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项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温宁项春花全文》,由网络作家“眉间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年女性,也就是李主任,是负责执行计划生育政策的干部。陈明华是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她们带人来找自己干嘛?上辈子好像没有这事。她想不起来了。温宁犹豫间,贾淑芬已经热情的拉开院门,让一行人进来。并未多寒暄,李主任就开口。“温同志,听说你追生二胎生了个闺女,已经满月了吧?恭喜,我们今天来,是带你去医院放置节育环的。”温宁皱眉。她确认了,上辈子真的没这事,因为她根本就没放节育环,是严刚去结扎了。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导致事情一连串的变化了。她心中思索着,边上,贾淑芬面色大变。她立马站到温宁身前,伸出双手拦着。“不行!我儿媳妇才刚出月子,身体还没好,哪能放什么节育环,她不放!”计划生育也搞到老家,贾淑芬见过生完娃被拖去结扎的。那些女人身体也因此...
《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温宁项春花全文》精彩片段
中年女性,也就是李主任,是负责执行计划生育政策的干部。
陈明华是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她们带人来找自己干嘛?
上辈子好像没有这事。
她想不起来了。
温宁犹豫间,贾淑芬已经热情的拉开院门,让一行人进来。
并未多寒暄,李主任就开口。
“温同志,听说你追生二胎生了个闺女,已经满月了吧?恭喜,我们今天来,是带你去医院放置节育环的。”
温宁皱眉。
她确认了,上辈子真的没这事,因为她根本就没放节育环,是严刚去结扎了。
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导致事情一连串的变化了。
她心中思索着,边上,贾淑芬面色大变。
她立马站到温宁身前,伸出双手拦着。
“不行!我儿媳妇才刚出月子,身体还没好,哪能放什么节育环,她不放!”
计划生育也搞到老家,贾淑芬见过生完娃被拖去结扎的。
那些女人身体也因此垮掉,大冬天的都虚得出满头汗。
这个什么节育环肯定也差不多!
贾淑芬一脸不满,不许。
温宁也道,“李主任,这件事我要等严刚回来和他商量一下。”
李主任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立马满脸不赞同。
“不行!温同志,你识字,当过老师,是新时代的高学历女性,你应当知道计划生育必须执行,你超生二胎已经要面临罚款,现在不放置节育环,难道是要公然对抗国家的政策吗?”
这话说得好严重!
贾淑芬红着脸生气,“什么公然对抗?我儿媳妇不是说了吗?等我儿子回来商量!反正今天不去!”
“婶子,”李主任望向她,目光无奈。
她最不喜欢和这种没文化还不讲理的老太太打交道了。
“我知道你们老一辈觉得多子多福,可你家已经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了,比很多人家都强,你就宽容一点,别让温同志再生了。”
此时,周围已经有许多人来瞧热闹。
听见这话,纷纷应和。
“可不是么,老孙家就一个儿子,二胎都五个月也带去打胎了。”
“恶婆婆,根本不听国家的,就想让儿媳妇和她们当初一样,只要生不死,就往死里生。”
“温老师挺倒霉,选这么个婆家,以后就跟母猪似的一个个下崽。”
“......”
贾淑芬听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怒火冲头。
她双手叉腰,“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啥时候让我儿媳妇一直生了!你们带我儿媳妇去就是不顾她身体安危!”
陈明华浅笑着,适时开口,“婶子,你放心,我们医院很注重卫生和安全。”
“那你咋不放啊!你放了吗你就说卫生和安全!”贾淑芬挨个问。
陈明华、李主任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但都点头。
“婶子,我们家里有孩子,没生育指标,都放了。”
贾淑芬一哽。
但她还是梗着脖子,“不行!我宁愿让严刚结扎,也不让小温去放节育环!”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但随即全都不信。
他们觉得贾淑芬这是在拖延时间。
哪有婆婆对儿媳妇比对儿子还好的?除非她是温宁亲妈。
李主任面上闪过烦躁,“婶子,你别胡搅蛮缠了,我们今天一定要带温同志去医院,张姐,赵姐,去。”
她一声吩咐,她身后几个腰大膀圆的女性就往温宁走来。
情急之下,温宁抱着三妹往屋里退,贾淑芬带着大毛二毛抵挡。
贾淑芬气急,“我都说让我儿子回来就去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大毛双手双脚齐齐用力,想拦住一阿姨,却被提溜到一边。
二毛屁股疼,只能靠嘴嘶吼。
“啊啊啊!不准动我妈!让我爸去结......去绝育!让他去绝育!”
