是刚刚哭泣过。
宾客间互相低声交谈,才知这人就是陆家那位娇养闺中的养女,与陆君之早有婚约的未婚妻。
尹罗罗出声微哽,屈膝盈盈福礼:“见过大奶奶,见过各位老爷夫人。虽然大奶奶让罗罗不必前来,可罗罗却还是有违命令来了,还望大奶奶恕罪。”
她捻着雪色蝶纹绣帕,拭去了眼角的泪,一双杏眼泪花盈盈,如春花滴露,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软几分。
今日这般场合,依着尹罗罗的身份必然要出席的,陆家大奶奶居然不让她来?
大房氏明显是不喜她,还给她穿小鞋,将人逼得偷偷流泪。
不喜欢打小养在眼皮子底下,花容月貌的养女,不准人出来见客,却偏偏喜欢那个男倌和妓女生出来的女儿,让她来抛头露面待人接物。
众人看着大房氏的眼神,又多了许多嘲弄。
大房氏心中暗骂,这小贱女什么时候出现不好,这个时候出现是来给她上眼药的吗?
尹罗罗对她的愤恨视线视若无睹,拭了拭眼角,当着众人的面道:
“罗罗蒙受陆家养恩,自幼便知自己会是陆家儿媳,也一直希望能为大奶奶解忧,将来能报陆家大恩一二。”
“但罗罗无能,子慎哥哥不喜罗罗,对白姑娘矢志不渝,发誓此生只娶她为妻,与她天长地久,相守白头。罗罗不愿让子慎哥哥为难,也不愿让祖母和父亲忧心。”
她语气坚定,当众宣布,“罗罗与子慎哥哥的婚约......今日便解除吧。”
*
前院外的僻静角落,小厮摸了摸怀中的银角子,悄悄避开众人,慌乱跑去内院,向陆君之禀告说,尹罗罗正在厅内求老夫人和大爷解除婚约。
“当真?”
陆君之起先诧异,随即又意识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祖母和父亲铁了心想让他娶尹罗罗,绝无转圜余地,可他此时心中只有白妙善,只愿与她相守到老。
尹罗罗当着满厅宾客的面,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他若是也过去当众表明坚定解除婚约的心意......
这桩婚事是不是就可能解除了呢?
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祖母和父亲难道能当着满座宾朋的面,强行逼迫他们成婚吗?
若是成功,他就能娶妙善为妻了。
想到这,他翘起唇角,眉梢眼角难掩激动,快速起身赶往前院,上了数层石阶,跨过门槛,他跨步入了大厅。
厅内满座宾朋交头接耳,嘈杂不已,显然适才尹罗罗退婚的余波还在。
陆老夫人和陆鹤荣听到消息,都放下手头的事,急匆匆赶了过来,陆老夫人正拉着尹罗罗坐在身边,轻声安抚她。
陆君之收回视线,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劝尹罗罗不要退婚。
他弯下双膝,毫不犹豫跪下,振声唤道:“祖母,父亲!”
厅内静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对着坐于上首的陆老夫人和陆鹤荣,神色郑重坚定,语气掷地有声道:“子慎也想解除与表妹妹的婚约,还望祖母和父亲成全!”
说完,叩了三个响头。
偌大厅内又静了几瞬,人们面面相觑,随后上首响起陆鹤荣难掩震怒的声音:“孽子,你说什么?!”
陆君之顿了一瞬,但还是抬起头,望着陆鹤荣和老夫人道:“祖母,父亲,子慎不孝,可既然表妹妹也有此意,还请祖母和父亲成全。”
“子慎心中只有妙善一人,此生只愿娶她一人!”

