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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2-09

顾隽屹离开的第一百二十三天,今天我忙完回到家,收拾爷爷留下的盒子时,翻到了爷爷留下的笔记,一本老式的自订草纸本,自订就是自己装订,爷爷用的不是订书针,而是牛筋绳。封面的牛皮纸已经泛黄,上面只有三个大字,渡恶人。

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

7月15日,父亲第一次带我进了祠堂。进入祠堂前,我以为和村口气派的胡家祠堂一样,门口有一个巨大的香炉,正对着中门,祠堂中门上雕刻着很多龙纹雕饰,进入内堂,是两排紫金檀木雕饰太师椅,一张八仙桌正在中央,上面摆放着八品紫皮香炉,和各种贡品,桌子后面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直到父亲带我去,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想错了。

父亲带着我来到屋后的大榕树旁,这棵据说活了几百年的大榕树像个巨大的蘑菇伞,错枝乱节的树根都和普通树的树干一样粗。树根上挂着很多木制的牌子,上面写着我不认识的字符。父亲叮嘱过我不要说话,带着我绕着榕树先左三圈后右三圈边作揖边走,他一直念念叨叨说着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在大榕树的某个树根边停下。他敲了敲上面的木牌,仰起头大喝一声,跪拜在地。再起来时,从厚厚的土里掀起来了暗门。

父亲在前面埋着头往前走,我跟在后面,不敢说话。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两排脚步声一声轻一声重,哒,哒,哒。走了不知多久,父亲突然停下,我没注意,一头撞到了父亲的腰上。父亲没有回头,只是在前面摸索着什么,我眼睛闪着星星,突然父亲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睛,他佝偻的身躯挺得笔直,双手一推,打开了门,一道明晃晃的烛光照射了出来。

里面是个不到十平方的小房子,只有一个窄窄的供桌,上面供奉的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木牌。父亲上了一炷香,站在一旁,让我跪在木牌前,我抬头看了看木牌,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都掉落了很多。还有一些不起眼的抓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父亲上前摸摸了木牌,转过头说:“珏儿,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