场面一片混乱,陈明华趁着其余人交缠时,快步走到温宁面前,一把握住她手臂。
“温同志,请你不要让我们的工作难做,跟我们去医院一趟吧。”
温宁面色铁青,“严刚这几天就会回来,到时我们肯定会服从政策,难道这一点时间都不能等吗?!”
陈明华眸底掠过一道异色,面上冠冕堂皇。
“李主任说了,你这边不顺利,她没有办法服众,以后工作更难开展,温同志,请你体谅她......”
她说着话,使劲将温宁攥出屋。
李主任赶紧来挟住温宁的另一边,和陈明华一左一右,架着温宁往外走。
温宁怀里的三妹被这番动静搞得嚎啕大哭。
“放开!”温宁涨红脸,使劲挣扎,却拗不过两人。
贾淑芬和大毛二毛急了,纷纷往这边冲。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人群后突然响起男人冷厉如刀的话语。
“住手!”
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决绝。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噤若寒蝉,不自觉让出一条路。
“嚯! ”
围观队员们都是一惊。
他们也不是没杀过鸡鸭,但没想到贾淑芬娇滴滴的城里媳妇儿,下起手来也是利索。
温宁当然利索,她妈妈去世前是研究院的研究员,整天就是杀小白鼠、鲤鱼和小猪搞研究。
温宁小时候没人带,是在研究院长大的,看也看会了。
此时,温宁仔细查看被开膛剖腹的母鸡,从中捏出表面毛毛的颗状物,放在眼前。
贾淑芬凑上前,一眼认出,“这是玉米,发霉玉米!”
她直起身叫嚷,“王老三你们家母鸡是喂发霉玉米喂死的!你凭啥怪老娘头上!”
王老三不肯承认,“什么发霉玉米,我没用这个喂!对,贾淑芬,就是你用发霉玉米喂死我家母鸡的!”
真是没完没了!
贾淑芬挽袖子要大战一场,温宁拦住她,指着地上母鸡道。
“婶子,我妈找你退臭蛋是今上午的事,可是你家母鸡能被发霉玉米喂死,起码已经喂超过三天了,你仔细想想,它是不是三天都没下蛋。”
王老三脸色变幻,还真是。
她家就两只母鸡,单独一个窝,下蛋是有数的。
超过三天......她家喂鸡的活儿是交给孙子辈的......
王老三正犹疑着要找自家人,还是死扒着贾淑芬不放。
先前听见发霉玉米四个字,人群中,王老三的孙子狗剩就悄悄跑进屋。
二毛机灵跟着他,这时正好举着一个口袋当先冲出来。
“找到凶手了!是狗剩,他把玉米泡发芽发霉再喂鸡!”
狗剩追着要抢回袋子,突然被说破,他面色巨变,也不抢了,扭头就逃。
果不其然,王老三拎着棍子就冲上前,“混蛋玩意,老娘揍死你个倒霉东西......”
“哇!”
狗剩被揍得嚎啕大哭,声音都快掀破屋顶。
围观队员们都忍不住议论。
“倒霉孩子啊,静悄悄就把家里母鸡害死了,搁我家我也揍一顿。”
“王三婶太不讲道理了,也不查查自家人,逮着咱淑芬姨就是一顿冤枉。 ”
“就是,咱淑芬姨最倒霉,买到臭蛋,还被冤枉害死母鸡,今儿要不是她儿媳妇,淑芬姨和王三婶家要结仇咯。”
“可不是,淑芬姨要找三婶家麻烦吧?”