尹罗罗浑然不知,自己已成别人针对的靶子。
翌日晚间,她刚喝了一口窦嬷嬷递过来的安神汤,觉得味道和往日有细微不同。
窦嬷嬷见尹罗罗动作一顿,心里瞬间紧张起来。
八年前,大爷为了给老夫人治病,曾请了位隐士名医。
那名医发现了尹罗罗的医学天赋,几次想收她为徒,虽然都被老夫人和大爷婉言拒绝,但还是私底下为尹罗罗开了蒙,传授了不少医学药理。
素来喜好在山川中飘泊的名医,在陆府待了整整三年才离开,还给尹罗罗留下了许多药材药丸古籍医书。
院内的女使嬷嬷若是患了病,尹罗罗开几贴药,人就迅速能痊愈,老夫人的沉疴旧疾在府医和尹罗罗的看顾下,也一直不曾复发过。
医术大约是不差的。
所以蔺嬷嬷特意挑了味道最淡,不易被人觉察的药,交代她放进味道本就浓厚的安神汤离,防止被尹罗罗尝出来。
果然,尹罗罗只以为是自己错觉,但也推开碗,不想再喝了。
窦嬷嬷低声劝道:“小姐,再喝一口,喝了晚间能睡得好些,这几日您睡得太差了。”
尹罗罗轻轻摇头,躺了回去,轻轻阖目准备入睡。
窦嬷嬷紧张望了眼手中安神汤,犹豫了瞬,到底还是抬步走了。
夜月高悬,偌大陆家静寂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两声低微虫鸣。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
尹罗罗不知梦到什么,白皙额头布满汗珠,弯弯细眉紧紧皱着。
翻了个身,手臂砸到一处浑身滚烫的身躯。
她眉心一跳,立即从梦中惊醒,这才发觉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呼吸声。
沉重,急促,是个男人!
“桃儿,桃儿。”她连忙出声唤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弱又细,就连手脚都是发软,难以聚起气力的。
她这症状,明显是中了迷药。
窗外月光皎洁,透过朦朦胧胧,隐约可见人影的床幔,洒到宽大的垂丝拔步床上。
尹罗罗只散乱披着一件雪色柔软亵衣,黑瀑青丝柔顺无力披散在肩,光洁小巧的肩头沐在稀薄月光中,泛着一层淡光。
她连忙拢紧被衾护在身前,缩在床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屋子为何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男人?
星罗院内外女使小厮几十号人,桃儿还在门口守夜,外人决计是混不进来的。
只能是内鬼,或者有内鬼相助。
稍稍冷静下来后,尹罗罗才觉察床上另一道呼吸声的异样。
一声紧赶着一声,急促又低沉,几乎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她自学医术多年,听得出来这人的情况很是危急,若是一个没喘上来,怕是人就要过去了。
此时,那道若如残烛的呼吸声忽然不见了。
屋内静悄悄的。
尹罗罗微微瞪大圆眼,虽然她不想屋内多出一个男人,但更不想屋内多个死男人。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倾身,探手去探那个男人的鼻息。
确认没有呼吸后,轻手轻脚地去把男人的脉。
她指尖刚刚碰到男人的手腕,就心惊于他肌肤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烧灼起来似的。
温度高得实在不正常,这莫不是......中了情药!?
下一瞬,有人大力攥住她的手。
眼前天旋地转,她被一个滚烫如火的强健身躯牢牢压住。
一缕月光斜斜照在男人侧脸上,尹罗罗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出乎意料地令人惊艳。
肌色皙白,眉如墨画,亮若寒星,鼻梁挺直,唇形薄长,色若丹砂。
长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兼具英气与俊美,比尹罗罗也大不了几岁。
眼眸深邃似幽潭,充斥着吓人的猩红欲望,一双臂膀将她死死困住,晦暗月光勾出起伏的肌肉轮廓。
紧接着,他仿佛渴求降温似的,一双大掌重重抚过她的腰间,腰间敏感肌肤被撩起一阵鸡皮疙瘩。
汲取到凉意后,男人又与她十指紧紧相扣,继续贪婪汲取。
尹罗罗感受到耳畔男人越发沉重的呼吸,滚烫身躯几乎与她不留一丝缝隙的紧紧贴触。令她毫无反抗的力气。
她心间战栗害怕起来。
“桃儿......”
她才刚聚起力气唤人,门外就响起扣门声。
“罗罗小姐您睡着了吗?大奶奶听说您最近睡不好,来看您了。”
“罗罗小姐,您还好吗?我怎么听见了其他奇怪声音......”
是蔺嬷嬷的声音。
蔺嬷嬷说着,就要推开门。
尹罗罗惊慌开口,“大奶奶先别进来!”
门外,蔺嬷嬷唇角微微勾起,却故意问道:“罗罗小姐您怎么了?”
