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医圣像的眉弓，那道石雕的褶皱里突然淌下血水，我弯腰捡《正脉医典》时，夹页落出的赤蛇蜕突然缠住手腕——鳞片缝隙渗出的蛊血正与我虎口的旧疤共鸣。
“这书当年浸过蛇母祭坛的符水。”瘸腿道士的桃木剑突然挑开我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鳞纹，“小丫头蜕过几次皮了？”
闪电劈中祠堂古柏的瞬间，黑衣人放生的黑蛇齐齐人立而起。它们的瞳孔映出我背后虚空中的符咒阵，正是当年蓝月自毁前刻在万蛇窟顶的弑神印。暴雨冲开石像底座青苔，露出缠满银链的森森白骨，每根脊骨都钉着半截桃木钉。
“您每夜放蛇探路，”我攥紧掌心的砒霜粉转向黑衣人，“是在找当年没散尽的蛊魂？”
那人掀开兜帽时，右脸爬满可怖的灼痕，左耳却戴着幽鳞族的银铃坠。
当他的骨笛吹响第七个音调时，医圣像轰然崩裂，露出封在泥胎里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用蛊血画着镇压符，却与张玄明道袍内衬的咒文一模一样。
瘸腿道士突然扯开褴褛衣衫，他心口嵌着块发黑的银锁，锁眼正与我颈间挂的蛇齿钥匙严丝合缝。
钥匙插入的刹那，那些游曳的黑蛇纷纷爆体，金翅蛊虫裹着蓝月残破的记忆碎片钻入我七窍。
雷鸣中我看见：
蓝月跌落蛇窟时吞下的玄铁戒，化作十年后我胎里的本命蛊；
医圣像底的白骨每月十五长出蛇鳞，又被黑衣人浇灌的砒霜酒腐蚀；
张玄明的元神碎成三百片，正藏在每个被他救治过的百姓魂魄深处。
暴雨中的黑蛇忽然聚成蓝月的虚影，她溃烂的指尖点上我眉心：“我的半身，这些年辛苦你温养这道杀咒。”
祠堂地底传来万蛇嘶鸣，青铜棺椁里飞出千万片带蛊的银镯残片，每一片都死死扣住张玄明飘散的元神光点。
瘸腿道士醉眼突然清明，他劈手夺过我的药篓，去年采摘的断肠草早已风干成灰，混着今晨收集的露水，泼在棺椁上竟显出血书：永世孤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