温宁也注意着呢,要是婆婆心里过不去,要闹,她就装晕把人哄回去。
没想到贾淑芬开心地招呼她们。
“走走,小温,金兰,赶紧回去,你俩坐月子吹不得风啊,天黑了,要有凉风了。”
几人往回走。
有人忍不住,“淑芬姨脾气见好啊,都不刺头了。”
有人真相,“她这是儿媳妇帮出头,高兴着呢,嘿,她辛苦一辈子,现在也算是享福咯。”
可不是么。
贾淑芬太高兴了。
她早年守寡,独自拉扯三个儿子。
寡妇在队里的日子不好过啊,时不时就会被人找麻烦。
今天有队员东西丢了说是她家孩子偷的,明天有人男人没回去也来问是不是她家留下人。
久而久之,贾淑芬就学会了骂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狠狠臭骂一顿,死活不认,仿佛只要她声音大她就有理一样,因此有人私底下喊她刺头。
可今天,温宁不动声色、有理有据的帮她‘干翻’了王老三!
真爽啊!
回去路上,贾淑芬美滋滋夸温宁。
“小温,孩子还是得像你这样,多读点书,多学点有用的知识,不然吵架都吵不过别人,以后你会让三妹上学吧。”
温宁点头,“嗯,我会供她读大学。”
贾淑芬抖抖怀里的孙女,笑出满脸褶子。
“哟,奶抱着个大学生呢,大学生,光宗耀祖。”
旁边二毛昂起头,骄傲道,“奶,我以后也是大学生,你不抱抱我?”
贾淑芬说老实话,“你哥整天看书念大学还差不多,你,皮得没边了,读土地大学啊?”
而且她老胳膊老腿的,也抱不起啊!
二毛不服气,“男大十八变,我以后就不皮啦!”
温宁几人都无语,顿觉二毛倒是有可能靠这机灵劲上大学。
“走,”贾淑芬转移话题,招呼儿媳妇,“小温,金兰,我再给你们各煮两个鸡蛋,多补补脑子。”
温宁:“......”真的要吃够了。
落后一步的刘金兰却在庆幸:还好她听妈的,换孩子了,以后温宁精心培养供去上大学的,是她生下的宝贝。
她刘金兰肚皮里生出了个大学生。
嘿嘿。
一群人在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二毛窜得快,等大家走到屋门口时,他赶着一只咯咯叫的公鸡出来。
“妈妈,贱妹的脸被鸡啄了,都流血了!”
贾淑芬动作利索的抱起地上大哭的娃。
“哎呀,这么长一条伤口,金兰,带去拿点药吧,不然以后要留疤。”
刘金兰从她怀里抢过孩子,用袖子随意擦掉血,又引来孩子嗷嗷痛哭。
“拿什么药啊,没事,留疤不怕,她又不是大嫂家的三妹,活着就行了。”
贾淑芬顿住,皱眉,“这话怎么说的,你也是,怎么就放地上了,还不关门,今天是被鸡啄,改天被狗......”
她说不下去了。
刘金兰却接话,“那就是她命不好!怪不了我!”
她赶人,“行了,妈,你去给大嫂煮鸡蛋吧,我要给元宝喂奶了。”?
她的奶水不是该给贱妹吃吗?
贾淑芬还想说什么,忍住了,她气汹汹去灶房。
温宁笑笑,回屋。
她越来越期待刘金兰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了。
没隔两天,温宁在屋内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痛哭声。
她疑惑得很,刘金兰也是。
两人站在院子里,还没出去看,就见贾淑芬恍惚着回来。
“王老三前几天不是揍她孙子吗?她儿子今天从县城打工回来,看狗剩只能趴床上很生气,和王老三吵,吵着吵着王老三就喘不过来气,倒地死了,她家在准备办丧事了。”
温宁一愣。
没想到,那个胖胖的三角眼婶子没逃过这一劫。
旁边,刘金兰倏然脱口而出,“死得好!”
贾淑芬和温宁都看向她。
刘金兰把头发抚到脑后,“难道不是吗?她卖臭蛋给妈,那天还冤枉妈掐死她的鸡,还说我和大嫂晦气,让赔钱,她这个人就是个祸害!死得好!”
“哎,话是这么说。”贾淑芬深深叹气。
“我就是觉得,她儿子这下要愧疚一辈子了。”
上辈子愧疚一辈子的可是你!