她身后就站着大房氏和几个嬷嬷女使。
大房氏顾忌陆家名声,带来的这几个嬷嬷女使身契都握在她手上,确保不会将今晚发生的事传出去。
“咳咳。”
屋内的尹罗罗止不住地咳一阵子。
片刻后,才微哑地道:“白日吹了点冷风,体热咳嗽,许是染上了风寒,若是传给大奶奶可就不好了。”
蔺嬷嬷和大房氏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尹罗罗这是故意拖延时间。
大房氏开口,还摆着往日的慈爱形象:“罗罗,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和你母亲也差不多了,孩儿患病,做母亲的哪有回避的道理。”
话音一落,蔺嬷嬷就抬手,一把将木质雕花门扇推开。
夜间冷风瞬间灌进屋内。
“咳咳......大奶奶怎地还是进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尹罗罗并没有浑身无力狼狈地躺在床榻上等待被抓奸。
而是穿着一身稍显凌乱的雪色亵衣,披散黑缎似的青丝,似雪做的人儿,亭亭站在那儿。
大房氏悄悄瞥了眼随风轻荡,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床帐:“听说罗罗你最近睡得不大好,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放心不下就命人熬了碗安神汤带过来。”
“多谢大奶奶关怀。”
蔺嬷嬷一进屋,就眼含精光环顾四周:“桃儿怎么不在屋内伺候?别时还好,如今就要打春了,人心躁动,若是有哪个男人趁夜摸入小姐闺房......”
“蔺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尹罗罗语气微冷。
蔺嬷嬷微微低下头,笑了笑:“小姐别误会,老奴并无他意,只是方才在外头听见了些不大好的声音,大奶奶也听见了。”
“女子名声大过天,若是小姐想要清白名声,最好还是让老奴搜一搜屋子吧。”
尹罗罗面上露出愠色,看向大房氏,请她为自己做主:“大奶奶,蔺嬷嬷凭空污蔑女儿清白,您要为罗罗做主,否则罗罗日后如何做人。”
大房氏却笑着道:“罗罗,你就让蔺嬷嬷搜一搜,也能了结旁人的猜疑之心不是吗?”
尹罗罗仿若被伤了心:“大奶奶,连您都不信我吗?”
大房氏却避开她的注视,只冲着蔺嬷嬷点了点头。
蔺嬷嬷抬步,就要直直走向内间床榻。
“慢着!”

夜深。
阿渊褪光了全身衣衫躺在榻上,尹罗罗全神贯注为他施针治疗。
只是身旁投过来的视线,炽烈异常,粘腻异常,实在无法让人忽视。
尹罗罗一个恍神,险些扎错了穴位,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耳尖微红,心中微恼,抬手轻轻弹了阿渊一个脑瓜崩儿。
“莫要这么盯着我。”
“好。”
阿渊心不在焉,微微眯眼,回味着刚刚那一瞬间的肌肤触感与细微疼痛。
终于将银针尽数扎完。
尹罗罗长长吁了一口气,一抬眼却又与阿渊那异常炽烈粘腻的眼神对上。
“你......你不许再这么看我。”
立即抬手捂住他的双眼,淡淡红云从白嫩面颊爬到小巧耳尖,说话都有几分磕巴。
阿渊哈哈笑了几声,“好......那我不看了。”
他将尹罗罗的手指从眼睛上拽下来,握入修长手指中,不留分毫缝隙紧紧贴着。
他笑眼弯弯,低声道:“阿渊都听姐姐的。”
尹罗罗面上立时更热,想抽回手,可又怕牵动阿渊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只能与他说起话转移注意力,“阿渊,除了名字,你可还记得什么?”
阿渊面上出现一瞬的空白。
“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随即敏锐觉察到了尹罗罗今日来的意图,仿若无意提起,“但我发现我好像会武。”
他随手抄起摆在矮木几上的药碗,甩手一抛,药碗稳稳当当落在几步之远处的窗台上,连药碗中剩余的药汁都没撒出来一滴。
桃儿看得目瞪口呆,府内的不少家丁护卫也有武艺在身,但能使出这招的,怕是找不出几人。
尹罗罗和桃儿对视一眼,难怪阿渊的掌心指缝有不少厚厚的茧子。
但除了练武留下的之外,还有明显是常年握笔写字磨出来的。
如今世道,能文武双修的人,必然不是寻常百姓。
尤其他不言不语冷着脸时,身上便有种渊渟岳峙,恍然若从容上位者的气质。
而且阿渊身上最初穿的衣袍虽然破烂不堪,但质地是极好的,连纹样都是雅致繁复,市面见不到的样式。
阿渊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尹罗罗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阿渊出身不低,却沦落到满身刀剑伤痕,身躯几乎被毒素腐蚀殆尽的地步,可见是落入了不小的麻烦中。
她不想平白无故沾染上麻烦。
趁着尹罗罗走神思索的空挡,阿渊打量把玩掌中纤细白润,玲珑可爱的指尖,干脆一口咬了上去。
尹罗罗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指正被阿渊咬在口中,面上登时燥红,“阿渊你松口,快松口。”
桃儿反应更大,“你这个淫贼,还不松口!”
