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锈色医嘱
智能门禁发出尖锐的蜂鸣时，林喻白正端着第三杯黑咖啡走进ICU。金属铭牌在胸前轻晃，他习惯性伸手正了正，却发现识别屏上的工号照片变成一团蠕动的马赛克，唯独眼眶位置浮着两团幽蓝光晕，像数据流在虹膜深处奔涌。
“Dr. Lin,身份认证异常。”机械女声在走廊回荡。林喻白皱眉抿了口咖啡，滚烫液体滑过喉管的瞬间，医嘱系统突然开始抽搐——03:17，死亡时间定格在这个墨绿色的数字上，比最后一次抢救记录整整早了187分钟。
“哔——哔——”3号床的监护仪率先拉响警报。实习护士撞开自动门的声响混着轮轴摩擦声刺入耳膜：“林医生！血氧饱和70%还在降！”
“肾上腺素0.5μg/kg静脉推注。”林喻白头也不回，指尖在键盘敲出残影。冷白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他镜片上切出棱角分明的几何光斑，“准备上呼吸机。”
“可是……”这次是护士长嘶哑的声线，带着福尔马林浸泡过的阴冷气息，“系统显示您在三点十七分签署了终止抢救同意书。”
平板电脑递到眼前。猩红的电子签名像一滩凝固的血液，笔锋在收尾处突然扭曲成抓挠的指痕。林喻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呼吸面罩的雾气突然在玻璃墙炸开，死亡时间那行代码深处蜷缩着某个熟悉的数字组合——CZ0209。
触诊的手指骤然凝滞在死者腕间。橄榄绿的尸斑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如同苔藓侵蚀墓碑。这分明是砷中毒的体征，可是今晨的化验单上明明白白打印着血清钾3.1mmol/L。转身时药柜玻璃映出诡异的空缺：三支安定注射液消失不见，瓶口残留的锈红色水渍正缓缓流下，像干涸的血泪。
“家属要求立即开具死亡证明。”护士长用沾着碘伏的棉球擦拭老花镜，镜片折射出林喻白虹膜的纹路。那些环状沟壑突然在他眼前旋转起来，恍若某段DNA螺旋正在分解。
他扯下乳胶手套的动作顿了顿。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