说到这,温宁趁机劝。
“妈,王三婶这是急症,可能是脑出血,这种病最怕激动,前几天你不该和她吵的,不然她要是出事,你不得愧疚死,说不定后半辈子你都得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贾淑芬怔住,喃喃道,“是噶......我以后跟人吵架,先问问她有没有病。”
温宁:“......”她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之前大吵一架,但乡里乡亲的,王老三办丧事,贾淑芬还是去送了个礼,帮了忙。
也看一堆热闹。
王老三嫁出去的两个闺女回来知晓是弟弟气死亲妈,大吵大闹。
还有王老三的娘家人......
总之,一团混乱,贾淑芬都回来讲给温宁听,算是打发无聊时间。
这天,婆媳俩正叨着,院子里传来男人声音。
“妈,妈你在哪,我和云云回来了。”
贾淑芬在云丰大队长大、结婚、生子,足足呆了五十多年啊!
最后临老却不能在此魂归大地,温宁和严刚都知她心有遗憾。
他们宽慰她,贾淑芬却说她对王三婆有愧。
若是她当时脾气收着点,也许王三婆不会被气死。
重来一世,又到了这个节点。
温宁坐起身,盘算着要帮婆婆度过这个心结。
她在心里顺着整件事,找突破口。
“妈妈,你发什么呆呀。”二毛拽拽她,“奶跟我们回家属院住,你说好不?”
温宁想也不想,“好啊,你们奶这辈子不容易,必须跟我们去享福。”
但这次离开,必须是光鲜亮丽的走,可不能灰溜溜的。
门口,听见温宁这句话的贾淑芬感动得不得了。
她冲进来,痛下决心。
“小温!有你这句话,妈干什么都乐意,你等着,妈这就去隔壁大队买鸡蛋,妈就算把两腿跑断,也不能饿着你和三妹!”
说完,贾淑芬‘嗖’地冲出去。
二毛拔腿,拽着大毛跟上,“奶,我也去!大哥,一起!”
三人眨眼都消失了。
温宁:“......”其实她有奶粉和麦乳精,饿是饿不死的,没必要跑老远去隔壁大队买鸡蛋啊。
她婆婆这个人,嘴上厉害,但心软,是真善良,和刘金兰那种面甜心狠的毒妇不一样。
人是禁不住念叨的,当天傍晚,刘金兰突然支棱着下床出房门了。
她抱着贱妹走到温宁屋里,仔细观察温宁的面色。
“大嫂,你身体咋样?有奶水不?”
这几天刘金兰虚得不行,就算每天吃三个鸡蛋,奶也快没了。
她一点没怀疑是自己喝了药,刚恢复点精神,她就在想药对温宁起没起作用,要不要再下一次。
温宁当然是装,她轻轻摇头。
“不太好,腿脚比先前没劲,头总晕,要躺着才行,奶水将将够吧。”
那就好。
刘金兰松口气,看来药还是起作用的,她妈没骗她。
“我也是,生二胎和头胎是不一样啊,我生元宝的时候,生完睡一觉就去灶房做饭......”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二毛如一阵风冲进来。
“妈妈,妈妈不好了,奶和王老三吵起来了!”
“什么!”温宁立马从床上坐起,穿鞋,套衣服,戴帽子,一气呵成。
她抱着娃,大步往外走,“快,二毛,带路。”
母子俩匆匆离去,哪里看得出温宁有一点产妇的样子?
她步伐稳健得很!
刘金兰看得目瞪口呆,她猛地起身,小腹处一阵抽搐的痛。
她忍了忍,也抱着娃走出去。
走到院里又觉得娃费事,于是将娃丢回屋里的地上,追出去。
距离严家有个五十米左右,正是王三婆的家。
此时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看热闹的队员。
温宁抱着闺女,被二毛护着挤进去,四处观察。
这时正好听见她婆婆拍大腿的怒喝声。
“......老娘害死你的母鸡?王老三,你放什么狗屁!谁不知道老娘整天忙着伺候我两媳妇坐月子,老娘闲着屁股疼去害你那只会生臭蛋的母鸡?”