后来甚至举起屋内的木凳,杏眸怒瞪,气冲冲威胁道:“淫贼,再不松口,我就要不客气了。”
但阿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死死咬着口中的手指,不错眼地、执拗地、晦暗地盯着尹罗罗。
他适才敏锐捕捉到了尹罗罗眼中的纠结,
“你是不是也要抛弃我了?”
也要抛弃他?
尹罗罗心尖宛若被什么碰了下,再看着阿渊此时看似强硬威胁,实则强撑的模样,绝情的话说不出口。
要不......还是先留下阿渊吧。
大奶奶捉奸那晚,破绽巧合那么多,即便阿渊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尹罗罗不傻,能看出是大奶奶的手笔。
留下阿渊,也有好处。
一则握着大奶奶的把柄,让她投鼠忌器。
二则自己孤立无援,人弱身微,治好阿渊也能得个武功高强的帮手,这正是她眼下最急需的。
将来有一日,阿渊恢复记忆,或者被认回去,以他的身世,自己或许还能得一个大助力。
若是真染上麻烦了,那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我不会抛弃你。”尹罗罗定定回望阿渊,语气柔软又坚定。
阿渊眼眸中几欲漫出的阴郁戾气,瞬间如回潮般收了回去。
轻轻松开尹罗罗的手指,缠绵低唤了声,“姐姐。”
再抬手,想碰一碰尹罗罗。
心底互相厮杀的冲动再度浮出,一边想将尹罗罗当成珍宝永远占有,一边想将这样美好柔软的姑娘彻底摧毁,让她破碎支离,痛苦绝望......
“小姐。”
春荷的惊慌声音在廊间响起,匆匆脚步声越走越近。
她怀中抱着一摞册子,推开屋门,慌慌张张道:“小姐,东西都不对!一时说不清,您快跟着我回去看看吧。”
说着就将尹罗罗拉走,桃儿也急匆匆跟上,只留下阿渊躺在床上。
他望着她们远去背影,却动弹不了。
眼底又渐渐滋生出阴戾之气,真是烦人,为什么总有人,总有事将姐姐从自己身边夺走?
*
春荷径直将尹罗罗带去内间:“小姐你看,所有的珠宝首饰都不对!”
原先尹罗罗的衣裳首饰都是由窦嬷嬷管着,钥匙也是在她那儿,桃儿刚刚去将册子和钥匙要回来,交给心细的春荷对账整理。
春荷却发现不对劲。
尹罗罗随意拿起一支喜鹊登梅羊脂白玉簪,虽然乍看样式与原先并无不同,但细看便会发现玉质并非原先的上等羊脂白玉,而是粗糙的下等玉料......
尹罗罗想到什么,拨开其他装着珠翠首饰的锦匣,将藏匿在最下面的一只陈旧玉匣挖了出来。
但玉匣打开,里面的迦南香木嵌蝉玉手串已然不见。
她面色遽然一白,双手颤动不止。
这是......这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桃儿气愤激动道:“这箱子的钥匙只有窦嬷嬷有,除了她,旁人偷不到,更别说还造了一批假货来鱼目混珠了!”
这满满一箱的珠宝首饰,少说值万两白银。
这么多银子砸都能把人砸死,窦嬷嬷居然狗胆包天全都吞了。
更别说,还有小姐父母的遗物......
“我去找大奶奶,让她做主!”
但尹罗罗却拉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攥住,声音因压抑显得微哑:“找大奶奶没用。”
“窦嬷嬷的大儿子是个赌鬼,平日里疼得要命。她胆敢铤而走险换走所有首饰,必是为了给她的儿子还债。”
“那些首饰以及首饰卖来的钱,怕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况且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去指控,窦嬷嬷也打死不会认的。”
桃儿一听就着急了:“那该怎么办?那些珠翠首饰,还有小姐父母的遗物,难道就这么找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能。定要让她连本带利全吐出来。”
窗外月光稀薄惨白,映得尹罗罗眉眼都有几分森然之感。
赌瘾难除,有一必有二。
窦嬷嬷也不会只偷一次。
当务之急,是两日后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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