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古寺的苦修
沈意瑶和小菱连夜出城,雇了一辆小破马车,奔向北方山脉。她曾听人说,距汴梁百里外的云岚山中,有一座古寺,少有人至,寺中女尼多清苦度日,绝少尘世纷扰。她二话不说,带上简单行李,便一路寻去。
初时,她只想暂避风波,哪知那座“碧华庵”的住持慈慧师太见她神色寂然,似失意伤情,便徐徐开导:“尘缘皆苦,若心不静,一切皆是执念。”她虽不曾立刻剃度,却与小菱在庵里住下,每日跟随众尼起早洒扫、诵经念佛、吃素行斋。
日子清冷,只有几间灰瓦小院,晨钟暮鼓,围绕山间云雾。初来时,她尚觉这儿是个安顿身心的好去处。可不到十日,她就被庵里极度简朴的生活击得措手不及:每日三餐只得青菜豆腐,偶尔米饭都不够吃,她习惯了从前绵延丰盛的菜肴,如今却要忍饥挨饿;且庵中每日农活、挑水、砍柴,活计繁琐,她从小养尊处优,如何能吃得了?
可她一想到在汴梁城里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是咬牙撑着。她暗暗说服自己:“吃些苦又何妨?至少能让我忘了那人的欺骗与嘲讽。”在此等“体力+清贫”模式下,她原本丰腴的身材竟开始急速消瘦。短短三月,她瘦下至少四五十斤,整个人脸部轮廓都清秀许多。庵里师太也颇为惊异,但她只是淡淡说:“山里清苦,吃得少,自然就瘦了。”
时间在每日诵经与做苦工中缓缓流逝,前尘的种种似乎离她渐渐远去。可是,夜深人静时,她仍常常在朦胧中梦见顾君策。一会儿梦见他含笑对她说“我想与你相伴”;一会儿又梦见他与那青蘅女子在暗巷拥抱。她在梦中纠缠,痛哭惊醒,却只能对着空荡的禅房长叹。
小菱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几度劝说:“小姐,咱们不如回汴梁吧。老爷夫人肯定担心。”可她每次都无言,只是摇头:“我……还没想好。”
又过了近两月,终有一日,她忽而猛醒:自己即便再逃,也无法彻底放下对父母的挂念。再加之数月来严重的营养匮乏,让她频频气力不济。慈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