在人人缺衣少食的今天,王三婆却吃出一个偏胖的身形。
她瞪着她那双三角眼,叉腰。
“贾淑芬,你承认了吧,你就是觉得我卖臭蛋给你!上午你来闹,不满意啊,下午你就来我家把我家母鸡掐死,都是认识几十年的人了,你心咋那么狠?!”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赔我一只鸡!”
不讲理,压根不讲理。
贾淑芬双手叉腰,眼看就要大骂。
温宁握住她手,制止她无意义的骂战,大声质问。
“婶子,你非要把母鸡死了的事赖我妈头上,你有证据吗?”
王三婆立马接话,“有!我孙子狗剩看见你妈在我家鸡窝那来回走!就她在那走,肯定是她掐的!”
贾淑芬辩解,“我是在看你家母鸡生没生新鲜蛋,你卖我一个臭蛋,我就要拿你一个新鲜蛋!结果你家母鸡一个蛋都没生,怪不得你卖我臭蛋!都不知道放多久了!”
“承认了吧,你就是心里不舒服才掐死我家母鸡!”王三婆铿锵有声。
“我没有,我贾淑芬要是掐死你家母鸡我就被天打五雷轰!”
“大晴天哪有雷?你在给老天爷出难题!”
“王老三你不讲理......”
温宁头嗡嗡的,趁着两人吵,她让二毛把死掉的母鸡拎过来,再让大毛找把刀。
东西一齐全,温宁立马将闺女塞到婆婆怀里,而后弯腰。
众目睽睽下,她动作利索的将母鸡肚子剖开。
“金兰,你和你大嫂都生了,我带只鸡来看你们,阿嚏......阿嚏!”
刘金兰拉着项春花,“妈,你前几天冻感冒还没好啊,快屋里坐会,我婆婆不在家。”
母女俩很快进屋,温宁听不见更多,心有点不稳。
二毛跟婆婆去队员家买鸡蛋了。
大毛坐边上乖乖的看小人书,同时预备打下手。
温宁招呼大儿子,等他过来才小声交代。
“大毛,你去注意一下二婶和她妈妈在屋里说什么做什么,再回来和我说。”
大毛轻皱眉毛,小脸蛋一本正经,“妈妈,老师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君子是不能偷听墙角的。”
温宁一噎,板着脸,“老师还说百善孝为先呢,大毛,你不去,我就出去了。”
“奶说你不能出去吹风,”大毛起身,叹口气。
“算了,我去,妈妈,有时候我真拿你没办法。”
他小大人一般的模样,温宁有点想笑,随即却有点恍惚。
大毛从小懂事乖巧,上学、就业一事上从没让她和严刚操过心,是家属院有名的学霸,上辈子怎么就走到重度抑郁的地步呢?
铁定是刘金兰和假千金作怪!
这辈子,她绝不让她们如意!
温宁下定决心。
另一边,大毛悄悄站在二婶屋门边。
门没关严实,他隐隐约约听见二婶和她妈妈的交谈。
“......对,你想得好......妈,你有吗......有,我一个接生婆......啥都有......放鸡汤里......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毛皱紧小眉毛,想凑近点,下一秒,屋里突然传出小孩嗷嗷哭喊的声音。
随后是刘金兰暴躁的骂声,“哭哭哭,就知道哭!”
‘咚!’
大毛吓一跳,因为有一双手将一个襁褓丢地上了。
襁褓里的贱妹哭得更大声,刘金兰还上脚踢。
“不许哭!贱皮子!闭嘴!”
大毛陪妈妈看了几天妹妹,已经知道这是小孩饿了的信号。
他推门进去,好心提醒,“二婶,贱妹饿了,你该喂她吃奶了。”
屋内刘金兰和项春花吓一大跳。
回过神,刘金兰立马弯腰抱起小孩,讨好的冲大毛笑笑,随后掀起衣服喂闺女。
果不其然,小贱妹立马不哭了。
项春花则对着大毛啧啧称奇。
“阿嚏......这就是你大嫂的儿子吧,长得可真俊,有他当哥哥,命好得很啊,阿嚏!”
俊大毛皱眉,“婆婆,你感冒了不要对着妹妹打喷嚏,会传染给她的。”
“嘿嘿。”项春花不以为意,还冲着刘金兰处,连打两个喷嚏。
“小子,我家这丫头没你妹妹宝贝,能有啥事,阿嚏!”
大毛:“......”
他默默转身走出去,还听见身后传来的对话。
“够了行了,吐出来,元宝还没吃呢。 ”
“丢床上,别管了,贱丫头,留她一命算好的。”
——
大毛仔仔细细洗完手和脸,才回屋,他小声的,一字不落的把事情告诉温宁。
最后叹口气。
“妈妈,幸好我们三妹不是二婶的闺女,不然也要饿着肚子,被二婶丢地上踢了。”
温宁搂着襁褓的手在发抖,眼眶中也有泪水在聚集。
上辈子,不就是她的宝贝在受这些罪吗?
她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冲大毛笑笑,“嗯,妈妈会保护好三妹的。”
“我也会。”大毛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我是三妹的大哥。”
温宁摸摸他脑袋,“嗯。”
门外,二毛如一阵风般跑进来,手里还扬着一布条。
“妈妈,我裤衩子裂开了,快给我补补,屁股漏风,凉飕飕的!”
温宁:“......”二毛一如既往不省心。
她正要接过,婆婆贾淑芬声音追着来。
“二毛!哎呀你快拿来,奶给你补,你妈坐月子,动不得针线,不然以后老了眼瞎。”
二毛一个打晃,笑嘻嘻地又往外跑,“妈妈,我去找奶。”
温宁哭笑不得。
她猜测刘金兰应当是想在鸡汤里给她下损害她身体的药,令她以后不能生产,那就见招拆招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刘金兰就端着满满当当一碗鸡汤进屋。
“大嫂,这是我妈送来的鸡,我炖了一下午,软烂软烂的,好吃得很,你得吃完,这样才能给三妹喂奶。”
温宁不动声色,笑了下。
“你也在坐月子,金兰,你拿一个碗来,这太多了,我们分着吃。”
刘金兰圆脸笑得温和,却拒绝。
“不行,大嫂,这是你的,锅里还有鸡汤呢,我去端一碗来我们一起吃。”
没一会,她重新端来一碗鸡汤。
温宁在她进屋的一瞬间,就大惊失色的喊。
“糟了,三妹尿尿把裤子和床全打湿了。”
“哎哟还真是,”刘金兰上前,伸手一摸,湿漉漉的。
“得赶紧换,不然要感冒,大嫂,屋里没有干净的裤子和尿布啊?”
温宁已经把干净的藏起来了,“都在外面晾着还没收。”
刘金兰果然急得很,立马往外走,“我去拿。”
刘金兰一离开,温宁就动作利索的交换两碗鸡汤。
完事后,她缓缓呼口气。
“来了来了,”刘金兰大步走进,瞧见温宁没动手,语气还有些不满。
“大嫂,你快给三妹脱下湿衣服啊,她这么小,要是感冒咋整,你搞快点。 ”
温宁稳住心神,“嗯。”
两人合作把三妹身上处理好,让她躺里面睡觉。
刘金兰双眼满是慈爱的看一会,突然想起鸡汤,又忙招呼。
“大嫂,你快喝鸡汤,冷没?我去给你热热。”
“不用,一起喝吧。 ”温宁端起鸡汤,小口小口的抿。
城里人就是麻烦得很。
刘金兰偷着翻个白眼,端起碗大口咕噜咕噜的喝下肚。
这时,门口,吃完饭的二毛领着严元宝跑进来。
“瞧,我妹妹比你妹妹好看。”
严元宝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他目光在屋内打转。
外婆说大伯母这好吃的最多了,咋没瞧见呢。
一大碗鸡汤,温宁着实喝不完,就放凳子上。
严元宝是个霸道性子,动作贼快的捞起就往嘴边灌。
“元宝!”刘金兰急了,一把将碗抢过,力度太大还洒出一些汤在身上。
严元宝嗷嗷直哭,“汤,我要喝汤,我饿......”
刘金兰有点尴尬,她眼睛一转,立马将温宁的那碗递给二毛。
“二毛,你妈没喝完,你喝吧,元宝,你喝妈这碗,不能抢哥哥的东西。 ”
二嫂不同意,他就把这事推到十年后再说。
这十年让妈住大队,帮着点二嫂的同时,种菜养猪养鸡养鸭,吃不完还能攒钱。
他要有事,就叫妈去县城帮忙。
缺钱,也可以叫妈支援点。
十年后,再让妈跟大哥大嫂去家属院享福。
严聪心里打算着,就等刘金兰不同意,他再顺势说出想法。
谁知——
刘金兰丝毫不迟疑的点头,“我同意妈去家属院!妈累了这么多年,也该享福了,大哥大嫂条件比我好,肯定能让妈吃好喝好,过好养老生活。”
贾淑芬很感动,“金兰,没想到你这么为妈着想。”
死活没想到这一出的严聪:“......二嫂,妈去家属院就没人帮你带闺女了。”
“贱妹有啥好带的,”刘金兰不以为意,“把她锁屋里就是了。”
严聪嘴唇动了动,看向贾淑芬,“妈,家属院离家那么远,你愿意去吗?”
贾淑芬嗤笑一声,“不愿意你也不肯让我去你那啊,你就想让我在大队干活,怎么?在你眼里我不值得享福啊?”
“不不,”严聪赶紧否认。
“妈,我哪是这意思,行,你乐意去就去吧,想回来的话,给我写信,我在火车站接你。”
“行。”贾淑芬立马看向温宁。
“小温,你买回去的票帮我多买一张,这几天我就把家里的畜生和菜都处理下。”
温宁声音清脆的应下,“哎,好。”
严聪:“......”
说走就要走,他怎么有一种吃大亏的感觉。
这时,饿着肚子沉默许久的周云云突然开口。
“那我坐月子的事咋整?妈不帮忙,难道不表示一下?”
几人沉默住。
贾淑芬见严聪不开口,心知他也是这想法。
她失望至极,冷笑。
“首先,你还没怀上,啥都得等你怀上再说,其次,严聪,”
贾淑芬盯着严聪,“你是我最小的儿子,你读书工作娶媳妇都得了你大哥二哥的帮忙,你认不认?”
长子严刚没念什么书就去当兵。
前五年,他的补贴除去必要开支,全寄回来帮助寡母和弟弟。
他和温宁婚后,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也寄给贾淑芬,直到三弟正式参加工作。
次子严辉念书上没天分,就去学手艺。
婚前也是上交工资,婚后给媳妇儿。
唯有幼子严聪,生活费、学费、娶媳妇的彩礼,都是他大哥出大头,二哥出小头。
他婚前婚后没往家里交过一分钱。
严聪靠两个哥哥成家立业,这是他这辈子都否认不了的现实。
被质问,他有些没面子,脸色微沉。
“我认,我知道,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贾淑芬噌的站起,双眼欲喷火。
“老娘说这个就是希望你搞清楚,你当白眼狼也要有个限度!老娘还在呢,你不想着报家里的恩,还想老娘养完你再养你儿子,凭啥?!”
“就算你儿子生出来,老娘给他钱是老娘愿意,老娘不愿意给,你就不给我养老?你就不认我了?!”
严聪燥红着一张脸。
“我没有,我怎么会不认你。”
贾淑芬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你最好没有!”
她看也不看周云云一眼,但一番话全是冲她去的。
周云云脸色铁青极了。
倏然,她起身,不发一言就往外冲。
“云云!”严聪着急的喊,迟疑两秒。
“妈,大嫂,二嫂,我带云云先回县城了,妈你走那天我去车站送你。”
他匆匆追上去。
正屋内沉默几秒,贾淑芬站起来冲外面骂。
“讨债鬼,生儿子全是讨债鬼!老娘上辈子作啥孽了摊上三个儿子......”
温宁抱着三妹回屋,刘金兰追进来,压低声音,问。
“大嫂,大哥和我家严辉帮助三弟的那些钱,你觉得我们能要回来不?”
温宁看向她,刘金兰不好意思的解释。
“你知道我家条件不好,那点钱挺重要的,但妈好像没那个意思。”
温宁轻摇头,“我不去要,严刚知道会不高兴,算了。”
仔细论起来,二房也还欠严刚钱呢。
这笔烂账,理都理不清。
再说,严聪和周云云的算计浮于表面。
刘金兰和严辉才是放长线钓大鱼,打着让她和严刚养闺女的主意,最后还害死她全家。
温宁并不想做刘金兰手里的枪,指哪打哪。
她借口喂奶,关上屋门。
刘金兰撇嘴。
都是女人,喂个奶还看不得,矫情死了!
不过温宁精心喂养的是她闺女。
刘金兰又美滋滋的回屋,看见贱妹躺在那,玩自己举起来的小手。
她气上心头,将娃抱起丢地上,低声叱骂。
“和你亲妈一样,贱皮子!”
娃嗷嗷大哭,吵得心烦,刘金兰扯过一只袜子,塞她嘴里。
总算安静了。
——
尽管商讨时闹得不太愉快,但贾淑芬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隔天,她放出自己要去家属院的消息。
大队都沸腾了。
时不时有队员来打听消息、租家里的田地、买贾淑芬囤积的玉米和麦子等。
就这样忙活着,十天时间飘然而逝,到温宁一家出发的这天了。
温宁抱着三妹,大毛二毛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贾淑芬扛着自己的大包袱,一行人缓慢往村口走去。
刘金兰抱着贱妹,眼巴巴望着温宁怀里的娃。
她很想抱抱自己的亲闺女,又怕温宁看出不对劲。
她带着阴暗的心思将贱妹往温宁和大毛二毛面前挪。
“大嫂,大毛,二毛,你们看看贱妹吧,这一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大毛二毛只扫一眼,敷衍,“哦哦。”
贱妹脏兮兮的,动不动就哭,一点都没有他们家三妹可爱,有什么好看的。
温宁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步,“很快就会再见。”
上辈子刘金兰就经常打着探亲的借口来找他们一家,后来甚至住在离军区大院不远的农村。
呵。
当时温宁还觉得刘金兰是好弟妹呢,仔细想来,不过都是为了她亲闺女罢了。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温宁无动于衷。
刘金兰却得意得很。
回去又如何,把亲闺女留在她手下受苦,带去享福的可是她刘金兰生的宝贝。
这时,元宝伤心道,“大哥二哥你们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哎。”
二毛摸他脑袋,“别担心,我严二毛迟早会回来的!到时候陪你玩,但你不能抢我的肉吃。”
刘金兰咧嘴直笑,“二毛,你是哥哥,把肉让给弟弟吃,大方一点。”
他大方了,那他肚子饿了咋整,大方能顶饱吗!
二毛鼓着腮帮子,不高兴。
贾淑芬没忍住,“金兰,你对贱妹好点,怎么说也是你闺女。”
刘金兰撇嘴,随意点头,“晓得啦,妈。”
她闺女享福,温宁闺女活该受罪。
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声响。
“淑芬,你等等!”
“淑芬儿,我来送你啦。”
温宁几人诧异望去,只见大队许多人都赶过来送贾淑芬。
他们脸上尽是不舍。
有大婶还递出准备好的东西。
“淑芬儿,你不是爱吃我家的笋干吗?给你,回头你吃的时候要想我这个老姐妹。”
“给,淑芬,这是我家的地瓜片。”
大队长甚至冲温宁道,“温同志,你婆婆性格你知道,比较暴躁,去家属院你可得护着她啊。”
贾淑芬翻白眼,“老娘哪暴躁了?老娘很讲道理的。”
送行的人直打趣,“是是是,讲道理讲得把人家木门砸得稀巴碎。”
“你男人背着你打牌,你去把牌摊子掀了,牌给烧了。”
“王三婶儿子把你家严聪作业本打湿,你给人家头发上抹粪,你多讲道理啊!”
......
贾淑芬在旁边直不承认,“哪有的事啊!”
温宁看着这温馨一幕,心想,这也是她重来一世的意义。
让婆婆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充满遗憾的离开生活五十年的家乡。
不对,遗憾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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